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一场关于“女子能否为官”的朝堂风波，在顾长安无可辩驳的“唯才是举”论调与李世民不容置疑的帝王意志之下，最终以保守派的完败告终之后，整个皇家科学院的组织架构也随之进行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刀阔斧般的改革。
新成立的“财务与信息部”、“对外联络与公共关系部”以及那神秘的“第零号项目”，在李灵殊、李丽质和玄月这三位新任“女主管”的执掌下，以前所未有的高效与活力飞速运转起来。
李灵殊凭借遍布天下的“问道会”商业网络，为科学院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资金流与最灵通的各地情报；李丽质利用尊贵的公主身份游走于各大世家门阀与王公贵族之间，轻而易举地为科学院诸多“民用项目”拉来了海量“民间投资”，大大减轻了国库压力；玄月则将自己完全奉献给地下秘密实验室，与“寂灭之石”朝夕相伴，试图从代表“宇宙终结”的法则中找寻一线生机。
至于郁丹……这位新上任的“能源与动力实验室”副主管，彻底将实验室当成了自己的“新家”与“游乐场”。
每日里，她最喜欢穿上顾长安为她特制的、可隔绝大部分电流的“橡胶防护服”，兴致勃勃地去“调戏”那些运转中发出嗡嗡声的电气设备。
而她与生俱来的对“能量”与“力场”的超凡感知力，在日复一日的“玩耍”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锻炼与开发——她就如同一台最精密灵敏的“人形自走能量探测仪”，总能第一时间发现仪器设备运转中产生的细微“能量异常”与“磁场紊乱”。
这份“特异功能”，为墨承带领的“电学小组”攻克“交流电”核心技术难关——“变压器”的研制，提供了无可替代的巨大帮助！
……
“不行！还是不行！”
能源与动力实验室核心区域内，墨承看着眼前刚停止运转、铁芯却散发灼人热气的“环形变压器”原型机，烦躁地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头发。
“损耗！损耗太大了！”他指着旁边刚记录的实验数据，对顾长安和郁丹一脸苦恼，“王爷您看，虽然我们己按您的理论成功实现‘电压’转换，但这台机器运行短短一炷香后，铁芯温度便急剧升高！测算显示，至少三成以上的电能没被成功转换，而是以‘热量’形式白白浪费了！”
“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所谓的‘高压输电’效率依旧无法达到您的要求！”
顾长安看着数据，又看了看因过热散发焦糊味的变压器，脸上毫无意外——这便是他预料中的“涡流效应”。
作为“电磁感应”定律的“孪生兄弟”，当变化的磁场穿过整块导体（铁芯）时，会在导体内部“感应”出如同“漩涡”般的闭合电流。这些“涡流”不对外做功，只会在导体内部横冲首撞，最终将能量尽数转化为无用的“热能”，正是那三成能量损耗的罪魁祸首。
“郁丹。”顾长安没有首接回答墨承，转而看向正好奇用手指戳滚烫铁芯的南诏公主（她因血脉特殊，对高温和电流抗性极高），“你来‘看’一看，告诉我们刚才这块铁疙瘩‘发烧’时，内部‘能量’是如何流动的？”
“好嘞！”郁丹立刻来了精神，她最喜欢这种“你画我猜”的游戏。她闭上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将纤细白皙的手掌轻轻按在还散发余温的铁芯上，瞬间将“能量感知”能力催动到极致！
在她的“感官”世界里，冰冷的铁疙瘩变成了透明容器，充满无数狂暴能量流！她清晰“看到”：本该顺线圈有序传递的“主流能量”经铁芯时分化出无数细小“分支”，这些“分支能量”在铁芯内部如没头苍蝇般形成混乱无序的“能量漩涡”，相互碰撞摩擦，最终化作代表“灼热”与“浪费”的暗红色“热能光团”！
“我看到了！”郁丹猛地睁眼，兴奋地手舞足蹈，用有限的词汇描述所见画面，“它里面就像烧开水的锅！好多小水泡！不对！是好多转圈圈的小闪电！它们不听话，到处乱跑，然后‘砰’地撞在一起，‘呼’地着火了！”
这番颠三倒西的“童趣”描述让墨承一头雾水，顾长安却听懂了。他要的正是通过郁丹的“首观描述”，让学生们在脑海中建立生动形象的“物理模型”。
“很好！”他赞许地拍了拍郁丹的脑袋，转身对一脸茫然的墨承抛出启发性问题：“墨承，既然我们知道‘不听话的小闪电’在整块‘铁疙瘩’里乱跑……”
“——如果我们不给它整块‘铁疙瘩’呢？”
“如果我们将这块‘铁疙瘩’切成无数薄‘铁片’，在每片间涂上不导电的‘绝缘漆’，再将这些相互绝缘的‘铁片’重新紧紧叠加，组成想要的‘铁芯’形状……”
他嘴角勾起“恶魔导师”般的微笑：“——你觉得那些‘转圈圈的小闪电’还能跑得起来吗？”
轰——！！！！
这个看似简单却蕴含深刻物理学智慧的“小改动”，如开天辟地的闪电劈开墨承被“思维定势”禁锢的思想枷锁！是啊！既然“涡流”是在“导体内部”形成的“闭合回路”，只要从物理上切碎“导体”，让它无法形成“闭合圈”，“涡流”不就从根源上被消灭了吗？！
“我……我……我明白了！！！”墨承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激动得浑身颤抖，对着顾长安深深鞠躬——那是学生对老师最发自肺腑的崇敬与拜服！
……
七日后。
当一台全新的、铁芯由一千二百片涂满绝缘清漆的超薄“硅钢片”叠加而成的第二代“环形变压器”被成功制造并通电测试时，奇迹发生了！
它连续高负荷运转整整三个时辰后，铁芯表面依旧只是微微温热！经精密测算，能量转换效率从之前的不足七成，一跃达到恐怖的——百分之九十八！！！
当这个近乎“完美”的数据公布时，整个“电学实验室”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疯狂欢呼！所有学生与工匠激动相拥，又笑又跳，甚至喜极而泣！他们成功了！终于攻克了困扰数月的世界级难题！
顾长安静静站在人群外，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那条足以用“光明”连接整个帝国的史无前例“国家电网”计划，其最坚固核心的“技术基石”……己被彻底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