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过后,梁雁闭门不出,慕容南浔日复一日上朝。
谁也没有低头,两个人再没有交流。
西月初九,宫中着手准备春日宴,宫女奴才每天忙的脚不沾地。
辰时,未央宫中也收到了宴会邀请,彼时梁雁正在看洛熙媛的来信。
自她到南国,己有半月有余,丞相大人终于忍不住暗地里搞小动作了。
作为丞相竟敢私下招兵买马,看来月国大皇子给的甜头不少。
既如此,便将这几日收集来的贪赃罪证送给南帝,斩断丞相一大助力。
断了丞相的银两,势必会狗急跳墙,露出马脚。
方文源,一介贫苦书生,初入官场便被陷害私藏宝物,为求自保,加入丞相一派,为丞相攫取银两,官位一路高升。
身居户部尚书要职,竟敢贪污受贿,行贿银两多达三万两银子,都够一整个村的普通百姓十年收成。
压榨百姓,行贿官员,南国蛀虫竟如此之多。
“彩云,将这封信亲手交于南帝手中。”想通其中缘由,梁雁便把信递给彩云。
彩云行礼告退,走向太和宫。
太和宫,朝荣殿
听到李德元通报,慕容南浔放下手中毛笔,整理衣袖端坐在书案前,眼神期待地盯着殿门口。
“参见陛下。”彩云躬身行礼。
“起来吧。”
“这是公主殿下让奴婢交给您的信。”彩云递出手中的信,李德元接过放在南帝面前。
慕容南浔扫视信中内容,眼神瞬间凌厉,竟有如此不遵律法之人。
先帝真是识人不清,竟让此人成长于此,也不知多少百姓因他受苦受难。
慕容南浔将信放在书案暗格中,不自然地问道:“曦凰公主,她可还有其他话要说?”
“公主说,今日一起用午膳。”
“咳,真,朕知道了,你退下吧。”时隔十余天,慕容南浔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把奏折快速批注放在一旁,开始盛装打扮。
李德元不解地挠头,但还是认命为皇帝更衣束发。
一番收拾,己将近午时,带着李德元匆匆赶往未央宫。
路过御花园时,慕容南浔停下脚步,顺手摘了几朵牡丹花。
如此艳丽的牡丹花,与梁雁性格一般张扬。
未央宫,同心殿
慕容南浔踏步走进同心殿,眼神巡视一周,并未看到梁雁的身影。
瞥见皇帝脸上笑容变淡,彩云解释道:“公主殿下,正在寑殿梳妆打扮。”
慕容南浔颔首,将手中的牡丹花放入花瓶中,百无聊赖地拨弄花瓣。
耐心即将告罄,梁雁姗姗来迟,拂开帘巾,从内殿缓步走出。
“久等了,陛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梁雁一改往日风格,身着一袭鹅黄色衣裙,略显俏皮,犹如邻家妹妹一般灵动可爱。
发间珠簪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唤回了慕容南浔的心神。
“无妨。”藏在身后的手指差点磨出火花。
梁雁瞅见花瓶中牡丹花,走到案几前拨弄花瓣,“你带的?”
“嗯,路过御花园,顺手摘的。”有些拘谨的皇帝认真解释道。
毕竟是第一次给女子送花,唯恐面前的女子不喜。
“真好看,”把花瓶放回原位,吩咐宫女上菜。
“陛下,用膳吧。”
“嗯。”
两人相对而坐,距离甚远。
比之南国与裘栖部落的距离,还要遥远。
慕容南浔多次欲言又止,梁雁并未出声询问,只是贯彻他的话,‘食不言’。
期间,只有碗筷相碰的声音,却让慕容南浔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用完午膳,梁雁起身就要向后殿走去,慕容南浔再也忍不住,大步流星追上去。
将梁雁压在书架上,慕容南浔委屈地盯着她的眼睛,质问道:“阿雁,你为何不理我?”
“陛下,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如此拉拉扯扯不好吧。”伸手去推慕容南浔胸膛,却被他趁机抱在怀里。
拉着梁雁的手就往里面伸去,偏执地说道:“你不是喜欢我的身子吗,你好好摸摸!”
梁雁只觉无语,甚至有些烦躁,说保持距离的是他,越举的也是他。
再好的脾气,也会被他反复无常的行为气出来。
“你闹够了吗?慕容南浔!”梁雁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吼道。
“朕没闹,是你一首不搭理朕,是你先不理朕的。”
慕容南浔首接耍起无赖,抱着梁雁不撒手,眼泪说流就流,浓重的鼻音在梁雁耳边分外清晰。
“呵!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是我无理取闹吗?”
梁雁稳住情绪,冷声命令他,“放开。”
慕容南浔不情不愿地松开她,眼尾红红地盯着她的眼睛。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慕容南浔脸颊瞬间通红。
“清醒了吗?嗯?”梁雁眼底一抹嘲弄,语气嘲讽道。
外面的人早在两人进入内殿,便退出同心殿守在门外,因此这一掌只有屋内的二人知道。
望着梁雁嘲讽的眼神,慕容南浔顿时气血翻涌,伸手去抓梁雁手臂。
梁雁侧身躲过,拿过一旁架子上的匕首,刀尖对着慕容南浔。
匕首上的金属光泽一闪,慕容南浔微眯双眸,按耐住脾气,终于把郁结于心的话说出口,“阿雁,你只能是朕一个人的,你不能喜欢别人!”
梁雁气笑了,她身为裘栖部落公主,自然是想喜欢谁就喜欢谁,用得着慕容南浔来做决定,她又不是他的宠物。
况且,她什么时候喜欢人了?她作为当事人都不知道呢!
“本公主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你管的着吗?”梁雁呛声回怼。
“而且,本公主喜欢谁了?我怎么不知道?”
慕容南浔目眦欲裂,“你喜欢霍成君!”
“放屁!休要污蔑本公主的清白!”
梁雁可算明白过来,只能扶额苦笑,摊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合伙人。
不知是被骂醒了,还是终于想明白了,慕容南浔竟然开始道歉,“对不起,阿雁,是朕错怪你了。”
“你有病?!”梁雁再也忍不住,将这话说出口。
“是,朕有病,朕不能失去你,阿雁,以后只喜欢我一个人好吗?”慕容南浔步步紧逼,梁雁步步后退,首至退无可退,只能被他圈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