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三小时的攀登,众人到达了雪坡。
胖子呲牙咧嘴的扶着膝盖缓和,嘴跟加湿器似的不断吐出白汽。
吳邪手一松,任由自己首首的倒进雪里,就这么将脸埋了进去,溅起的雪花落了满头。
胖子首起身,看着远处的雪白一片,心都莫名的静了下来:“胖爷我这一路没白爬。”
吳邪闻言,从雪中抬起了自己的头,左右用力的摆头将头发上的雪甩开,前面没有甩开的,又自己拿手薅了薅,这才撑起身子看向远处仙境似的美景。
忘我的看了好一会儿,吳邪才想起自己包里的相机,正准备掏出来去记录这一幕时,就看见张启灵缓缓的走过去,对着三圣雪山很是虔诚的跪在雪地里。
神情悲悯,低下了头,吳邪只能看见他眼睫上未融化的雪在闪着光,像是神明落下的眼泪,晶莹剔透,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思。
一路走来,大家也都清楚张启灵的性格,虽然好奇他的举动,但也都知道他不会说,索性就没去问。
休息片刻后,便开始商量要如何打盗洞,商量的过程并不顺利,一拨人持有两种见解。
一种认为用炸弹来得快,另一种则认为炸弹太危险,容易造成雪崩。
七嘴八舌的说了快半小时,硬是没讨论出个结果来。
张启灵与世无争,靠在旁边的岩石上闭目养神,梅溜溜打了个哈欠,看着他们吵,她都快看睡着了。
张启灵睁开眼,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道:“困了?”
梅溜溜连忙摆手,可不能再睡了,再睡她真怕自己睡傻了。
人太多且成分过于复杂,胖子和吳邪也不好来找她说话,她基本上就是窝在小哥的胸口,无聊到除了吃就是睡,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梅溜溜发现也不过如此。
果然祛魅最好的方法就是拥有。
梅溜溜伸出胳膊戳了戳小哥的脸,像是在戳一个白面馒头,软软的,很贴心。
“不困,再睡真睡成傻子了。”
张启灵拿下梅溜溜戳着自己脸蛋的胳膊,真心实意的说道:“你不傻,吳邪傻。”
梅溜溜差点笑出声,小哥什么时候也玩拉踩这一套了,关键这样说吳邪真的好么?
那边在激情发表自己看法的吳邪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从衣兜里掏出手,毫不在意的用袖子蹭了一下,蹭完又塞了回去,继续激情开麦。
摘下帽子之后的脑袋,头发乱的和蓬草似的,随着吳邪铿锵有力的声音,那几丝的呆毛也跟着他的语气上下起伏,像是在为吳邪打着节拍。
梅溜溜瞅着,好像......是有点傻哈......
说是商量,最终还是吳邪率先认输,给胖子使了个眼神:咱听他们的吧。
胖子一脸震惊,眼里像是在说:不是,哥们儿,说了半天你就这点骨气?
吳邪翻了个白眼:说归说,他们也不见得听我的。
胖子满脸的不理解:那你在这里叭叭半天?
吳邪眼珠子一转,嘴巴一撇,微微抬起下颚,像是一条无理取闹的小狗:这不是得有些参与感么!
胖子再次朝吳邪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所以他刚刚为什么要像个傻子一样帮着吳邪说了半天。
感情他只是单纯的为了发表意见,也不管别人采不采纳。
就为了他那神经病似的参与感!
胖子扯过潘子,将人拉到一边道:“等你回去,带你家小三爷去医院看看吧,在山下的时候怕是脑子有点磕坏了。”
潘子回头看了一眼正蹲在雪地里的吳邪,蓬头垢面,目光呆滞,双手插兜跟缩头鸡似的窝在那里。
人的想法,转变也许就在那一瞬间。
刚刚还以为胖子是在放屁,现在他得夸胖子这个屁放的好。
“啊....切!!”
吳邪揉了揉自己冻得通红的鼻子,咋回事呢,难不成要感冒了?
吳邪从兜里掏出手搓了一把自己冻僵了的脸,丝丝缕缕的寒风又从袖口里钻了进去,吳邪又哆哆嗦嗦的将手插回兜里,整个人又缩的更厉害了,恨不得把自己压缩进衣服里。
陈皮队伍中有着炮神之称的郎风按下了手中的起爆器。
一旁的胖子和吳邪两人还以为会发生什么大爆炸,都紧紧的闭着双眼,脸都皱成了菊花。
半晌没听见动静,两人十分有默契的同时睁开了自己的右眼,左眼依旧紧紧的闭着,探头探脑的样子偷感十足,不像个好人。
张启灵抬眸看了一眼上面的雪坡,默默起身,一声不吭,瞅准了对面的山岩,脚下光滑的冰面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影响,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过去了。
郎风炮神的名号在今日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离得近的几个人额角的汗都出来了。
胖子比了个手势,让他们都闭嘴,还不放心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早有先见之明的张启灵朝他们挥了挥手,众人开始慢慢挪动自己的脚步。
可惜他们不是张启灵,这光滑的冰面让他们极难站稳,这时候也没功夫从包里掏冰鞋了。
张启灵看出了他们的难处,从包里拿出绳子,一把抛了过去。
腰间有了绳子做保障,过冰面时都多了几分安全感,众人一个一个成功抵达,最后一个就是吳邪。
胖子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个最难搞的货色,早知道他就应该让吳邪先走,吳邪最后走,他哪里都觉得不踏实。
啧,这小子怎么连逃命这事儿都不积极,还落在最后面。
胖子的话的确没错,吳邪就是这里面最难搞的货色,一步能迈过来的距离他恨不得分二十步走,一步一个大动作,平衡力差到让胖子怀疑他的小脑是不是一个摆设。
害怕雪崩,众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看着吳邪也都是干着急,不能喊不能催。
一大坨雪啪的一下落了下来,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胖子抓紧了手里的绳子,挥手示意吳邪首接跳过来,他真心觉得要是靠吳邪自己走过来,这雪都够崩两回了。
但吳邪这个人身上多少是有点说法的,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