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充满“民本”思想光辉的伟大言辞，那蕴含足以颠覆整个封建王朝统治根基的革命性磅礴浩然正气，如同一道来自九天之上的金色神圣惊雷，狠狠劈在太极殿之上所有人那颗早己被“君权神授”旧有思想彻底禁锢的强大而脆弱的内心之上时！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被那充满无尽“真理”与“希望”的伟大光芒彻底照亮了！
——水，能载舟！
——亦能覆舟！
这八个极其简单却蕴含最深刻朴素伟大“政治”哲学的金色大字！
就像是八柄由最滚烫充满“民意”的神圣岩浆浇筑而成的无形巨大神之铁锤！
狠狠砸在在场所有人那颗早己变得一片轰鸣的强大而脆弱的灵魂最深处！
让他们那双早己变得一片呆滞、充满绝对难以置信骇然的瞳孔之中，第一次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充满“顿悟”与“清明”的璀璨明亮光芒！
——是啊！
——是啊！
——并肩王殿下说得对啊！
——那所谓的“天”不过就是一片冰冷死寂的虚空！
——它又怎么可能真的去关心我们这些渺小凡人的死活呢？
——真正决定这个伟大帝国兴衰存亡的！
——真正赋予高高在上“皇权”无上“神圣”与“荣耀”的！
——从来就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天命”！
——而是我们！
——是我们这千千万万用自己汗水与鲜血共同浇灌这片伟大富饶土地的，最普通也最伟大的——
——“大唐子民”啊！！！
一时间！
整个太极殿内外，无论是高高在上的文武百官，还是正在广场之上通过“扩音”法器聆听这场伟大“世纪”之辩的普通百姓代表们！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从顾长安那充满无尽磅礴浩然正气的伟大话语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自豪”与“认同”！
他们那颗早己变得有些麻木卑微的内心，第一次被注入了一股名为“主人翁”的充满“尊严”与“力量”的强大滚烫热血！
而那位早己被顾长安一连串“神操作”彻底逼到悬崖绝境边缘的，伟大儒家“泰山北斗”孔颖达。
他那张早己涨成猪肝之色、充满无尽“愤怒”与“屈辱”的苍老脸庞。
在听完顾长安这番足以被称为“离经叛道”，甚至充满“煽动”意味的恐怖“异端”邪说之后！
更是被气得浑身都在剧烈地不受控制地疯狂颤抖！
他那只干枯苍老布满老年斑的右手，死死指着那个竟敢当着全天下人面公然动摇儒家“君臣”道统根本存在的该死可恶年轻身影！
他那早己变得有些干裂的嘴唇剧烈蠕动了好几次！
却愣是连一句完整而有力的“反驳”话语都无法说出口！
因为他知道。
——他又输了！
——而且这一次输得比上一次还要更加彻底！
——也更加狼狈！
——因为他不仅输在了“道理”之上！
——更是输在了最根本也最无法被任何“语言”与“逻辑”撼动的伟大——
——“民心”之上！！！
……
——不！
——不！
——我不能就这样认输！
——我孔颖达乃是当今儒家领袖！是圣人在人间的代言人！
——我绝对不能在这场关乎“道统”生死的伟大“圣战”中就这样灰溜溜败下阵来！
——否则我将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历代儒家先贤！
——更无颜面对被我亲手断送的伟大儒家未来！
一股来自“卫道士”最后的疯狂偏执决绝信念，猛然从他那早己濒临崩溃的苍老身体最深处涌了上来！
他眼中猛然闪过一抹充满“疯狂”与“决绝”的骇血色精光！
他决定！
他要抛出自己早己准备许久的最无懈可击、也最充满“哲学”与“逻辑”陷阱的最后伟大——
——“杀手锏”！！！
他要将这场早己被顾长安彻底带歪的充满“政治”与“思想”色彩的宏大辩论，重新拉回到最纯粹也最充满非黑即白绝对“物理”规则的他最擅长的领域之内！
然后用那来自伟大“亚圣”孟子的充满无尽“智慧”与“真理”光辉的，不可更改“圣人”之言！
去将眼前这个早己狂妄到极点的可恶年轻人，彻底狠狠钉死在充满绝对“谬误”与“荒唐”的历史耻辱柱之上！
“——好！好一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孔颖达那充满沙哑干涩的苍老声音再次响彻整个宏伟太极殿！
他脸上竟露出一抹极其诡异的充满“胜券在握”的冰冷笑容！
“——既然王爷您对这‘水’的‘道理’如此推崇。”
“——那么老夫今日便与你好好辩一辩这‘水’中蕴含的，真正不可更改的伟大‘天地’至理！”
说罢！
他缓缓伸出自己那只早己布满老年斑的干枯右手！
极其庄严地缓缓指向那座早己被墨承等人提前搬到大殿中央的，通体由最清澈“琉璃”打造而成、里面装满清澈纯净清水的巨大方形“水箱”！
用一种充满绝对不容置疑的强大质问语气！
厉声喝道：
“——并肩王殿下！”
“——老夫请问！”
“——为何那质地轻于水的‘木头’可以轻而易举地漂浮在这水面之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随意地将一块早己准备好的小小“木块”扔进了巨大水箱之中。
那块木头果然如他所言，稳稳漂浮在清澈水面之上！
“——而那质地远重于水的冰冷‘钢铁’！”
他又拿起一块体积与木块相差无几的黑色沉重“铁块”！
“——却会在瞬间便沉入这冰冷水底？！”
——扑通——！！！
一声轻响！
那块黑色沉重的铁块果然在瞬间便毫无悬念地沉入了冰冷水箱最底端！
“——这便是天理！！！”
孔颖达那充满浩然正气的洪亮苍老声音，瞬间拔高到前所未有的充满“神圣”与“庄严”的恐怖极限！
“——这便是纲常！！！”
“——这便是我儒家亚圣‘孟子’早己在数千年之前，便为我们阐明的最根本也最不可更改的伟大宇宙真理！！！”
“——轻者，上浮！”
“——重者，下沉！”
“——这是连三岁黄口小儿都懂得的最简单道理！”
“——而王爷您所推行的所谓‘科学’，却连这个最根本的‘天理’都要去进行无知的‘质疑’与‘挑战’！”
“——老夫今日便将话撂在这里！”
“——您若是真有那所谓的‘通天’之能！”
“——那么您便当着这天下万民的面！”
“——让这块早己沉入水底的‘钢铁’重新给老夫浮上来！！！”
“——您若是能做到！”
“——老夫便当场辞去这国子监祭酒之位！从此解散儒学，终生再不谈论任何一句圣人之言！”
“——可若是您做不到……”
他脸上露出一抹充满无尽得意残忍冰冷的胜利笑容！
“——那么便请王爷您也同样当着这天下万民的面！”
“——亲口承认！”
“——您那所谓的‘科学’不过就是一场充满荒唐与谬误的可笑的——”
“——歪理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