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酒楼
繁华热闹的街道,喊卖叫嚷的摊贩,夕阳西下的微光,摇摇晃晃的马车。
马车西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装饰,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纱巾遮挡。
一路穿梭,到达最富盛名的云间酒楼,一位身穿紫色长裙的女子走出,紧接着转身伸手接待。
只见一双肤若凝脂的玉手伸出,一道人影缓缓显现,黑色围帽将她整个人遮住,外人分不清是男是女,也看不清她的面容。
两人缓步走到酒楼门口,一旁的紫衣女子递给守门人一封请帖。
“大人,这边请。”
守门人立即点头哈腰,带着两人走向顶层九楼。
低层的众人惊叹,此人何许人也,竟然能去传闻中的顶层。
云间酒楼,一共九层。
这第一层是接待平民百姓,只有大堂,且仅供茶水和三五小菜。
二到三层,则是接待商贾人士,有隔音的包厢,提供美酒和十道菜肴,也可在此商谈议事。
西到六层,则是接待官员,有精美绝伦的雅间,提供美酒和十六道菜肴,可在此结交官员。
第七层,作为酒楼人士的住所,不对外开放,并派专人把守。
第八层,则是用来接待皇亲贵族,有用金子打造的完美宫殿,在此处可以享受云间酒楼一切服务。
第九层,从未对外开放,不论是皇亲贵族还是黄金万两,都进不去,久而久之,人们也都说第九层根本不存在。
如今,却有人上了九层,实在是令人惊叹不己。
第九层,云雀阁
“扣扣~”
“阁主,有贵人相见。”守门的丫鬟尊敬地说道。
“今日不见客,让他明日再来。”清冷的声音从阁中传出。
戴着围帽的女子嘴角微勾,笑着回应,“本公主你也不见吗?”
阁门陡然从里打开,一节紫色袖口将梁雁拉入阁中,紫衣丫鬟将门关好,守在门外。
“公主殿下,你怎么来了?”那紫衣女子拽着梁雁衣袖,激动地问道。
梁雁轻抚她的发顶,眼神犹如钩子一般盯着她,“自然是想你了!”
梁雁将围帽放在一旁,拉着紫衣女子坐下,倒了一杯茶水细细品味。
紫衣女子,是云间酒楼的掌事人,也是吏部尚书之女洛熙媛。
十五岁时,洛熙媛随父亲在外奔波,不幸跌入地洞,恰巧梁雁经过此地,才将被困三天的父女二人救出来。
自此,二人交情更甚,梁雁想在南国开展商户,但不能露面,洛熙媛抢着做这酒楼的掌事人。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梁雁出银两,洛熙媛着手建立酒楼。
云间酒楼,自从建立至今,己有三年之久,外人只道洛尚书教女有方,短短三年竟如此出息。
未曾有人想到,这酒楼便是梁雁的情报搜集处。
在乌金城时,有关丞相府遗腹子的消息,就是从云间酒楼得知的。
这里达官贵族每日络绎不绝,因云间酒楼保密性极佳,众多官员都在此毫无顾忌地议事。
从官员口中说出来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洛熙媛状若伤心地询问道:“来南国这么久,竟没有第一时间来看人家,人家还是你的好友嘛~”
“自我来南国,满打满算才两天,这才刚得空,就马不停蹄来找洛阁主,阁主说这话可真是让人伤心呢~”梁雁见状也开始演戏哭诉。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笑弯了腰,一同趴在软榻上。
洛熙媛清嗓恢复稳重,“说罢,公主殿下前来,有何吩咐,臣女定然将事办好。”
“哎,我……”话到嘴边,梁雁有些说不出口,至少她觉得说出来会让别人觉得矫情。
洛熙媛一脸正色,趴到梁雁面前,轻声询问:“莫非此事有些难办?如此的话,我去找我父亲商议一下。”
“哎哎哎,不是,是我刚才被宫中的一只疯狗惹恼了。”一回想朝荣殿中的画面,梁雁的情绪又开始翻涌。
不知为何,慕容南浔竟能让她的情绪如此波动不安。
她想,这大概是得不到他的不甘心罢了。
“宫中?”洛熙媛着下巴,仔细排查宫中的可疑人士,脑中顿时灵光一闪,僵硬地转头,试探询问道:“是当今陛下?”
“嗯。”
听着梁雁怒气未消的声音,洛熙媛心中一阵腹诽,这皇帝怎么惹到梁雁了,管他的,敢让她的好朋友生气,必定要他好看。
霸气拍了拍梁雁肩膀,“无妨,明日让我父亲参他一本!”
“你确定,参皇帝?”梁雁瞬间被逗笑,手指点在她额头。
“皇帝怎么了?敢让我的公主殿下生气,不可饶恕!”
洛熙媛当即站起身,叉着腰在屋内来回踱步,思考该如何参皇帝。
梁雁被她的这一顿操作整的一点脾气没有了,好说歹说劝住了她的作死行为。
“好了好了,洛大小姐最好了,我可舍不得让你为我受伤。”梁雁手指刮了一下洛熙媛鼻尖,温柔说道:“洛大小姐,人家饿了,可否让人送点吃的上来?”
洛熙媛点头,吩咐下人上菜。
一顿玩闹,己近酉时,二人欢欢喜喜地用膳。
“今日来,还有一事,近日多留意丞相府的消息,另外月国大皇子的软禁不久后也解除了,相信他一定会来这里。”梁雁将今日来此的目的告知她,带上围帽便匆匆离开,“万事小心,莫要受伤。”
“好,去吧。”洛熙媛回应道,望着梁雁下楼的身影,从暗道中回府。
……
未央宫,同心殿
梁雁刚休息不久,彩云便前来通报,“公主,陛下正在殿外。”
“不见,就说我歇息了。”梁雁冷声说道,翻个身继续看话本子。
与其见那个只会惹人生气的狗东西,不如看这话本子有趣。
殿外,慕容南浔站在走道上,眼底有些期待地盯着殿门口。
彩云走出宫殿行礼,“陛下,公主殿下己歇息,今日不便见面。”
慕容南浔嘴角绷紧,眼底一片森然,沉默离开。
这次生气离开的人,变成了慕容南浔自己。
他不明白,他亲自登门道歉,为何要将他拒之门外。
难道,是朕给她的地位太高了吗?竟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