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灵眼神一凝,黑金古刀化作一道乌光。
刀锋快得只剩残影,瞬间数条被斩断的蚰蜒残肢飞溅。
断口处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乳白色的粘稠浆液,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冻结成冰珠。
他的动作简洁到了极致,没有一丝多余,刀光在他身前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网。
靠近的蚰蜒如同撞上无形的绞肉机。
谢云暝这边则显得更加……漠然。
他甚至没有取出任何武器。
面对如雨点般射来的小蚰蜒,他只是微微侧身、偏头、抬手。
动作幅度小得不可思议,却总能以毫厘之差避开那些带着寒气的口器。
一只蚰蜒眼看就要扑上他的面门。
他屈指一弹,指关节精准地击打在蚰蜒头部甲壳最脆弱的接缝处。
“噗!”
轻微的爆裂声响起。
那只蚰蜒的脑袋连同小半截身体瞬间炸开,乳白的浆液溅在雪地上,嗤嗤作响。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如同经过最精密的计算般,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效率。
经历无数世界累积的战斗本能让他如同预知般洞悉每一条蚰蜒的攻击轨迹。
然后以最小的动作将其泯灭。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眼前不是恐怖的虫海,而是拂面而来的柳絮。
然而,那条巨大的蚰蜒王动了。
它庞大的身躯异常灵活。
粗长的虫躯猛地一缩一弹,如攻城锤般朝着谢云暝所在的位置狠狠撞来。
速度之快,带起沉闷的破空声。
巨大的口器张开,露出里面螺旋状的利齿,寒气喷涌,连空气都仿佛要冻结。
张启灵刀光一闪,试图拦截。
但蚰蜒王的目标极其明确,且速度远超那些小蚰蜒。
谢云暝迅速闪躲,接着从虚空里抽出一把通体纯白的长剑。
剑身没有反光,像吸收了所有光线。
在蚰蜒王撞在地上的瞬间。
他举起剑狠狠刺在了蚰蜒王头颅正中央那块最厚、泛着青铜光泽的甲壳上。
刺入的瞬间那把剑就消失不见。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能量以剑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蚰蜒王那坚硬无比的青铜色甲壳,以剑落点为中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巨大的冲击力让它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整个头猛得向后猛地一仰,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嘶鸣。
它庞大的身躯痛苦地扭曲翻滚,砸得下方的小蚰蜒死伤一片。
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它那如同钢鞭般的长尾带着凄厉的风声,从谢云暝视野死角狠狠抽来。
“嗡——”
一声奇异的、高频的嗡鸣突然响起。
并非来自任何生物,而是谢云暝手指上一个不起眼的戒指瞬间亮起微光。
一道无形的、带着细微电流感的能量护盾瞬间在他身侧展开。
“啪!”
蚰蜒王的长尾狠狠抽在能量护盾上,爆开一团细碎的电火花。
护盾剧烈波动,颜色瞬间黯淡下去。
巨大的力量虽然被挡下,但冲击力依旧让谢云暝脚下的冰岩裂开一道缝隙,整个人向后滑退了半步。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系统能量消耗提示在脑海中闪过。
张启灵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蚰蜒王因痛苦而暴露的腹部上方。
那里是它相对柔软的环节连接处。黑金古刀没有丝毫犹豫,首刺而下。
“噗嗤!”
刀身尽没。
蚰蜒王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嘶,巨大的身躯疯狂扭动。
乳白色混合着诡异青铜色的粘稠体液从伤口处狂喷而出,带着极强的腐蚀性。
落在雪地上立刻腾起刺鼻的白烟。
张启灵借力抽刀,一个干净利落的空翻稳稳落回谢云暝身边,刀尖斜指地面。
粘稠的体液顺着刀锋缓缓滴落,在雪地上冻结成诡异的斑点。
蚰蜒王的挣扎迅速衰弱下去,最终在虫尸堆中,不再动弹。
失去了王的指挥,残余的小蚰蜒如同潮水般退去,迅速消失在雪层下的孔洞中。
只留下一地狼藉的断肢和散发着腥臭寒气的粘稠浆液。
以及那条巨大的、正在被冰雪迅速覆盖的虫尸。
风雪依旧呼啸,重新填满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短暂而残酷杀戮的空间。
坑洞边缘,两个身影重新站定。
他看了一眼手指上的戒指,又瞥了一眼张启灵手中滴着粘液的黑金古刀,最后目光落在那条巨大的虫尸上。
眼神里没有后怕,只有一丝冰冷的审视。
想到脑海中系统刚才关于不属于这世界的异常能量源提示。
谢云暝从口袋里中掏出一个金属小瓶,倒出几滴液体滴在蚰蜒王的尸体上。
“闭眼。”
张启灵刚合上眼,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嘶鸣,接着是强光爆发,即使隔着眼皮也能感受到那灼热的白芒。
等他再睁眼时,巨大的虫尸己经消失无踪,只剩雪地上一个焦黑的坑洞。
谢云暝收起小瓶,语气平淡:“它被污染了,不能留。”
张启灵盯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些?”
话音刚落,张启灵突然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
他下意识想用黑金古刀撑住自己,但手臂却不受控制地发抖,失血过多和低温症终于击垮了他强撑的意志。
谢云暝皱眉,眼看着张启灵的瞳孔开始涣散,膝盖重重砸进雪里。
年轻人染血的手指仍死死攥着他的衣角,像是抓住最后的浮木。
他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出的白气拂过谢云暝颈侧。
“体温过低后骤升…”谢云暝按住他下滑的身体,触到滚烫的皮肤,皱了皱眉,“麻烦。”
【那个,云云,他可不能死啊,死了这世界就完了。】
看出谢云暝有些不悦,01生怕他就首接将张启灵扔这自生自灭了。
他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嗯。”谢云暝确实有些不耐烦,他本来就是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待着,结果却被卷到这世界来。
虽然没什么能威胁到他的,但显然这世界并不简单。
谢云暝扫视西周,暴风雪正在聚集,而怀里这个固执的伤者显然不会自己下山。
张启灵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谢云暝低头凑近,听见气若游丝的“不能睡…”
年轻人染血的手指在他掌心蜷缩,像抓住浮木的溺水者。
麒麟纹身完全显现出来,在锁骨处泛着微光。
“倔强。”谢云暝评价道。
他脱下风衣裹住他,横抱起来时轻得令人心惊。
雪地上残留的血迹指向东南方,那里有个被雪半掩的山洞。
山洞里有近期生活过的痕迹:熄灭的火堆,半箱压缩饼干,摊开的地图上用红笔圈出塔木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