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双手紧握夺来的长枪,腰身猛地一拧,全身爆炸性的力量瞬间爆发!
那杆长枪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狠狠刺向那光影变幻的墙壁!
“噗嗤——叮!!!”
一声怪异的闷响伴随着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炸开!典韦的长矛似乎捅进了一个厚重的金属物体中,而且枪尖被卡住了!
徐福脸上闪过一丝侥幸。
但典韦何许人也?只见他双目赤红,脖颈青筋暴起如蚯蚓盘绕,口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给俺——开!!!”
他双脚如生根般钉在地上,双臂肌肉虬结贲张,那杆精铁打造的长枪竟被他恐怖的力量硬生生弯成了弓形!
“嘎吱……嘣!哗啦——!”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和破裂声接连响起!伴随着一声巨响,那面看似神秘莫测的墙壁,竟被典韦以蛮力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就在侍卫们也要上前帮忙的时候,只见典韦丢开弯曲的长枪,伸出两只蒲扇般的铁手,猛地插入豁口!
他低吼一声,如同巨熊撼树,竟生生从墙体内将一个还冒着热气、足有半人高、沉重无比的青铜大缸连带着扭曲的铜管和支架一起拖拽了出来!缸内浑浊的油水和五颜六色的染料泼洒了一地!
现场一片狼藉,原来所谓的“仙境”瞬间崩塌,只剩下还在冒热气的炉子、扭曲的铜管和满地狼藉的油水染料。
群臣看着这堆“仙术”的“真面目”,面面相觑。
刚才还仙气飘飘的景象,此刻只剩下难闻的油腥味和刺眼的狼藉。
就在这尴尬的寂静中,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徐福!”
赵高猛地踏前一步,指着一旁面无血色的老方士,脸上堆满了义愤填膺的忠君之色,声音拔得又高又尖。
“这就是你所谓的仙术?!用这等江湖戏法、下九流的障眼法,欺瞒圣听,愚弄朝堂?!”
他痛心疾首地转向嬴政,扑通跪下:“陛下!此獠罪大恶极!其行径己非欺世盗名,实乃欺君罔上!按大秦律法,欺君之罪,当该处死!请陛下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赵高这顶“欺君”的大帽子扣得又狠又准。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风向的彻底转变,此刻跳出来落井下石,既能撇清自己之前对徐福的吹捧,又能向嬴政表忠心。
毕竟徐福是秦天揭穿的,他赵高是“忠君”请诛的!
至于徐福的死活?谁在乎?不过是颗弃子罢了。
徐福被赵高这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打得头晕眼花,又惊又怒!
他他指着那堆破烂,声音嘶哑,有些气急败坏。
“陛下!陛下明鉴!此……此‘千变万化’之术,确系仙人所授!贫道……贫道只是……只是未能完全参透其中玄奥仙机! ”
“这……这炉火铜管,不过是贫道……贫道为引动仙力、沟通仙凡所设的简陋法坛! 就如同凡人祭祀需设香案贡品一般!真正的仙术奥妙,岂是这粗鄙武夫暴力拆解所能窥见?”
“仙家手段,玄之又玄,岂能用凡俗之理度之? 这史官秦天,分明是……分明是毁我仙家法坛,阻我沟通仙路,其心可诛啊陛下!”
他这番辩解苍白无力,将骗术道具硬说成“法坛”,把被拆穿说成“未能参透”,把秦天的解释斥为“凡俗之理”,甚至还想反咬秦天一口。
但徐福能怎么办啊,他总不能说这确实是骗术吧……
大殿内一片嗡嗡的议论声,大臣们看向徐福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连一些原本对方术将信将疑的大臣,此刻也觉得这老头实在太过不堪。
嬴政端坐龙椅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徐福的丑态,听着他漏洞百出的辩解,心中毫无波澜。
他更在意的是,徐福的狡辩和反咬,是否还能榨出点“寿命点”来?他目光转向秦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秦天迎着嬴政的目光,连开口反驳的兴趣都没有,只是耸了耸肩,脸上写满了“你继续表演”的嘲讽。
嬴政等了几息,没等到秦天精彩的“唯物主义价值观”反驳,耳边也没有新的提示音响起。
他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帝王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议论。
“够了。”
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嬴政的目光扫过面色苍白的徐福,又扫过跪在地上、一脸“忠贞”的赵高,最后落在负手而立、没座儿的秦天身上。
“寡人宣判,此一轮,史官秦天,胜。”
嬴政根本不给徐福再开口的机会,首接一锤定音。
“徐福,你还有‘预言未来之术’未展。寡人给你机会,让你心服口服。第三轮,展示你的‘预知未来之术’!若再是虚妄……”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己经说明了一切。
嬴政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锁定徐福,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和期待,沉声道。
“现在,告诉寡人,你的‘预言术’,能预知什么?如何证明?寡人,很期待。”
这“期待”二字,听在徐福耳中,如同催命符咒。他知道,这第三轮,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机会了。
他必须拿出真正能震撼人心、无法被轻易拆穿的“预言”!
大殿内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冯劫本以为能够看秦天出丑,没想到徐福的所谓“仙术”竟被其一次又一次破解……
赵高低着头眼中却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不知又在盘算什么。
李斯则眉头紧锁,看着秦天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又看看狼狈的徐福和威严的嬴政,心中思绪翻腾,充满了不安。
这秦天行事太过跳脱,所言之理又闻所未闻,虽屡次“获胜”,但长久下去,对朝堂稳固是福是祸?他作为丞相,不得不忧。
而另一边,蒙毅的目光落在秦天身上,带着审视,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欣赏。
他亲眼目睹了秦天如何用“朴素的道理”拆穿虚妄的仙术,那指南针的实用,那对天象的解释,都隐隐指向一种更清晰、更可靠的认知世界的方式。这与他信奉的法家务实精神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