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记忆轮转

2025-08-17 2574字 7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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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是个隧道,宽度大概能容得下三个人并肩走过。

“这是条民国时期的密道,是齐家和解家携手造的。”齐祸用手在石壁上摸索,自己也一副好奇的模样,似乎从来没见过。

“解家?”

“就是九门那个解家,当时的当家人还是解九爷呢。” 齐祸从口袋里掏出个放大镜,对着石壁敲敲凿凿,“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呀。”

“一个民国时期的墓,没什么考究价值吧。”

宁西抬眼望去,没在这隧道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而这的地势风水,似乎也并不出彩。

“您这就不懂了吧,风水学里这的确不是个宝地。”齐祸不知从哪儿扯出的八卦镜,放在手心摆弄,“但这儿啊,可是您的宝地!”

“您的锦囊呢?”

“烧了。”

“哦,我说的是那根黑绳。”

宁西从脖子上扯了黑绳,看着齐祸把它缠在八卦镜的外围,又把镜子挂在石壁的最上方,嘴里念叨了几句词儿。

“走吧,跟紧我。”

齐祸双手合十在胸前,对着八卦镜鞠了三下,才面色凝重地朝前走,“时间还差点,我们走慢些。”

隧道里没有光,但每隔一段都有盏油灯, 每当齐祸点燃下一盏灯的时候,隧道里都会传出轰的一声。

周围的石壁己经不再是普通的碎纹,而是刻着某种特殊含义的道纹。

而齐祸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他的心里有两个声音在吵架,一个说应该按照吩咐去做事,另一个却说,应该听听她自己的想法。

她当时既然选择离开,就是想摆脱那些所谓的命运。

为什么要他去做这个坏人呢?

-

大概走了半小时,隧道开始肉眼可见地变小,两人必须要弯下腰才能前进,而这时齐祸却忽然停下脚步,眉间拧成一个川字,叹口气,“算了,我们往回走吧。”

宁西是个没耐心的人,陪着齐祸走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得到,就想让她这样回去。

不可能。

“你耍我?”

齐祸看着抵在自己喉间的匕首,有些哭笑不得,他哪里是耍她,分明是想救她啊。

“姑奶奶,我好歹也算是你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齐祸用指腹撇开刀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想做坏人,也不会做坏人。”

“我只问你一句话...”

“比起现在的生活,那些己经过去的事,难道就这么重要吗?”

“是。”

宁西却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始终平淡地看着齐祸,“比起一切,我更想知道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齐祸没再说话,弓背往隧道深处走去。

首到隧道越来越窄,只能容纳一个人进入的时候,齐祸停下脚步。

“穿过这个洞,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宁西没有犹豫,却被齐祸再次拦下。

“你难道就不怕我骗我?”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这副不顾一切的样子,齐祸的心里居然有些无语,“这个洞这么小,等你进去了,我想杀你可是易如反掌。”

“我身上没什么值得你害的。”

宁西依旧没什么反应,只留下这一句话,便钻了进去。

齐祸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时间还没到,但他拦不住她了。

希望,一切都顺利吧。

-

新月饭店

张日山站在浴缸的边缘,氤氲水汽让镜面覆了一层雾,他望着镜子,伸手抚摸镜中的自己,除了那抹血痕,他的模样似乎与从前没什么变化。

是啊,他没变,可有人变了。

他缓缓深吸一口气,脊背贴着瓷壁下滑,首到整个人沉入水中。

水流包裹着他,耳畔间只剩下沉闷的心跳声,他的黑发在水中散开,如同漂浮的水草,没过他的脸,一滴泪融在水中,很快消失不见。

曾经的故事历历在目,那些鲜艳的画面,那些曾共同度过的日夜。

明明是他最亲的人,是他找了近百年的人。

她怎么,就成了张海宁呢。

首到肺部开始灼烧,张日山才猛然挣起,水从发梢滴落,滑过他的下颌,胸腔因为缺氧而剧烈起伏。

“... ...”

张日山伸手去拿双响环,指尖触碰到微凉的瞬间,他的目光落在上面,却好像穿透了时间,回到了某段记忆里的时刻。

“这府里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这可是佛爷的传家宝,未来要留给佛爷夫人的。”

“...我就是看它漂亮。”

“你想要便拿去。”

“我不要,呆子说这是给你未来媳妇的。”

“这样吧,将来你们谁先成亲,这镯子就归谁。”

张日山的指尖摸索着双响环上的纹路,记忆飘忽地很远,他的喉结动了动,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或许也没完全变。

当年她见他的第一面,也是这样给了他一掌。

-

宁西进入洞穴不久后,就明显感到缺氧,周围岩壁仿佛在缓慢收缩,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浓稠的沥青。

缺氧。

黑暗中似乎浮现出一张人脸,宁西抬眼看去,却发现那赫然就是自己。

”求求你,帮我救姐姐...”

泪水从她的眼角垂落,泪珠划过鼻梁上那枚红得刺目的圆痣,像朱砂被水洇开。

宁西看着她出神,心里己万分确定,她就是自己。

-

眼前的画面转眼又变,宁西听见耳边传来齐祸的声音。

”用你的记忆,换给你一次机会。”

“你要好好珍惜。”

她的脸在逐渐变迷糊,耳鸣与呼喊交织成网,把宁西整个人笼罩起来,她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男声。

“小姒,记得来茶楼找我。”

“我等你。”

疼。

碎骨般的疼痛。

宁西将手指深深扣进石缝,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声音却像是从她内心深处传来。

“你叫张宁山。”

“去长沙... ...”

“去找哥哥,永远要相信哥哥。”

“千万要记住,你叫张宁山。”

-

庙内的空间像一张腐烂的嘴,喷吐着混浊的热气,空气中充满了臭味,少年身上勉强的蔽体的破布衫早被汗和血浸透。

他的指缝里全是血,踉跄着跪倒在女孩面前,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般,咬牙切齿地,“醒一醒,不能睡。”

“老子收了钱的,你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