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奇镇
一名奇装异服的男子出现在镇上,首冲天迹的高顶帽子,桃粉色的衣服,腰间系着一圈金色铃铛,脚下穿着十厘米的高帮鞋,手中还拿着一把扇子,扇子上写着‘本王子驾到’五个大字。
那男子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腰间的铃铛哗啦啦的响着,拽着一名女子的衣袖撒娇,“阿姐!人家好舍不得你啊!”
隐在暗处的几人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心中吐槽,这算工伤吧,这外邦王子穿着就是大胆奇特啊,这也太扎眼了!一个大男人竟然撒娇,还翘着兰花指??!
梁雁使劲压住上扬的嘴角,拉起他的手颤声安慰道:“阿弟,没事的,等阿姐处理好事情,就会回去了,哈咳咳……”
看着熟人演戏,实在是憋不住啊,而且还是个大花脸,得亏拓跋景珩体格不是很大,否则还得多塞几斤棉絮在里面,这大热天的装扮这么多也是难为彩莺了。
彩莺,是梁雁贴身暗卫中的老幺,平日里最爱扮演各种角色,常年走动于街巷中,对她而言改动面皮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三日前,梁雁与拓跋景珩商谈以后,就把彩莺叫回来,安排了今日这么一出戏。
那日生辰宴会上,皇帝公然与她共权,必然会有人坐不住,安排刺客去劫杀拓跋景珩,这时候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待刺客反应过来,拓跋景珩早就己经跑回老家了。
彩莺顶着大花脸继续演戏,犹如不听话的孩子一般使劲晃动身体,叮叮当当的声音听的人心烦意乱,暗处的人己经开始捂住耳朵,眼睛也是睁一只闭一只,只见他给了梁雁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会想你的,阿姐。”
梁雁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地安慰道:“阿弟乖乖的,不许调皮。”
彩莺慢慢松开手,一步一回头地走向马车,又是一阵嘀哩咣啷的铃声,跟砸锅卖铁一样,好不容易走到马车前,彩莺又叮叮当当地跑到梁雁身边,嘱托道:“阿姐保重!”
彩莺伸出手指在梁雁手心划拉两下,终于舍得分开,又是一步一回头地走向马车,这次终于坐上了马车,伴随着马蹄声和铃铛声,马车缓缓驶向远方。
梁雁朝迎着夕阳驶去的马车挥了挥手,转过身解开马桩上的绳子,左脚蹬在踏板上利落翻身上马,扯着缰绳离开元奇镇。
隐在暗处的几人对视一眼,将黑色面纱系上,纷纷起身落在地上,脚下一蹬快速跟上远去的马车。
……
朝荣殿中正处理政务的慕容南浔,心中一阵刺痛,好像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立马推开折子,吩咐李德元备马。
一路策马奔腾来到公主府,进门便询问丫鬟梁雁的消息,得知梁雁未时出门去送拓跋景珩,到现在还未回来,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
还未离开公主府,就见一名小厮急匆匆走进来,小厮见到慕容南浔后急忙跪地,焦急地说道:“公主,公主她遇到了刺客,生死不明!”
“什么?!”慕容南浔额间渗出汗液,声音有些颤抖,赶忙追问是在哪里遇到的刺客,得知他们是离开元奇镇后才遇到的刺客,他立刻驾马前往,却没注意那名小厮古怪的表情。
一路走到元奇镇,天色己经彻底擦黑,街道上几乎没有百姓走动,空荡的街道上只剩马蹄声响动,慕容南浔面色凝重地扫视西周,从他得知消息到这里,就像是有人引导一样。
若是梁雁真的遭遇不测,那小厮怎会穿戴如此整洁,至少衣袖上会沾染血迹,然而并没有,想明白以后慕容南浔调转马身。
刚转过头,西周突然出现十几名黑衣人,二话不说拔剑冲向中间的慕容南浔。
慕容南浔冷笑一声,眉宇间尽是狠辣,良善的样子维持久了,竟还有人当真了,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
当年他在被贬路上,躲过了数十次的暗剑追杀,一路上全凭高强的武力,才得以保全性命。
慕容南浔歪头活动筋骨,手指紧握剑柄,踏着马将几十名黑衣人尽数杀尽。
剑刃刺入黑衣人胸口,血液滋出溅在他的脸上,慕容南浔嫌恶地用衣袖擦掉,一时间街道上尸横遍野,血腥味弥漫。
慕容南浔犹如一位杀神矗立在尸体中央,精神有些疲惫,但眼底依旧弥漫着浓重的杀意,伸手牵住缰绳,想要继续寻找梁雁的身影。
却在下一秒就听见了久违的声音,“你没事吧?南浔。”
梁雁离开元奇镇就去了云间酒楼,等她回到府中,就听丫鬟说慕容南浔来过,还说听到她遇害了,慕容南浔当即就去了元奇镇。
梁雁满头问号,这么明显的引诱计,身为皇帝的慕容南浔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对他而言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只要听到她的消息,不论真假都会入局吗?
梁雁温柔的声音,让慕容南浔疲惫的精神仿佛被注入了活力,他如释重负地微笑,温柔地说道:“阿雁,我无事,你没事真好。”
一计箭矢破空而来,刺入慕容南浔坐下的马腿上,骏马陡然失控后仰,慕容南浔一时不察跌下马身,头部重重磕在地上,血迹在地上晕开。
梁雁目光一凌,朝暗中放箭的人射出一箭,那人应声而倒,她赶忙翻身下马察看慕容南浔的情况。
慕容南浔眼前发花,艰难地伸出手抓住梁雁手臂,口中断断续续说道:“阿……雁,不要……走……”
梁雁将他搂入怀中,轻声安慰,“好,我不走,你先不要说话,我们先回宫治疗,好不好?”
“不准……离开……我,阿雁。”
“不离开,不离开。”
慕容南浔终于支撑不住,手臂顺着滑落在地,彻底晕了过去。
匆匆赶来的李德元满脸焦急,赶忙将慕容南浔抬进马车,梁雁吩咐暗卫将现场处理干净,便跟着离开了元奇镇。
“太医,陛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