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律司法庭的绝对死寂，被陈默彻底打破。
阎王成了挪用公款的罪人。
而他，陈默，成了揭露黑幕、整顿地府金融秩序的唯一改革家。
“即便如此……”
大司律那张由规则符文构成的脸庞剧烈波动，试图强行挽回对法庭的控制。
“无头将军的冤屈，也应通过阴律司正统渠道申诉，而非你这种……私下的金融交易。”
“正统渠道？”
陈默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对旧秩序最深切的蔑视。
他看向法庭一侧，那个被功德锁链捆绑、魂体黯淡的李隆基。
又看向角落里，那个连身形都快要消散的透明鬼魂，无头将军。
“大司律，您知道在地府，‘正义’的成本是多少吗？”
“是时间。”
“对于一个即将消散的冤魂，等待上千年，本身就是最残忍的酷刑。”
陈默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音在冰冷的法庭中回荡。
“我能提供另一种选择。”
“一种高效的、可定制的、能被即时交付的……正义。”
他的目光，精准地投向了无头将军。
在陈默的记忆矩阵里，那份属于无头将军的，最纯粹、最原始的“复仇执念”，正作为一项顶级资产被妥善保管。
现在，是它上市的时刻了。
“系统，启动金手指终极技能。”
“——【血泪IPO】。”
【指令确认：血泪IPO】
【募股标的：S级资产包-‘无头将军的千年夙愿’】
【核心价值：将目标最极致的七情六‘欲’——‘复仇的渴望’与‘沉冤得雪的解脱’，提纯、精炼、打包，向全地府公开发行！】
陈默，要在地府的最高法庭上，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情绪路演！
他要用资本，重新定义“正义”的价值！
“诸位。”
陈默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力，他张开双臂，如同站在世界金融之巅的教父。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复仇’的，现在就可以预购。”
他话音刚落，那份被记忆矩阵提纯到极致的“复仇记忆”，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流，从他指尖射出，在法庭中央轰然炸开！
瞬间，所有在场的地府大佬，无论是审判官、旁听的巨富鬼商，还是那些心怀怨念的厉鬼。
他们的灵魂，在同一时刻，被一股无与伦比的、跨越了千年的情绪洪流所淹没！
那是极致的“爽”！
是沉冤得雪的酣畅淋漓！
是手刃仇敌的狂喜！
是夙愿得偿后，灵魂归于平静的终极解脱！
一位被仇家暗算、含冤而死千年的鬼王，浑身剧烈颤抖，眼眶中流出黑色的血泪，他感受到了！他感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结局！
“这份极致的‘复仇体验’，我将其命名为——”
“【复仇权证：将军一号】。”
陈默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敲打在每一个被冲击到失神的灵魂上。
“现在，公开募股。”
“每一份权证，都代表着一次体验这种极致情绪的权利。”
“它，将是地府最稀缺、最硬通的……情绪货币。”
疯了！
整个法庭都疯了！
这不是审判，这是新品发布会！
“这……这是把情绪当成股票来卖？！”孟婆美目圆睁，端着汤勺的手都在颤抖。
“我……我出一千万冥币！买十份！”一个角落里的阴影发出嘶哑的吼声，那是刚才那位感同身受的鬼王。
“一千万？你在侮辱‘正义’的价值！我出五千万！我全要了！”一个脑满肠肥的钱庄掌柜，双眼放光，他看到的不是复仇，而是一个全新的、可以无限炒作的庞大市场！
法庭，彻底沦为了喧嚣疯狂的交易所。
【滴！‘复仇权证：将军一号’遭遇市场疯抢，超额认购达3700%！】
【IPO融资成功！】
【正在将认购资金转化为‘存在性’资本，注入目标灵魂……】
在海啸般的资本注入下，奇迹发生了。
法庭中央，无头将军那近乎透明的魂体，忽然停止了消散。
无数金色的数据流，如同温暖的阳光，开始环绕、注入他的身体。
他的魂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凝实。
在所有鬼神仙佛震撼到失语的目光中，一颗由纯粹的资本与记忆构筑而成的、栩栩如生的头颅，缓缓地在他的脖颈之上，重新“生长”了出来！
那颗头颅睁开双眼。
没有怨恨，没有疯狂。
只有一片看透千年的平静与沧桑。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李隆基，声音温和而辽远。
“陛下，尘归尘，土归土。”
“我的仇，报了。”
话音落下，那颗由资本铸就的头颅，连同他完整的魂体，没有丝毫痛苦地，化作亿万光点，如同一场温柔的金色星雨。
最终，汇聚成一道纯净的光，主动飞入了高悬于法庭之上的轮回通道。
他被“清零”的灵魂，因为这场盛大的IPO，获得了最终的、虚假却又无比真实的“圆满”。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这场面，比任何酷刑都更具冲击力，比任何律法都更显“神圣”。
【滴！检测到目标（李隆基）极致‘希望粉碎’！】
【滴！检测到全场围观者产生剧烈‘世界观颠覆’与‘记忆欺骗’！】
【正在收割混合型高级痛苦（恐惧、迷茫、狂热、自我怀疑）……】
【资本金+38000点！】
【当前资本金：193000点！】
陈默，用一场华丽的金融路演，彻底终结了这场审判。
他向整个地府证明了。
他的金融体系，远比阴律司那古老、低效的律法，更“高效”，也更“正义”。
大司律看着陈默，那张由规则构成的脸庞，第一次出现了名为“崩坏”的裂痕。
他无法宣判陈默有罪。
因为陈默的所有行为，都完美地闭合在“金融效率”与“契约精神”的逻辑之内。
甚至，从结果来看，他“创造”了正义。
“庭审，结束了。”
陈默转身，目光穿透空间，落在投影中那个脸色灰败、龙袍都开始数据乱码的阎王身上。
“阎王大人。”
“关于您挪用‘鬼寿险’七万兆亿公共资金的问题。”
“我的银行风控部门，会即刻派出一支专业的债务重组团队，进驻您的阎王殿。”
“你……敢！”
阎王用尽最后的威严，发出一声怒吼。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
陈默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衣领，露出了一个属于银行家，冰冷的微笑。
“这是流程。”
“作为地府最大的债权人，我有权对您进行……破产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