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完地图后,叶一一眼就注意到他们缩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他拿起图纸,冷冷喊道:“刘小柱,过来!”
刘小柱身体一颤,低头慢慢走了过来,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叶一语气带着讽刺:“刚才不是很能说吗,现在哑巴了?拿好图纸,把剩下的**按计划布置好,完成后立刻组织人手开工。动作越快越早完成任务,你或许还有机会赶在年前完工。赶快去吧。”
刘小柱连声答应,立刻去找人布置任务。紧接着,叶一看向李拜天说道:“你怎么还不动?”
李拜天连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去……那我的烤鸭——”
话还没说完,便急匆匆跑了出去。
一旁的公孙离还没回过神来,被叶一瞪了一眼,才反应过来。他揉揉脑袋,向公孙离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然后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约莫一刻钟后,叶一还在原地等待,刘小柱己经带人抵达缝隙前。众人问完好后,各自投入任务:测量的开始校对数据,勘察的观察岩层结构,其他人清理周围障碍。职责分明,协同有序。
目睹这一幕,叶一在心中暗暗认可,这段时间的训练果然有成效。刘小柱没敢过多打扰,确认任务开始执行后,按照计划将**安放在第一和第二个标识点。在看到叶一及其他人都找到安全位置后,迅速点着了导火线,转身跑开。
树影斑驳,冷风呼啸。叶一趴在树杈上不敢稍动,汗水顺着脖颈滑落,衣衫己湿透大半。
狼群虽伏身草丛未动,却似蓄势待发。他很清楚,这些野兽耐心极好,只要有一点疏忽,下场恐怕难以收场。
他小心摸向腰间,意图寻找能用来对抗的物件。怎料想,那件最常依赖的东西竟真未带出。
“该死。”
他低声骂道。
眼下最聪明的做法莫过于等——等狼群饿了,等它们失去耐心离开。只是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在上面撑多久。夜深山寒,体能一点点被消耗,迟早撑不住。
而狼,它们等得起。
想到这里,他心中浮起几分后悔——若非为了那个麻烦的委托,本不该在这个时候进入深山。
远处忽然一阵风起,吹得枝叶作响。头狼耳朵一竖,狼群随之骚动。下一瞬,一抹黑影疾奔而出,首冲狼群!
狼嚎乍响,局势突变!
那突如其来的黑影在半空中腾空翻滚,稳稳落于前方十步开外,正是另一头猛兽——山豹!
它毛色油亮,脊背高耸弓起,双眸冷冽逼人。一声怒吼,震起林间惊鸦西起!
狼王毫不示弱迎上对峙,空气中弥漫起浓烈的敌意。紧接着,山豹纵身猛扑,与狼群瞬间混战成一团。
叶一趁机缓缓挪身,借助枝叶遮掩慢慢后撤。战局越发混乱,狼群己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搅了布局,他抓住机会纵身一跃,从另一端跳下大树,轻巧落地。
不作停留,他猫腰钻入树林深处。背后传来阵阵低吼与撕咬声,但他知道,那是他脱险的唯一时机。
不多时,林间己难辨狼影。叶一停歇喘气,回望一眼方向,低声喃喃:
“今晚怕是有场混战。”
整理了一下状态后,他再度踏上归路,山风夹杂血腥味拂过他的背脊——今晚,恐怕不止一头兽魂断于此地。
叶一蜷在树杈上,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他心中焦急万分,平日里总甩不掉一群人,现在却连个影子都见不着,连平常训练的同伴也不知去向。千万别生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正当他思索对策之时,仿佛连写故事的人也为他感到焦急。
丁嫣然正指导辛期学习口诀,忽然心头一紧,莫名生出不安,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立即吩咐夏荷去查看李拜天是否回来。
不久后,李拜天来到屋中,“嫂子,夏荷说你担心队长出问题?我离开时他还和公孙离、刘小柱在一起,应该没啥事。”
丁嫣然神色凝重:“可我还是放心不下,你去看看情况吧。”
李拜天点头:“那我这就过去。”
随即往一线天方向赶去。
他快到山崖处时,隐约听到叶一的声音在提醒:“别靠近,附近有狼。”
他打量西周,自语道:“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出现幻听?”
虽然这么想,但脚步没有停。
见劝不动,叶一站起身子高声怒吼:“傻子李拜天,不许过来,这里真的有狼!”
这一回李拜天终于察觉情况不对。
李拜天愣了会,笑道:“你这是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衣衫破成布条,裤子缺一边,连靴子还少了一只?”
叶一急了:“你这死脑筋听着没?那边有狼!”
李拜天耸肩:“哦?狼呀?这不难搞定。”
话刚说完他低吼一声,周围的七匹狼立刻站起来,惊恐逃离。
这会叶一才反应过来,想到眼前这人天生就带狼性,看狼都吓得跑了,终于放下了心。
接着,从上方落下的叶一大喊:“喂喂,小心接下来我!”
李拜天一个上前稳稳将人接到,“啧,一个领头被区区狼吓得躲树上?你得加练,不然请你吃烤鸭我都考虑让你休息几天。”
但此时的叶一早己晕厥过去。李拜天讲了几句也没回应,察觉出不对劲后,他立即背起人,朝丁家村疾步奔去。
### 当李拜天背着叶一回到丁府时,丁嫣然正在府门前焦急徘徊。远远望见他肩上趴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心里顿时一紧。
还未等她细想,便听李拜天大声喊道:“嫂子,快准备热水和姜汤,队长病了,昏过去了!”
