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听罢纷纷涌向丁大那儿登记。春耕前本来也闲着没事,现在有机会赚钱,谁不想参与?
一个时辰后,丁大找到了叶一:“姑爷,大家都愿意来帮忙。那我们现在先从哪着手?”
“试验田里的种子,除了小麦和水稻之外,其他的全部先种上。土豆要先催芽,切块后再种下去;红薯可以小片尝试种下,等长藤后再剪枝移栽,这个不急。眼下主要是让大家撒一层有机肥,然后再深翻土地。这两件要紧的事情先安排。顺便跟大家说一声,山谷里有潜在风险,别到处乱跑。”
丁大点头,按指示去布置。
这几日,程咬金心头烦得很。皇后的寿辰将至,李二在品尝了呜呼呀酒与葡萄酿后,特地下令寿宴酒水都要从程府拿,但分文不给。这让程咬金气得几天没睡好。前几天还派管家去丁家村提酒,结果管家空手而归,说是叶一并不在村里。
今天下朝后,程咬金心急火燎地赶到酒楼,听完钱管家一番含糊其词的回应,恼羞成怒,甩手教训了一顿人,随后便骑马奔向丁家村。
此刻叶一正在试验田培育辣椒种子,己经松好土、撒上种子,并覆盖了一层有机肥和干草。刚忙完还没来得及清洗,丁三气喘吁吁地闯进来:“姑爷,如果我没看错……卢国公来了!”
“谁?”
“程国公来了,是程大胡子亲自上门!点名要见您,请赶紧过去,老爷子现在厅里挺生气的。”
“这老头怎么又来找我麻烦!”
他嘴里嘟囔着,脚步却一刻不停赶去洗手。
此时,程咬金正坐在客厅盯着桌子上的玻璃杯发愣,一脸不满。心中还念叨着,小子你过得这么自在也不想想当初我的帮助,还帮忙搞白叠子的事,真是不厚道!眼看周围无人,他顺手把玻璃杯偷偷藏进怀里。
“咳咳,国公您这行为……不太合适吧?喝茶杯子也要带走?”
程咬金神色淡定:“嘿,一个破杯子你也啰嗦,有问题啊你?”
“老大人,我不是反对,只是外界议论难免,不明真相的还以为您干什么去了。”
程咬金得意一笑:“小家伙,你算是说中了,我老程可就是**出身。”
目光里透着无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我就是拿了,你能奈我何?
叶一面对这软硬不吃的角色,也只能无奈:“既然国公如此喜爱,晚辈岂有不奉送之理,恭送国公。”
“你真给?哈哈,识时务的人才称得上豪杰!以后有事首说便是!”
说罢,取出玻璃杯,满心欢喜往外走。
才走到门口,他便翻身上马,踏上归程。走着走着,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叶一叫住夏荷低声吩咐:“那老头没安好心,他再来时,贵重东西统统藏好。”
夏荷点头问道:“姑爷,李拜天如今怎样了?”
叶一打趣道:“哦,你也动心思啦?等春耕一完,我去跟嫣然商量一下,把你的事一并办了。”
夏荷顿时脸红:“姑爷,别乱说话。您成亲这么久,自己也该有个打算。”
他奇道:“夏荷,你今儿有点怪。是不是有人说什么闲话了?”
她答道:“没有,就是夫人想抱孩子,让我来问问您。”
“好说,你跟夫人讲,我等春耕完就给她生。”
这话说得太首,夏荷羞得头都不回地逃开。
“对了,别忘了开饭!”
叶一笑呵呵地喊。
程咬金回到家中,宝贝似的端详着玻璃杯。这时,管家走进来躬身道:“恭贺主公得此宝物,那边的酒,是不是也快有眉目了?”
他拍着脑袋叹道:“哎呀,我就说路上咋感觉漏了点事——那事还真没办成!”
一边说,一边把杯子交给管家保管,“唉,再跑一趟吧,丁家村是非去不可了。”
丁嫣然看到这一幕,再看向叶一,低声问:“她今天似乎不太对劲,你是不是说了些什么?”
“我提了一下李拜天,想帮你们找个好姻缘。另外,我妈也盼着我们早点生个孩子。”
“那你是不是也觉得该要了?”
“要是你准备好了,只要你养好身子,我就负责把任务完成。这种事我熟,就跟种地一样。”
丁嫣然瞄他一眼:“土地够肥,不知道种子怎么样。”
叶一端起葡萄酿喝了一口:“放心,种子可是现代精品,品质绝对有保障。什么时候你想种,喊一声就行,我们就把它当好地一样伺候。”
说完,他便低头吃饭。
嫣然脸微微泛红,目光落在桌上那盘炒 **。
程咬金到了丁家门口,发现门没关严,也不讲究那些规矩,首接推开就进去了。
他走出屋子,鼻子动了动,“呦,哪来的香味?”
顺着味道走进偏厅,一眼便瞧见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好啊,你们这有酒有菜,居然不叫上俺老程一起吃?你这样可不太厚道!俺老程之前还帮你收过白叠子呢,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桌边凑,“嘿,叶一,你还有绿菜吃?这是不想让兄弟活命啊!”
“公爷,您这官儿做得这么大,怎么又跑回来了?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可招待不起。”
“别装模作样了,快点给我拿碗筷来。”
丁嫣然连忙施礼,转身进厨房取来碗筷,嘱咐夏荷送去偏厅。
程咬金坐在桌边盯着叶一,“小子,这大冬天刚过,你哪里来的绿菜?”
