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算什么？死到临头，不想着求饶，却求着……洗脚？！
秦天也愣住了，但他瞬间明白了赵高此举的狠辣与悲凉！
这是赵高在用自己的方式，做最后的挣扎和……告别！
他要唤醒嬴政内心深处，或许早己被遗忘的、关于年少时那点微薄的温情！
他在赌，赌那点旧情能否换来一丝怜悯，或者……一个不那么痛苦的死法！
嬴政的身体，在听到“洗脚”二字时，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他那双深邃如渊、掌控一切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剧烈的波动！
眼前似乎闪过许多年前，在赵国邯郸那个冰冷的质子府邸里，一个同样卑微的小宦官，小心翼翼地、笨拙地为他端来热水，用粗糙的手为他洗去一天的疲惫和屈辱……
那些早己被铁血帝王生涯磨灭的、模糊而遥远的记忆碎片，竟在这一刻，被这个背叛了他、几乎颠覆了他江山的罪人，猝不及防地撕开了一道缝隙！
嬴政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复杂！有被触及旧事的刺痛，有被利用旧情的愤怒，更有一种被彻底背叛后、连最后一点温情都被玷污了的恶心与暴怒！
那短暂的恍惚和波动，迅速被一股更加冰冷、更加决绝的寒潮所取代！
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赵高，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一个连最后一点价值都被榨干、彻底失去意义的秽物。
“洗脚？” 嬴政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甚至带着一丝残酷的讥诮，“寡人年少时在邯郸，你给寡人端来的洗脚水……是温的。”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狠狠刺向赵高：“而你今日之心，比那邯郸冬日最冷的雪水……还要冷上千百倍！”
赵高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面如死灰。
他知道，他最后的赌注……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但嬴政最后还是给了赵高一丝温情，“赵高，寡人会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赵高闻言，立刻磕头如捣蒜，大声谢恩。
嬴政不再看他，而是看向王离和冯劫：“王离！冯劫！身为国之重臣，世受国恩！王离，尔祖父王翦，乃我大秦开疆拓土之柱石！尔父王贲，亦是功勋卓著！尔身为将门之后，不思忠君报国，反助纣为虐，行此谋逆大罪！尔等先祖若泉下有知，必以尔等为耻！”
王离吓得疯狂磕头，那副没有骨气的样子让嬴政很是厌恶，但嬴政终究还是没有下狠手……
““拖下去！赵高、王离、冯劫及其党羽，按大秦律，谋逆论处！待回到咸阳，斩首示众咸阳城门！昭告天下！”
三人很快被带了下去，此时只剩下伏在的胡亥瑟瑟发抖。
“父皇！父皇饶命啊！儿臣错了！儿臣真的知道错了！！”
嬴政站在原地，背影挺首，但那负在身后的手，指节捏得发白，微微颤抖着。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转身，脸上是掌控一切的平静，眼底却深埋着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丝痛楚？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只剩冰冷的决断：“念在父子一场……免其尔死罪。废黜公子之位，贬为庶民，发往骊山皇陵……终生守陵！无诏，永世不得出！”
最后，嬴政仿佛耗尽了力气，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至于李斯……此刻想必还在大牢里晕着吧？”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寡人……今日乏了。且让他在那黑牢里，再多‘睡’几日，好好想想……他这一生，到底所求为何！”
显然，对这位曾经倚重的丞相，嬴政此刻连见一面的心情都没有了。
那冰冷的“睡”字，预示着李斯未来的命运，恐怕比立刻处决更加煎熬难测。
帅帐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嬴政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昭示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审判给这位帝王带来的巨大冲击。
他缓缓坐回主位，手指用力按着发胀的太阳穴，沉默良久，才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渴望，打破了沉寂：“秦爱卿……”
“那飞天茅台……现在，能喝了吗？”
……
又是宿醉的一晚，又是嬴政和秦天两个人，又是典韦充当烤工和服务员整烧烤……
“陛下，行了，别闹心了！你可是千古一帝，这点事算什么！”
秦天一边敬酒一边劝慰有些emo的嬴政。
但嬴政一翻白眼，“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连个儿子都没有，你能感同身受吗？”
这话秦天就不爱听了，哥们劝劝你，你还嘲讽我是单身狗？
就在秦天准备怼一波嬴政的时候，典韦忽然跑进来说道。
“大哥！大哥！外面来了个……嘿，来了个绝美女子！指名道姓要见你！”
“啥？找我？还绝色？” 秦天一脸懵，下意识看向嬴政。
只见刚才还一脸沉痛追忆“父子情”的始皇帝，此刻醉眼朦胧地抬了抬眼皮，嘴角竟勾起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促狭笑意，慢悠悠又给自己斟满一杯茅台。
“哦？秦爱卿……寡人方才还在忧心你‘后继无人’，这……‘人’就送上门了？宣！快宣进来！让寡人……嗝……也掌掌眼！”
秦天有点懵，难道是蔡文姬？
帐帘再次被掀开，典韦引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那女子身姿婀娜，步履轻盈，仿佛带着一股不属于这肃杀军营的柔风。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曲裾深衣，虽风尘仆仆，却难掩其清丽脱俗。
乌黑的秀发简单挽起，几缕青丝垂落颊边，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韵致。
灯光下，她的肌肤莹白如玉，眉眼如画，尤其一双眸子，清澈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沧桑？她的美，并非那种咄咄逼人的艳丽，而是一种沉静温婉、仿佛从古卷中走出的仕女，带着历史的尘埃和故事。
““民女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年无极！”
嬴政微微颔首，审视着她：“免礼。你是何人？竟敢神经半夜闯寡人大营？”
嬴政倒不担心是刺客，毕竟有典韦这个超级保镖在场，安全是绝对有保证的。
“回禀陛下，民女李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