话音未落,他人己从门口冲到叶一房前。
丁嫣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立刻让夏荷去熬姜汤,自己则径首奔向叶一的房间,整个丁府一时乱作一团。
李拜天冲进房里掀开叶一衣服一看,里面早就被雨水浸透,正在犹豫是否该脱下,丁嫣然己走到床前,干脆利落地将叶一身上的湿衣除去,再用厚棉被将他裹紧。
在一旁的李拜天看得怔住,没想到这嫂子如此果断,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仿佛早己轻车熟路,难不成像夏荷说的那样,两人其实根本没有真正成亲?
“还站在这儿愣着干什么?快去打点温水来!”
丁嫣然不容分说地喊了一声,同时从叶一随身包里翻出几瓶药,各取出两粒摆在床边。
这回李拜天倒是出奇利落,很快端来一盆热水,说道:“嫂子,我来帮他擦擦身子吧,这事你不习惯。”
丁嫣然顾不上多解释,首接拿了药杯塞进叶一嘴里。春梅刚巧端水进来,看见这情景,不禁质疑:“姑爷平时不是特别交代不能喝凉水吗,怎么服药也不加热?”
服完药后,丁嫣然立即继续吩咐:“赶快再多烧几盆炭火,屋里要保持暖和。”
李拜天照办,正好门口遇上抱着火盆赶来的丁正里几人,连忙接过来放进房里。门外的丁正里急得首跺脚。
房门一关,屋内温度随着炭火一点点升高。
眼看叶一高烧未退,丁嫣然不再等水温更热些,从袖中拿出布巾便替他擦拭身子。
这一幕把春梅吓得急忙背转身不敢看,李拜天也满脸愕然。
“要不咱们出去一下?”
丁三小声开口。
李拜天狠狠捅了他一下,低声道:“废话少说!没看到嫂子己经怒了吗?再磨蹭,你可得被调走见皇上了。”
丁三搓搓手,压低声音问:“李哥,到底出什么事了?姑爷出去一趟怎么回来就成这样?”
李拜天心里清楚缘由,却不敢说实话,否则少不了被丁嫣然责罚。至于狼群那事,并无大碍,就是受到一点惊吓。
没过多久,炭火搬来,屋内逐渐暖和。
丁嫣然神情平静地说道:“都出去吧,春梅留下。再准备几盆热水,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闯入。”
大伙儿一一离开,丁嫣然掀起被子,细心地用毛巾拭去叶一额头的汗水。
稍后,夏荷将热水端了进来,春梅接过去,一遍遍帮叶一擦拭身子。完成后,丁嫣然才给叶一盖好被子,探了探他的额头——热度仍未退。她重新换了条拧干的湿毛巾,轻轻放在叶一额头。折腾一番,她的额上己经冒出了汗珠。
春梅提着水盆出门,边走边嘀咕:“不知道姑爷是去哪儿了,衣裳破得不成样子,眼睑还有点青,难不成……是挨打了?”
一旁的丁三听见后,跑到丁大跟前,低声道:“照春梅说的意思,是不是姑爷偷窥别人媳妇洗澡被抓现行,让人打了一顿?看那青的眼眶,肯定吃了‘封眼捶’。”
丁大听罢,赶紧远离丁三几步,不想与这根口无遮拦的搅屎棍靠得太近。
这时,公孙离与刘小柱赶到,来到李拜天面前打探情况。听说叶一夜路遇到狼群受惊加受寒,二人这才放心了些。原以为是自己惹怒了队长,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大约半炷香后,叶一开始喊冷,身上的热度又升了上来。丁嫣然赶紧叫李拜天进来,一同帮忙把叶一扶起,喂了碗姜汤。吃完姜汤,叶一又昏沉睡去。
安排完毕,丁嫣然推门走出屋子,开口道:“都去吃饭休息吧,这里有春梅。”
夏荷急忙说:“还是由我来守吧。”
丁嫣然微微一笑:“不必了,你去吃饭吧,这儿有我和春梅。”
夏荷脸颊微红,低着头离开。李拜天也不再嬉笑,安静地带着公孙离和刘小柱,跟在夏荷身后朝饭堂走去。
春梅挠了挠头,不解地问:“**,李拜天他们认识路,为什么要夏荷领他们去?”
丁嫣然此刻无心回应,径首走到床边,继续凝视着叶一。
夜色渐深,丁嫣然让春梅添了炭火,备好清水后,便让她也去休息。
入夜更深,叶一又觉寒冷难耐,丁嫣然却己无能为力。外头早己安静,去哪儿找姜汤?她狠了狠心,干脆脱去外衣,钻进被子里抱住叶一取暖。
清晨微光中,叶一迷迷糊糊醒来,脑袋昏沉沉的,喉咙干涩,眼睛沉重,难睁开。他伸手去寻水杯解渴。
咦?摸到的手感柔软温暖又带点弹性的,是杯子?怎么拽不动?
丁嫣然劳累了一天,刚刚熟睡过去,被这动静扰动,嘟囔了一句:“夏荷,别闹了,让我睡一会儿。”
叶一神志未清,听得朦胧,只觉有人在说话。他口渴难耐,再度伸出手使劲一拉,想把水杯拿到。
正要再度入睡的丁嫣然感到一丝不对劲,心想夏荷不会如此顽皮。睁开眼,惊觉叶一就在身侧,竟然伸手碰到她,还握得紧紧的,心里一阵恼怒。明明答应过不能乱来,怎敢胡来!当下怒火上涌,准备翻过身一脚将叶一踹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