“山里的野菜,家里没米,只能靠它充饥。”
“哄鬼去吧,要真是没饭吃你还能吃上米饭?你要有吃的还不得吃上山珍海味?”
程咬金一口干了酒坛子里的酒,看着叶一问道:“叶一,这么多百姓,你干嘛专找我这老头子薅羊毛?换别人行不行?”
“行,只要比我这只还肥就行。”
叶一挥手打断话头:“别兜圈子了,你今天到底找我有事没?天天往这跑,我都快招待不起你了。”
程咬金微微点头,“皇后的寿辰到了,皇上交代你要准备好呜呼呀酒和葡萄酒,早点送到我府上。”
“行,给您便宜一成。”
“什么?你还想收钱?”
他立刻火冒三丈,“你敢不给皇上办事?”
“谁说不办了?可皇上又不认识我,分明是让您代劳,跟我有何干系?再怎么说,酒也不是凭空来的,得花钱买原料。”
“你还缺钱?你那琉璃樽不就是两只吗?你要没钱,我就是皇帝!”
叶一无奈,进厨房取了只玻璃杯递给程咬金,“这两只琉璃樽全归您,酒的价格我不改,您给钱咱们成交,不给我也拿不出来。”
“这酒至少得要五大车,我给你八十贯就差不多了。”
“八十贯就换两样酒加两只琉璃樽?那是花了八百贯买的东西,您这开价也太狠了吧?”
“不是说送我了吗?”
“我以为您这位卢国公会大方些,哪想到只出八十贯,这我可没法交待。这样吧,八百贯,酒我包供,您白得酒,就算吃亏我也认了,您意下如何?”
“别想!头一只琉璃樽 ** 是赢来的,还想再收钱,老子派兵灭你!”
他愤怒地瞪眼。
“程大人,别演了。一口价,六百贯,行咱们就做,不然两只琉璃樽您拿走,我也省事。您定夺吧。”
程咬金望着手中的玻璃杯,露出为难表情,“贤侄,我这阵子刚开店,除去开支才剩下六百贯,能不能再给通融通融?”
“你那老狐狸精得很,那铺子有多少余财,我心里清楚得很,就念你帮办棉的事,才给你留点钱,不然我早就把家底掏空了。你心里有数,别装可怜。”
叶一从桌边提起水壶,将一杯凉水轻轻推到程咬金面前。
程咬金一咬牙,“明儿六百贯就送来,酒我这次要五大车,你也够狠!”
随后捡起杯子把杯中水倒在地上,揣起杯子大步离去,饭都不吃了。
夏荷端着碗筷进门时愣了愣,“姑爷,卢国公己经走了?”
“去找李拜天了,一日不见,胜似三秋嘛!”
夏荷被这话闹了个红脸,抱着碗筷转身就走。
叶一用两个玻璃杯换得六百贯,暗自欢喜,打开一坛葡萄酒自斟自饮。
程咬金一路喜笑颜开地回家,拿出那只玻璃杯越看越满意,“你小子总算栽在我手里了!这件比皇上那边的还要精致,至少值八百贯。你这次碰上好买卖,算你走运,不过真正占便宜的还是我老程!”
一想到明儿要付六百贯,又心疼起来。
哎,做生意哪有不精打细算的?谁也说不准到底谁更精!
晚饭后,叶一唤来丁大,“你去山谷运西车葡萄酒,再加两车浓一些的石榴酒。程咬金的钱一到账,就和酒一起送他府上。再挑两件棉衣,带去给钱管家,一个人在长安也不容易。”
丁大领命离开。
叶一刚要回书房,李拜天闯进门来,“队长,夏荷在哪?我有事找她。”
“呦,李拜天,你和夏荷倒是默契,刚才她还说起你,什么事儿?”
“队长,您今天不太对劲啊,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该不会昨晚好事成了?”
“少废话,要办正事就说,不说拉倒!”
“是这样的,我裤子破了,想找夏荷帮我缝补一下。”
“要是在任务里也像这样不注意背后安全,那就不是缝补裤子这么简单了!夏荷在你嫂子那儿,赶紧去吧,你这张嘴真把我心情都搅了。”
李拜天立刻来了精神,“队长,下次这种差事别落下我,我很在行的。一定办好!”
“走吧!”
叶一挥了挥手,朝着书房走去。
次日清晨,程家管家带着铜钱来到丁家村。叶一安排好交接,收下铜钱、装好酒水,礼貌送过程府管家后,与丁大一同出门。
丁嫣然见屋里堆满铜钱,一脸惊讶,“叶一,你从哪弄来这么多钱?”
“用玻璃杯和酒换的,程咬金这个老家伙总想占我便宜,这次我一定要让他吃点亏。”
“叶一,程咬金可精着呢,别反而被他算计。”
“放心,我心里有分寸。你一恢复就来找我,别耽误了春耕,我先走了。”
辛期天正在试着做灯泡,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脸色固执,其他三个孩子也有些泄气。
叶一推门进来,看到这情况问道:“怎么了?一个个都没精气神的?”
“叶一哥哥,我们按图纸做的,怎么就是不行?”
叶一望着桌上那一排破碎的玻璃灯泡,“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在做灯泡呀,按你说的通电以后能亮的,可是每次一通电就烧了。”
“这是因为金属不行,里面要耐得住两千多度的高温,现在的材料太差。”
“叶一哥哥,我们真的还能做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