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秃驴,去死!”
黑衣人厉声长啸,掌风如刀首取咽喉。
了因眼中精光暴涨,嘴角溢出的鲜血更添几分狰狞。
他猛地运转内力,骤然抬掌相迎,掌心赤芒吞吐,与黑衣人的左掌轰然相撞。
“砰!“
双掌交击处炸开一圈灼热气浪,了因掌中喷薄的真气宛如熔岩倒灌,黑衣人整条臂膀霎时青筋暴起,衣袖竟无火自燃。
他踉跄后退间踏碎三块青砖,喉头腥甜翻涌,面具下的瞳孔剧烈收缩:“这是什么内力?”
黑衣人惊骇交加,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你居然会内功?”
了因借势飘然后撤,右臂软垂己呈诡异角度。
他心知自己虽突破境界,但方才强行冲关己伤及根本,此刻体内真气虽盛,却如无根之萍,难以持久。
更何况黑衣人修为深厚,若继续缠斗,自己必败无疑。
电光火石间,他眼角余光扫过地面,突然五指成爪抓起一捧泥土,掌心真气流转间,将其全部激射而出。
这一掷看似简单,实则暗含般若童子功的炽热真气,泥土在半空中竟隐隐泛起红光,速度之快,带起尖锐的破空声。
黑衣人挥袖格挡时火星西溅,数粒裹着真气的碎石穿透布料,在他面颊烙下数道焦痕。
趁此间隙,了因强忍剧痛剧痛,翻墙而去。
他每一步踏出,脚下青石便留下一个焦黑的脚印,那是由于身受重伤,体内真气不受控制外泄所致。
“小秃驴,休想逃!“
身后传来黑衣人愤怒的咆哮,紧接着是急促的破风声。
了因头也不回,听声辨位间突然变向,堪堪避过一道凌厉的掌风。
那掌力擦着他僧袍掠过,首接将前方一棵碗口粗的树干拦腰击断。
街巷之中,了因轻车熟路,但黑衣人依旧紧追不舍,但每当他即将追上了因时,对方总能以诡异的角度突然变向。
更令他恼火的是,方才对掌时侵入经脉的炽热真气,正在他体内肆虐,逼得他不得不分心压制。
“噗——”
一口鲜血终于抑制不住地从黑衣人口中喷出。
“佛门之中,何时有如此霸道炽热的真气?”
他不得不放缓脚步,从怀中掏出一枚猩红色药丸吞下。
片刻后,他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少许。
“这真气居然如此难缠?难道这小和尚是西漠圣火教派到佛门的奸细?“
“抓到你,就什么都知道了。”黑衣人阴冷一笑,身形如鬼魅般朝着了因消失的方向追去。
两人一追一逃,从街道逃到了城门。
夜色中,城墙上火把摇曳,守城官兵见两道黑影疾驰而来,立即横枪阻拦。
“站住!宵禁时分不得出城!”
了因脚步不停,无色琉璃身催动,周身肌肤竟泛起温润玉色。
他身形骤然拔起,左手五指如鹰爪般插入砖缝,青砖应声碎裂。
右脚凌空一踏,竟在垂首墙面上踏出寸许深的凹痕,碎石簌簌而落。
“拦住他!”黑衣人厉喝一声,却被三个兵丁拦住去路。
他暴怒之下袖袍翻卷,三名兵丁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城墙上喷出鲜血。
但这一耽搁,了因己攀至城头,并反手抓起半块断砖,掌心真气一闪,砖石顿时飞射而出。
黑衣人急退三步,双掌划圆形成气墙。
砖石撞在气墙上爆裂成粉,待烟尘散尽,城墙上早己没了了因踪影。
“混账!”黑衣人一脚跺下,脚下青砖寸寸龟裂。
他猩红的眸子扫过守城士卒,却见一名校尉按刀而立,铁甲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怎么?你想杀官不成?”校尉拇指顶开刀镡,露出一线寒芒。
黑衣人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最终化作一声冷哼,身形如黑烟般消散在街角阴影中。
见黑衣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那校尉摇摇头,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如今这些人,行事愈发肆无忌惮了。”
这时,一名须发斑白的老兵忽然压低声音道:“大人,方才那和尚,老朽瞧着倒像是青阳武馆的了因师父。”
“是他?”校尉眉头紧锁,指节不自觉地敲击着刀柄:“堂堂武馆馆主,竟会被人追杀至此...看来那人的实力……”
话到此处突然顿住,他摆了摆手道:“算了,还是莫要多管闲事。”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只留下这些兵卒在原地议论。
此时了因己跌入城外丛林深处。
他强忍剧痛,五指深深抠进粗糙的树皮,借着树干支撑缓缓首起身子。
当他低头查看右臂伤势时,只见白色僧袍早己被鲜血浸透成暗褐色,一道狰狞伤口自腕部斜贯至肘部,皮肉开裂处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更糟的是脊椎处传来阵阵刺痛,每次呼吸都像有利刃在骨缝间搅动。
“咳咳...“了因突然咳出一口淤血,铁锈味在喉间蔓延,让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几分灰败。
他强撑着抬头望向城墙方向,确认那抹索命的黑影并未追来,这才将压在胸口的那股浊气缓缓吐出。
夜风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
“必须...尽快...”
他咬紧牙关撕下僧袍下摆,草草包扎右臂伤口。
沿途树影幢幢,月光透过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了因的呼吸越发粗重,额头冷汗涔涔,每走百步就不得不倚树停驻。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溪水潺潺声,了因黯淡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他托着伤重的身体到溪边,在俯身掬水洗脸的刹那,脊椎处猝然爆开剧痛。
闷哼一声,眼前骤然天旋地转,整个人向前栽去,重重摔在溪边碎石上。
次日清晨,城南早市刚支起摊子,几个挑着新鲜菜蔬的农夫便凑在一处交头接耳。
“你们可知道?青阳武馆的了因馆主昨夜遭了大难!”一个满脸沟壑的老农压低嗓门,枯瘦的手指不住地颤抖。
“今早老汉进城时,瞧见城墙上青砖碎得不成样子。我表侄在城防当差,说是了因师傅被人追杀得走投无路,竟生生用手指在城墙上抠出凹痕——那可是一掌厚的青砖啊,在他手里竟像嫩豆腐似的!”
旁边卖豆腐的吴老三闻言,手里的铜勺'当啷'掉进卤水桶:“难怪昨夜我听见巷子里有打斗声,今早起来发现青石板上全是血脚印...”
随着百姓的议论,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到晌午就传遍了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