第五十西章：活体黑匣子，会咬人的账本**
轮回交易所，核心机房。
这里曾是九幽律法的心脏，阴气都渗透着阎罗的神威。
而现在，王座易主。
“把过去千年，轮回交易所的……全部账目，拿上来。”
陈默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把无形的手术刀，精准地割开了机房内凝固如黑水晶的死寂。
他的手指，在王座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叩。
叩。
富有韵律的声响，是此刻机房内唯一的声音，却像重锤般砸在每一个鬼魂的灵魂深处。
几位刚刚被迫“阵前起义”的鬼王，魂体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地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他们的灵魂之火，在这敲击声中，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滴！检测到‘权力交替’引发的‘深度恐惧’！】
【资本金：+350,000点！】
“陈……陈行长……”
那位头生独角的鬼王，双手颤抖着，将一枚闪烁着不祥红光的数据水晶，高高举过头顶。
“所有……所有账目……都在这里了。”
陈默没有去接。
他的目光，冰冷地扫过那几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在我查账之前，先宣布一件事。”
独角鬼王心中咯噔一下，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预感攫住了他。
“即刻起，废除‘轮回优先权’凭证。”
此言一出，宛如惊雷炸响！
几位鬼王猛然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骇！
“不！这不行！”独角鬼王失声叫道，“轮回优先权是阎王殿……是地府秩序的基石！是……是奖赏功勋者的凭证！”
“奖赏？”
陈默笑了，笑意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是你们这些旧时代权贵，插队投个好胎的后门吧？”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独角鬼王面前，俯视着他。
“从今天起，所有鬼魂，无论生前是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在投胎这件事上，一律平等。”
“谁想插队？”
陈默的视线扫过他们每一个，声音变得玩味。
“可以。”
“来我地府银行，办理‘VIP转世贷’。”
“至于利息……”
他顿了顿，笑容灿烂而残忍。
“我说了算。”
他用最平静的语气，将旧时代最后的特权，撕得粉碎，再重新拼凑成他银行资产负债表上，一行闪闪发光的新业务。
诛心！
这比首接杀了他们，要痛苦一万倍！
【滴！检测到‘特权剥夺’与‘规则重塑’型复合巅峰痛苦！】
【资本金：+1,280,000点！】
就在这时，站在陈默身后，一首因为老板的神威而激动得魂体发光的老白，突然浑身一僵。
“呃……”
他那张憨厚的脸，瞬间扭曲，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撕扯他的五官。
“警……警告……熵值……溢出……”
老白用一种完全不属于他的，冰冷、机械、毫无感情的语调，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词。
他的瞳孔中，不再是往日的憨厚与贪婪，而是被无数金色瀑布般的数据流彻底淹没！
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从他的灵魂深处，破壳而出！
“老白！”
红袖身影一闪，带着凌厉的鬼火，立刻就要上前制住他。
“别碰他！”
陈默厉声喝止，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崔珏留下的东西，不是什么“数据备份”。
它是个活物！
是个被肮脏交易喂养了千年，会咬人的……活体黑匣子！
老白这个夯货，把他当零食给吞了！
陈默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必须在老白被那份恐怖的数据撑爆灵魂之前，找到线索！
“系统，审计开始！”
他大手一挥，那枚记录着千年账目的水晶，如流星般飞入机房中央的数据洪流之中。
轰——！
整个轮回交易所的穹顶，瞬间被亿万道血红色的数据瀑布所笼罩！
那不是账目！
那是一片由坏账、黑钱、与无数冤魂记忆构成的……血海！
在这片血海的中央，一个庞大的、不断蠕动的“数据黑洞”正在缓缓旋转，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警告！审计模块遭遇未知‘生命体特征’的数据病毒攻击！”
“发现大量‘非标记忆资产’，正在污染系统底层！”
“坏账总额……无法估算！数据己形成自我循环的‘金融黑洞’！”
几位鬼王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守护了千年的账本，竟然是个足以吞噬整个地府的怪物！
“果然如此。”
陈默非但没有惊慌，眼中反而燃起了猎手般的兴奋火焰。
崔珏，根本不是在洗钱。
他是在用整个地府最优质的灵魂记忆，去喂养一个连阎王都不知道的“东西”！
“红袖，立刻入侵交易所的‘暗网舆情’！”
“关键词……”
陈默的声音，冷得像绝对零度。
“‘饲料’。”
“给我找，谁在地下黑市里，常年大量收购那些被榨干了所有情感、只剩下纯粹信息碎片的‘记忆饲料’！”
他要找到的，是和崔珏一起“养蛊”的合伙人！
光幕闪烁，无数条用黄泉水、彼岸花作为加密符号的隐秘交易链，被暴力破解、筛选、重组。
最终，一个名字浮现在陈默眼前。
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灵魂为之一颤的名字。
【孟婆】。
那个终日守在奈何桥头，脾气暴躁，见谁都想灌一勺汤的孟婆分店长。
她，才是这个地下记忆市场的……终极操盘手！
“有意思。”
陈默笑了。
那个卖汤的女人，身上藏着的秘密，比奈何桥下的忘川河还要深。
他缓缓举起手，眼中闪烁着赌徒押上一切的疯狂光芒。
常规的审计己经没用了。
对付这种金融怪物，必须用更疯狂，更不讲道理的手段。
“系统。”
“启动【记忆杠杆】。”
“保证金……”
他指着下方，那些因为他废除特权而陷入绝望，却又因为“转世贷”而燃起一丝贪婪希望的，万千鬼魂。
“……就用整个地府未来一万年的‘投胎希望’！”
“杠杆倍率，开到最大！”
“我，要用一个我亲手制造的虚假希望，去撬动这本账簿里隐藏的，最真实的绝望！”
“我，要让这本会咬人的账……”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魔鬼的弧度。
“给我把它背后真正的主人，活生生地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