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解开沈随安西肢的束缚,随手扔给她一件白大褂:“穿上,跟我上楼。”
沈随安颤抖着套上衣服,布料摩擦到手腕伤口时,她倒抽一口冷气。
男人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皮鞋踩在金属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楼梯比想象中长得多。当推开顶部的门时,刺眼的阳光让沈随安下意识抬手遮挡。等眼睛适应后,她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宽敞的客厅里。
落地窗外是蔚蓝的海平面,阳光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坐。”男人指了指沙发,自己先懒散地陷进单人座里。
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出乎意料年轻的脸,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我叫姜叶,就是买你的那个人。”
沈随安缓慢地挪到沙发边坐下,手腕上的伤口一抽一抽地疼。
她注意到客厅角落里堆满了电子设备,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脑部扫描图。
姜叶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按了下,沈随安立刻感到手腕传来一阵刺痛。她猛地缩手,看到植入物处闪过一道蓝光。
“别紧张,只是给你演示下。”姜叶歪着头看她反应,像在观察实验动物,“刚才给你植入的是改良版电子项圈,有效范围是这个别墅的围墙。”他指了指窗外,“超出范围就会...嗯,你懂的。”
沈随安望向窗外。这栋别墅建在悬崖边,三面环海,唯一的陆路是一条蜿蜒的盘山公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隐约可闻。
“为什么是我?”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姜叶突然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如果真要个原因 那……看你顺眼。”他起身从酒柜取了瓶威士忌。
沈随安沉默地看着他仰头喝酒,喉结上下滚动。
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大学生,而不是会给人植入电击装置的疯子。
“日常起居在二楼,实验室在地下室。”姜叶用酒杯指了指厨房方向,“冰箱里有食物,每周二会有人送补给来。”
他突然凑近,沈随安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酒精和消毒水的气味,“记住,别碰我的电脑,别试图逃跑,别做任何愚蠢的事。”
他坐回沙发,长腿随意地搭在茶几上,姜叶仰头将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随手将空杯搁在茶几上,起身时白大褂下摆划过一道弧线。
“跟我来吧。”他头也不回地往楼梯走去,拖鞋在地板上发出懒散的踢踏声。
沈随安默默跟上,手腕上的伤口随着步伐传来阵阵刺痛。二楼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两侧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看起来倒像个普通的度假别墅。
“这间是你的。”姜叶推开尽头那扇白色的门。
房间出乎意料的宽敞,落地窗外正对着无垠的海面,床头柜上甚至还摆着个插满野花的花瓶。
“作息随意,想睡到几点都行。”他靠在门框上,阳光给他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厨房24小时开放,想吃什么都行——只要你会做。”说到这儿突然笑了,“不会做可以饿着。”
沈随安走到窗前,发现窗户是封死的,只能打开一条十厘米左右的缝隙。海风裹挟着咸腥味钻进来,吹动她额前的碎发。
“实验时间不固定。”姜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能凌晨三点,也可能午饭时间。
“听到铃声必须五分钟内到地下室。”他顿了顿,“当然,迟到的话......你手腕上的小玩具会提醒你。”
沈随安下意识摸了摸那个微微凸起的植入物。
姜叶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别想着撬窗户逃跑。上次那个实验体从这儿跳下去,还没碰到礁石就...砰。”他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脑浆溅了五米远。”
说完便转身往门外走,到门口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了,书房在走廊尽头。无聊可以去看书——如果你看得懂那些专业术语的话。”
脚步声渐渐远去,沈随安缓缓坐在床边。
床垫柔软得让她有些不适应,比起人贩子那里的水泥地简首是天堂。
她盯着手腕上包扎整齐的纱布,突然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可笑。
窗外,夕阳将海面染成血色。
沈随安数着海浪拍岸的节奏,开始发呆
沈随安盯着天花板发呆,思绪像窗外飘散的云一样漫无目的地游荡。
床头柜上的花瓶里,野花在月光下投下细碎的影子,随着海风轻轻摇曳。
她伸出手指,在距离花瓣几厘米的地方虚虚描摹,最终还是没敢真的触碰,谁知道这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监控或者机关。
墙上的挂钟指针慢慢走向凌晨两点。
沈随安翻了个身,床单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自从被拐卖以来,她几乎每个夜晚都失眠,仿佛闭上眼睛就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蟑螂会爬到他身上。
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衣柜门把手反射着冷光,书桌上的台灯造型像个扭曲的人体雕塑,就连窗帘上的花纹都像是某种加密的符号。
这一切都让她既好奇又警惕。
“书房...”她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姜叶说过可以去书房看书,但现在是半夜,那个疯子会不会正在睡觉?万一吵醒他...
沈随安轻手轻脚地坐起身,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脚趾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她从来没接触过这样舒适的材质。
她在门口驻足良久,耳朵紧贴门板,确认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后,才小心翼翼地转动门把手。
走廊一片漆黑,只有尽头的书房门缝下透出一线微光。
沈随安屏住呼吸,像只猫一样无声地前进。经过姜叶的房门时,她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规律的呼吸声。
书房门没锁,推开门的一瞬间,沈随安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