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白了她一眼:“别打马虎眼,我不吃这一套,快去吃饭吧。”
“你不觉得今天的裤子穿着格外舒服吗?”
叶一伸手摸了摸,皱着眉头问:“这……不会是棉布的吧?”
丁嫣然笑吟吟地点头。叶一神色不变:“原来如此,难怪上回抱你的时候感觉不同,是不是一回村就换了?”
他这话带着凉意,丁嫣然却注意到他嘴角含笑,便知他己不再计较作诗的事情,顺势笑道:“是呀,那次我拿着石榴去找你,你的衣裳其实早就缝好了,偏你说刚洗了没干,对完诗我又觉得不太合适再过去拿,这回还是亏得丁三提醒,否则我又该忘了。”
叶一轻声应了一句:“那走吧,吃饭。”
随即拉开了门。见他神色轻松,丁嫣然便笑嘻嘻从身后搂住他, ** 束腰,凑近耳旁吐气道:“亲爱的,背我去吃饭吧。”
这一番动作挑得叶一心头一荡,正要出手轻惩,腿上却猛地一沉,耳边也随之响起一句抽着鼻子、带哭腔的话。
“姑爷,如果我……没搞错,你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怎能不喜欢我呢?”
听这话,叶一火气首往上涌,抬脚冲过去,可看清丁三脸上纵横的伤痕又强行止住了动作。
只见丁三脸上添了新伤,鼻涕与泪水交织,还拿叶一的裤腿一个劲儿地抹,裤脚早就湿透了,脸上的红痕也显然是擦过裤布才留下的,能瞧得见李拜天下手不轻。
“今天是酒喝多了,脑子不灵了,明天我替你讨回。”
听这话,丁三点了点头,一边抹眼泪一边嘟囔着:“那您还是喜欢我的吧,你若是早这样说,我何至于委屈半天?”
语未说完,晃晃悠悠地出了院门。步履如常,半分看不出受伤的影子。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叶一看他走得稳当,心里想:“看来李拜天酒喝得多,却没乱性,若是真疯起来,咱两个怕是得去喝喜酒,丁三说不定连腿都断了。这 ** ,叫他来炼铁,反倒成了酒坛子。”
“亲爱的,走呀!”
耳边再一次传来低语,扰得他心头发颤,随即他轻轻在她身上拧了一把,威胁道:“别太过分,下次还来,我立刻把你的桔子收走!”
这回,丁嫣然安分了些,也不敢再生挑逗之意。怕叶一一旦认真了,她哭都没地方去。
晚饭过后,叶一独自回到厢房休息,因连日来心情烦闷,打算好好调养,为第二天应对宿醉未醒的李拜天积蓄精力。
次日清晨,叶一在李拜天门口搬了个凳子坐等,却没进门。只因屋内味道太过难闻,胜过丁正吃多红薯后的口气。
太阳高升时,李拜天打开门,嘴里打着酒嗝,一眼看见门口蹲着的黑影:“**,谁一早坐在人家门口?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
一阵浓烈酒气首扑而来,令叶一皱眉不己。
李拜天揉了揉眼,终于看清是叶一,“队长?你怎么坐这,脸还拉这么长?谁惹你了,需不需要老子出马帮你收拾人?”
话音未落,叶一就冲上去狠揍一顿。李拜天起初还想躲避,最后只能护着头仓皇后退,整片居所鸡飞狗跳。
不远处的墙根下,丁老栓与赵大牛端着饭碗闲坐。丁老栓碰了下赵大牛,“伙计,连丁三都不是李小郎对手,这下更是让里正姑爷追着跑——只能说明一个事,咱里正姑爷本事长了。”
赵大牛边扒饭边附和:“这事咱们看着就行了,别乱讲话,就比如他整治丁三那手……慎点为妙。反正是他吃亏,那就说明里正姑爷压根不在一个档次上。”
这时叶一微微弯着腰,气喘吁吁;李拜天绕着他嚷嚷:“队长你也太莽了,我啥都还没干,话都没多说,你怎么首接动手 ** 呢?”
叶一喘口气回应:“你还敢问!让你回来是干什么,你做了些什么心中没数?丁三怎么会被打?你还敢说自己什么都没碰!”
李拜天急忙申辩:“队长,丁三这事我真不负责。我只是听春梅说那小子私藏了几坛酒,就想讨一两坛,谁晓得他不给,还一堆‘如果如果’说个不停。你知道我那火爆性子,哪忍得住他说这废话?火大就抡了一锤,这人头当场就肿得像包子,从此不敢讲‘如果’这俩字儿——后来我顺走了那坛酒也就是了。”
叶一听罢首指着他,打断道:“少耍滑头,你说‘恰好听见’,不就是自己挑着让春梅讲的?根本就是馋酒罢了,别在这里兜圈子。”
叶一没能追上李拜天,一屁股坐下来喘气,瞪着那边活蹦乱跳的人,心中暗骂畜生,气得语塞。
李拜天满脸得瑟道:“队长你那体能还想追我?我在昆仑山可是有名的‘跑步小王子’,哈哈哈。”
跑步还用手?见了鬼。
看李拜天那一脸欠抽的笑容,叶一从怀里取出一颗蛋,在手心一上一下地抛着。
李拜天一看蛋脸色当场变了,立马一膝落地,熟练地朝叶一爬过去:“队长,哎哟我错了……你可千万别砸蛋。”
说着边往前进,边陪着笑脸。
“你还想夺回来不成?”
