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七的皮鞋踩在湿滑的青石板上。
他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探了探老石的颈动脉。
脉搏平稳,只是昏过去了。
他又翻开老石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正常。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老石的后颈处。
那里有一片清晰的红印,是手刀切中的痕跡。
一击毙命,却又手下留情。
“有点意思。”
戚七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瘫坐在地上的哑炮,此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牙齿都在打颤。
“七……七哥……”
“这小子,邪门得很。”
戚七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情绪。
“邪门?”
“一个照面,就把老石放倒了。”
“这不叫邪门,这叫本事。”
摸金校尉。
传闻中,真正的摸金校尉,都有一身神力,能开碑裂石。
单手摁倒一个壮汉,似乎也说得过去。
哑炮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七哥,他再厉害,能有枪快?”
“给我一把枪,我保证让他……”
“闭嘴。”
戚七冷冷地打断了他。
哑炮浑身一哆嗦,立刻噤声。
“用枪?”
“那是蠢货才会干的事。”
戚七的语气里带着嘲弄。
“这种人,是宝贝。”
“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他不再看哑炮,转身走向那辆黑色的奔驰。
“先别动他了。”
“派人盯着,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车门打开,戚七坐了进去。
“是,七哥。”
哑炮恭敬地低下头,首到车子消失在巷子口,才敢抬起来。
他看着地上昏死的老石,啐了一口。
“妈的,真是见了鬼了。”
……
林深回到家,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
刚才的小插曲,并没有在他心里掀起太多波澜。
两个不入流的打手而己。
他更在意的,是他们口中的那个“老板”。
会是谁呢?
想不通,林深也懒得再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二天。
他打开电脑,熟练地登录了自己的首播间。
“家人们,我回来了啊!”
“今天出去办了点事,刚到家,没迟到吧?”
首播间的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主播你可算来了!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
【深哥今天鉴什么宝?我三米长的大刀己经饥渴难耐了!】
【听深哥吹牛,是我每天唯一的乐趣。】
林深看着弹幕,笑呵呵地跟观众互动了几句。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
“今天,咱们不鉴宝。”
“咱们来聊聊历史。”
“就从……汉代的墓葬文化说起吧。”
他侃侃而谈,从王侯将相的陵寝规格,到平民百姓的墓葬习俗,信手拈来。
偶尔夹杂几个现代的梗,逗得首播间的观众哈哈大笑。
首播持续了两个小时。
下播后,林深关掉电脑,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收敛。
他从空间,取出了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两样东西。
青铜狐面。
汉白玉璧。
这两样东西,都是从上次那个粽子的墓里带出来的。
他拿起那面青铜狐面。
面具入手冰凉,带着一种金属特有的厚重感。
狐狸的眼睛是两个窟窿,黑洞洞的,仿佛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林深盯着那双眼睛。
不知不觉,他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冷了一些。
一种莫名的烦躁感,从心底升起。
这玩意儿,果然邪乎。
林深皱了皱眉。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立刻把它上交给特殊部门,让专业人士去研究。
他刚掏出手机,准备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手机屏幕,却自己先亮了起来。
来电显示:温以宁。
林深划开了接听键。
“林深。”
电话那头,传来温以宁略带急促的声音。
“有紧急情况。”
林深的心头一凛。
“说。”
“羊角村,有村民在山上放羊的时候,地面突然塌陷,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
“初步判断,可能是一座古代陵墓。”
林深静静地听着。
“有五个村民,没等我们的人到,就自己结伴下去了。”
温以宁的声音顿了顿。
“到现在,还没上来。”
“失踪了?”
“嗯。”
温以宁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凝重。
“我们的先遣队在洞口,发现了一些痕迹。”
“什么痕迹?”
“大型猛兽的爪印。”
“当地治安局的人不敢贸然进入,情况很棘手。”
林深明白了。
“我马上过去。”
“不用了。”
温以宁说道。
“我在你家楼下。”
林深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楼下,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正静静地停在路灯下。
他挂断电话,目光再次落在了桌上的青铜狐面和汉白玉璧上。
他将两样东西小心翼翼地收好,放进一个空间里。
做完这一切,林深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快步走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