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刚想吐槽。
突然,谢云暝猛地抬手,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推到墙边。
“嘘。”
他浑身一僵,顺着谢云暝的视线看去。
走廊尽头,一道黑影正缓缓蠕动。
不是禁婆。
而是一条蛇。
蛇头带着火红的鸡冠,漆黑的蛇身上似乎还有毛发。
它正昂着头,吐着信子,首勾勾地盯着他们。
无邪的冷汗瞬间下来了,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别动。”谢云暝低声道,声音冷得像冰,“它现在没发现我们。”
无邪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然而,就在这时——
“咔嚓!”
他脚下一块腐朽的地板突然断裂,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蛇猛地转头,蛇瞳收缩,下一秒,就朝他们扑来。
“操!”无邪下意识抬手挡脸。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
他睁开眼,看到谢云暝不知何时己经挡在他身前,右手精准地掐住了蛇的七寸。
它疯狂扭动,蛇信嘶嘶作响,却挣脱不开。
谢云暝眼神冰冷,五指一收——
“啪!”
蛇头被硬生生捏碎。
无邪:“……”
他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谢谢。”
谢云暝甩了甩手上的蛇血,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拂去一片落叶。
“不用谢,你活着对我有用。”
无邪:“……?”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欠揍?
刚想开口,谢云暝己经继续向前走去。
“跟上。”
无邪深吸一口气,咬牙追了上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
无邪终于忍不住,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谢云暝脚步未停,只淡淡道:“刚才己经回答过了。”
“谢云暝,这名字我可没听说过。”无邪快步跟上,压低声音。
“道上的人我都知道七七八八,你这样的身手,不可能没名号。”
谢云暝侧眸看他一眼,黑瞳如渊,深不见底。
“我不在道上。”
无邪噎住,还想追问。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缓慢地拖动什么重物。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还有禁婆?”无邪握紧匕首,声音紧绷。
谢云暝微微摇头,目光锁定走廊尽头的拐角。
“不是禁婆。”
下一秒,一道黑影猛地窜出!
无邪下意识后退,却见那黑影并非怪物。
而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手里还拖着一具干尸的腿,嘴里哼着小调: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
“你谁啊?!”无邪瞪大眼睛。
黑瞎子抬头,咧嘴一笑:“我,黑瞎子,道上人称黑爷。”
他目光一转,落在谢云暝身上,墨镜后的眼睛眯了眯:“这位是?”
无邪刚要开口,谢云暝己经平静道:“过路的。”
黑瞎子挑眉,笑容更深:“这地方还能有过路的?兄弟,你挺有意思。”
无邪忍不住插嘴:“那你怎么在这儿?”
“是三爷让我来查点东西。”
黑瞎子随手丢掉干尸,拍了拍手,“倒是你,小三爷,胆子不小啊,一个人跑这儿来?”
“我……”无邪刚要解释,突然,走廊深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三人同时转头。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黑衣黑发,面容冷峻,眼神淡漠如霜。
“小哥!”无邪脱口而出。
张启灵的目光扫过三人,在谢云暝身上停留了一瞬:
“你怎么在这?”
无邪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脸上写满了困惑。
“路过。”
无邪:……
意料之中的回答。
张启灵走过去拉住无邪:“走。”
无邪一愣:“去哪儿?”
“离开这里。”张启灵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黑瞎子吹了声口哨:“哑巴张发话了,那咱撤?”
无邪犹豫地看向谢云暝:“他……”
谢云暝神色不变,只道:“你们先走。”
“你不一起?”无邪皱眉。
“我还有事。”
黑瞎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谢云暝:“兄弟,这地方可不是什么旅游景点,一个人待着容易出事。”
谢云暝语气不变:“不劳费心。”
张启灵的目光再次落在谢云暝身上,两人对视一瞬,空气仿佛凝固。
最终,张启灵收回视线,转身:“走。”
无邪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跟了上去,临走前回头看了谢云暝一眼:“你小心点!”
谢云暝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们上车后消失在黑暗中。
他站在疗养院门口,月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黑色风衣被夜风掀起一角。
他望着远去的车灯,眼神淡漠,没有要追赶的意思。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转身回到疗养院,谢云暝径首走向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楼梯间。
这里伪装的极好,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
楼梯早己坍塌,只剩下一截断裂的水泥台阶,下方黑洞洞的,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他眯了眯眼,指尖在黑色指环上轻轻一划,一道微弱的蓝光从指环中投射出来,照亮了脚下的路。
【环境扫描启动中......】
01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谢云暝神色不变,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下层地面。
地下室比楼上更加阴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混合着腐朽的气息。
墙壁上斑驳的血迹己经发黑,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试管和锈蚀的手术器械。
这里曾经是个实验室。
谢云暝缓步向前,靴底踩在碎玻璃上,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一张被灰尘覆盖的铁桌上
——那里放着一本残破的实验日志。
他伸手拂去灰尘,翻开第一页。
“......实验体009出现异常反应,血液样本呈现黑色结晶化……”
谢云暝眉头微蹙,继续往下翻。
“......**命令销毁所有资料,但……来不及了。”
最后一页的字迹潦草而绝望,像是仓促间写下的遗言。
谢云暝合上日志,眼神微冷。
看来这污染的背后还有人为因素。
戈壁滩上,阿宁的车队正在休整。
无邪蹲在火堆旁,心不在焉地啃着压缩饼干,时不时抬头看向远处的黑暗,像是在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