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个月的月初。
因为没有太多药草和兽血扶持的缘故,李二憨的炼体修为并没有显著提升。
可是,每天坚持举木桩、拎石墩的他,还是感觉到自身力量的进步。
这一日。
就在他打算挑完水,去积分堂兑换两积分一株的煅身草,提升炼体修为之时。
却是再次与李狗蛋不期而遇。
令二憨感到惊讶的是,对方的炼气修为虽然依旧是吐纳期,炼体实力却是达到了炼体一重!
脸上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感,好似对方连续好多天没有睡觉般。
见到李二憨前来,他也急忙上前将其拦了下来。
一对锐利地眸子死死地盯着对方,神情之上写满了狐疑。
“二憨,你最近的实力好像没怎么精进。”
“我给你的那只血蚕呢?”
李二憨磕磕绊绊地回复:
“死……死了!”
“我让它去吸一只金钩白头鸠的血,被对方一口啄去吃……吃了!”
闻听此言。
那李狗蛋脑袋一侧歪,好悬没气死。
“你个废物,血蚕最怕猛禽和妖鹊之类。”
“你居然让它去吸妖鸠的血!”
“你他妈的赔我一只血蚕,外加六颗淬体草!”
呼喝间。
那李狗蛋竟是陡然出手,拎着二憨的衣领,将其拎了起来。
李二憨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脾气异常暴躁,远非先前可比。
于是,他便连声赔笑,只道是:下月还,下月一定还。
好不容易把对方安抚之后,他这才逃夜似的去镜湖挑水了,好让自己离这个灾星远一点。
数日后的一个正午。
李二憨己经将五株新兑换的煅身草,煮成药汤尽数喝掉,又把药渣嚼了一遍。
此时。
仙皇玺上的数字己经变成了:李二憨,1夫之力。
也就是说现在的李二憨,凭借不足十一岁的年纪,己经拥有了成年凡夫之力。
此时的他,每天只需花上两个时辰就可以把所有的活计都做完。
只是,每每晨起和夜幕降临之时,他都会去镜湖挑一趟水。
给人一种疲于应付的感觉。
不同于炼气修为,这炼体一道的实力极易隐藏。
只要不刻意催动血气,亦或者是展露过人的力量,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到。
不像炼气修为,一旦形成气旋,就能用望气术之类的术法窥探得到。
这也让他拥有了隐藏实力,不被外人注意的便利。
只有回到自己独居的小院时,他才会展露自身实力。
单手拎着一百斤的石墩,一口气行进十米。
若是一拳打出,差不多会有三百斤的力道。
这样的体魄己经比凡俗的大部分凡夫都要强上许多。
这便是其长期修行炼体术,以血气淬体的结果。
到了这个时候,李二憨己经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完虐李二狗了。
若是再施展通背拳,非打得对方满地找牙不可。
……
夜幕时分。
当李二憨前往灶房吃饭的时候。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声,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了吗?驯兽峰的杂役李开山,到达炼体一重,成为外门弟子了!”
“不过,他主动要求留在杂役区,继续料理那里的活计。”
“据说是为了帮自己的堂弟李寒,分担那里的活计。”
“这家伙可真是有情有义啊,怪不得人家能凭借五灵根达到炼体一重。”
熟悉一切的李二憨却是心中清楚,那李狗蛋之所以愿意继续留在杂役区,可不是为了他。
大概率是为了继续给镜湖底的囚徒送饭。
对此,李二憨也并不掺和,依旧自顾自地做活、修炼、种植药草。
一个阴雨绵绵的傍晚。
淅淅沥沥的雨丝透过大阵落下,将整个摘星宗都笼罩在朦胧之中。
驯兽峰的妖兽也纷纷发出阵阵低吼之声,似乎在诉说着今日的不平。
刚刚吃完饭的李二憨从灶房出来。
突然。
山门前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阵阵急切叫嚷。
“不好了,驯兽堂的白师兄、柳师姐被妖熊所伤。”
“请炼丹堂的师兄前来医治。”
呼喝间。
一行六七位身着青袍的外门弟子,自山门处飞奔而来。
用门板制作的简易担架上,正躺着一个如血葫芦般的男子。
走近观瞧,正是负责驯兽峰杂役事务的白云飞师兄。
还有一位女子前身绑满了纱布,远远地跟在后面。
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些灵狼、灵马之类的驯兽。
相比那女子,这白云飞明显伤得更重。
其右前臂己经完全断裂,森白的骨刃刺破皮肉,在外异常瘆人。
即便是上臂己经用绳索绑得结实,潺潺的鲜血依旧流个不停。
因为失血过多,此时的白云飞己经面白如纸,陷入半昏半醒之中。
可是。
任凭同行的数人如何叫嚷,在场的围观者中并没有一人上前医治。
相反,那位伤得不太重,胸前衣服里好似揣了两个西瓜的柳师姐,却是被好几位炼丹堂弟子围着,争相献出自己提炼的药液。
至于白云飞,他们却是连看都不屑于看上一眼。
其中一位叫作苏辰的头头,甚至冷声低语。
“这白云飞不是自称医家出身,擅长制药的吗?”
“我记得他当年还是吐纳期的时候,还在积分堂售卖药汤和药丸呢。”
“有本事地自己医治自己就是了,还需要我们炼丹堂出手?”
摘星宗一带的修炼资源就这么多,少一个人便意味着少一点资源被瓜分。
况且。
这白云飞与柳师姐关系极近,他们巴不得对方死了,好让他们趁虚而入。
足足过了好一会。
首到许多看热闹的人离去,都没有人上前医治。
如此重的伤若是能够服用一枚黄阶中品凝血愈骨丹,几乎是可以药到病除的。
只可惜,这样的丹药价值数百下品灵石。
寻常的外门弟子,积分和灵石都是月月光,几乎没有人能买得起。
无奈之下,同行之人只得去求长老们帮忙。
只可惜。
白云飞的师尊孙长老正在洞府闭关,有阵法阻碍无法传讯。
其余长老根本连面都见不到。
殊不知,这些长老虽然平日里见面说说笑笑,私下里却是暗自较着劲呢。
宗内的资源就那么多,谁带领的堂口贡献更大,分配的资源便越多。
摘星峰的白云飞倒下,妖兽山脉历练的队伍就会少上一支。
眼看相请的师弟独自归来,白云飞无奈地闭上双眸,仿佛己经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这一刻。
旁观的李二憨也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人情冷暖。
或许是身为兽医,也有几分医者之心的缘故,亦或者是不愿意看白云飞死去,让那李狗蛋趁虚而入,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
李二憨略作犹豫之后还是缓步走上前去,俯身在白云飞面前。
磕磕绊绊地道:
“白师兄,我是一位兽医,懂得一些复骨、伤口缝合之类的粗浅之术!”
“如若不嫌,我可以尝试帮你疗伤。”
闻言,白云飞无力地睁开眼,吃惊地看向李二憨。
感动之余,其苍白的脸颊之上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无奈地点了点头。
“治吧。”
“我命不久矣,治死了也不会有人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