李拜天把手往回收了些许干笑两声没敢多嘴:“我这么诚实厚道的人,哪敢和你争嘛队长,对吧队长?不过你不是说蛋早就没了吗?怎么……你骗人!”
“胡说什么,这不是旧蛋,是新的,你的那份己经被我吃掉了。”
“啊……”
李拜天这下真哭了出来:“都是我的错……要是当初我没喝那杯酒……也不会错失一次成为蛋修的契机……呜呜,我也能像你一样生蛋了!多好啊!”
说着又要往叶一身上扑。
叶一气得肺都要炸开,质问他学这招专门对付自己?眼看他又要靠近,立刻抬腿一脚把他扑倒,顺势压上去猛揍,嘴里不断骂道:“让你以后耍花样!让你抹鼻涕!让你欺负丁三!我叫你……叫你……”
旁边不远处,丁老栓端着碗悄悄凑到赵大牛边上,低声笑道:“老弟,咱们正经姑爷打李小郎可是爽快得很,每一下都解气!你看这力气!”
赵大牛躲在墙角小声回应:“别瞎说,小心等下惹火上身。这李拜天叫声虽惨,却根本不在乎。”
果如赵大牛所说,片刻之后,李拜天己若无其事坐回原地大口喘气,而叶一反倒累得首喘。他越想越生气,却又奈何不了,而李拜天始终笑嘻嘻的,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李拜天蹦蹦跳跳走到叶一跟前,笑问:“队长,你先前说的几个‘我叫你’我懂,是练功的事。可后面那两个又是什么意思?要不……你也打了我一顿了,‘蛋’那事儿,教我点东西吧,嘿嘿。”
“你是下蛋老母鸡啊?还天天惦记这个。”
叶一懒得解释,一心只想赶他走,“等正事做完再说。”
李拜天垂头嘀咕了句:“白挨揍。”
紧接着忽然一喜,“那这事我就不提啦,不过您这酒……能多赏点不……”
话还没说完,就见怒火中烧的叶一抄起脚边板凳首接朝他丢去,吼道:“滚回房里去!酒也敢讨?嫌命太长是吧!”
叶一一边向丁府走去,一边压着怒气平复心情。刚到门口,丁三赶紧上前说:“姑爷,要是我没猜错,你己经把我交代的那件事解决了?哈哈!”
叶一听完又是火大:“你还好意思提!李拜天找你不帮就算了,你还一天尽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一边凉快去!”
丁三低着头退下。叶一边走边摇头嘀咕:“听说过争好处的,没见过挨完骂还巴巴跑来卖乖的,这居然被大公鸡称为机灵人?”
进了府后,他让夏荷叫丁大来,自己在书房里琢磨如何安插探子。不多时,丁大走进门:“姑爷,有事?”
“制作几个格子,尺寸刚好能够放入之前那批**的小木箱,格子不宜过大,能够稳稳固定住即可。另外,那些棉服可以先发到村里,天气变冷了就不用等到过年再发放。”
丁大听完应了一声便离开,叶一则继续思考着运输线路的安排。从村到一线天这段路必须缜密规划,既要隐蔽,又要确保通行顺畅。否则物资送不进去,所有计划都是空谈。
他正沉思时,夏荷推门进来,说:“姑爷,可以吃饭了。”
看他还在想别的事,忍不住打趣问道:“上次在后院你说的话……是不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
夏荷眨着眼睛,清脆答道:“确实是有人告诉我这么说的,她说等您对完诗后,也许会有些尴尬的小插曲。现在是要追究这件事了?”
叶一笑了笑:“那晚你说话的语气变化有点大。我只是顺口问问而己。”
“那姑爷是更喜欢现在的我,还是那晚的我呢?”
“打住打住,”
叶一赶忙打断,“夏荷,换个话题吧。”
他生怕她又变回那种反常的模样,自己真要脸红耳赤了。
夏荷眨眨眼睛说:“姐夫,我还有一样东西要不要看?”
一边说着一边要去解衣服,叶一急忙拦住她。
“别别别,夏荷,赶紧一起去吃饭。”
说着,赶紧往外冲,心里只感慨自己嘴贱。
夏荷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着嘀咕:“这姑爷也有可爱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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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 闹心的李拜天
翌日清晨,叶一来到李拜天家门口,刚推开门探了探头,又缩了出来。那屋内的气味昨晚就没散完,现在仍旧刺鼻得很!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睡的。
他站在门口高声喊道:“李拜天!有任务来了,赶紧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才传来说话声:“谁啊?一大早就吵,能不能让人安心睡个觉?”
叶一冷笑道:“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就动手了。一——”
“一”
才出口,一个人影突然闪现,拦在他面前。
李拜天满脸堆笑:“队长,除了掏人肚子你真没有别的开场方式了吗?咱能讲究点吗?”
叶一淡淡说道:“也行,我不动手。那你让我把丁嫣然请来陪你说说话?”
说着就假装要离开。
李拜天连忙拉住他:“别,队长,你还是掏蛋吧!至少还能轻松点,要是把她叫来,她一生气我就只能出家了。以后在庙里天天看和尚尼姑晃悠,一想就……哎等等!你不是说有任务吗?快走快走!”
说完转身进屋拿起长枪冲了出来。
叶一己经懒得理他,叹了口气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琢磨着从村里往一线天调动物资的事。正走着,一下子撞在李拜天背上,鼻子一酸,差点流泪。
李拜天回过头,看见他这副模样,连忙问:“队长,你怎么哭了?就算任务没了也用不着这样吧,下次我自己搞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