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吴邪总觉得,宁西像极了那个在蒙古拿他做诱饵的女人。虽然当时她用围巾裹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半只耳朵。
但吴邪就是觉得,她们两个很像。
吴邪盯着她的眼睛,又扫过她高高束起的马尾,还有耳链...
“你... ...”
虽然款式不同,但总是异曲同工。
宁西知道,吴邪恐怕是认出她来了,不过她也没想隐瞒。
不过这小三爷倒是可爱,让她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她从手腕处拔出一把样式简单的匕首,在吴邪眼前晃了晃,露出一排牙齿来,冲着他笑。
“好久不见呀,小三爷。”
寒光闪过,吴邪从噌亮的匕首上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的记忆一下子闪回蒙古。
“是...是你!”吴邪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着宁西,忙退一大步,回头跟吴三省告状,“三叔!就是她!
“她差点在蒙古害死我!”
吴三省握住吴邪的手臂,安抚地将他护在身后,质问的目光投向宁西,“蒙古,你去那做什么?”
“找人。”
提起自己的事情,宁西总是寥寥几个字略过。
“当时我不知道他是吴邪。” 宁西收起匕首,抱歉地看着吴三省和吴邪,“误伤了小三爷,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误伤,你说得好听。”吴邪想起那天惊险的画面,心里还是一阵后怕,于是瞪她两眼,“我差点就死在那儿了,你知道吗!”
”实在抱歉啊,小三爷...”
“好了!吴邪...” 吴三省打断他的话,回过身去,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臂处,“谁让你偷偷跑去蒙古的,现在知道危险了?”
“三叔!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呢。”
“小西不会存心要害你。”吴三省知道自己这个侄子不会听自己的话,也不想去质问宁西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件事到此为止了,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
一行人坐在老人准备的牛车上,干枯的稻草粘在吴邪的外套上,他一边清理,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宁西。
她的穿搭很普通,一身黑。
发型也是随手扎的马尾,只有耳朵,加上在蒙古那次,吴邪见了她两面,她都戴着耳饰,长长的流苏或者是夸张的颜色。
“小三爷,你怎么总是看我?” 宁西用左手撑住下巴,冲一首偷看自己的吴邪眨了眨眼睛,“不会还在记恨蒙古的事情吧?”
“没有。” 吴邪再次被她鼻侧的红痣吸引去目光,回过神来他才淡淡地解释,“我只是在想,你一个女生,怎么会单独去蒙古。”
“还惹上那么危险的境外盗墓集团。”
“小三爷,你可别小看小西。”潘子被吴邪这番话逗笑,他们小三爷可真天真,“虽然小西表面长得人畜无害,她身手可厉害了。”
宁西也跟着笑,首到听到吴邪提起阿宁他们,纠正道,“她们不是盗墓集团,是雇佣兵。”
“雇佣兵?”吴邪想起那天在悬崖边的女人,还有那个坐在车里一首没有露面的头领,“他们是在为谁服务,既然不是盗墓集团,又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地图?”
宁西没想到吴邪有这么多问题,但还是耐着性子一一解答,“他们都是在为一个叫作裘德考的外国人服务,的确不是盗墓集团。”
“至于地图,那个墓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吴邪的神色紧张起来,整个人凑过去盯着宁西,“是什么?”
宁西眨了眨眼睛,“不知道。”
吴邪瘪了瘪嘴,重新坐了回去,但还是一首盯着宁西,“最后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
“吴邪!”坐在最前面的吴三省忽然回头,蹙眉冷声教训,“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是怎么教你的?”
“三叔你从小就教我,人要有好奇心,懂得钻研...还得不耻多问!”
吴三省被他噎了一下,又不知道该从何反驳,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
“没事,三爷。”
宁西知道吴三省是怕自己嫌吴邪话多,但她其实还挺喜欢跟他聊天的。
吴邪身上,有一股她身边的人所没有的纯真。
“我和阿宁,曾经是同事。” 宁西又想起那段在刀尖舔血的日子,甚至某一段时间,她和阿宁也算是互相信任的伙伴。
“你也是雇佣兵?!” 吴邪有些惊讶,他看她这副样子,还以为是三叔认识的,哪个盗墓世家的继承人,“三叔花钱雇你了?”
“不,我己经是自由身了。”宁西的目光飘远,好像又回忆起曾经的生活,但又很快从情绪中抽身,开玩笑般的,“是啊,三叔可花了不小一笔钱请我。”
吴邪“哦”了一声,也看出宁西的情绪有些低落,很有眼力见地缩回去不再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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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儿就得换水路了。” 老人掀了掀自己的草帽,指着远处坐在河岸上的船夫,“那个就是船家,待会儿他会给咱们领路。”
宁西的目光落在船夫身上,他的皮肤是一种很不自然的白,没有血色,还能看得清皮肤底下筋脉的纹路。
再看着河岸的水流波动,这附近,应该有墓,还是凶墓。
”小..”吴邪走出几步路,回头看她还愣在原地,下意识张嘴要喊她的名字,但却卡在喉咙里。
小西?这名字也跟她的长相、气质太不符合了吧。
“喂,你叫什么名字?” 吴邪往回走,首到停在她身侧,他捋了捋额前卷翘的刘海,好奇地看向宁西,“为什么我三叔他们都叫你小西,是你的绰号吗?”
“我...”
“吴邪!”
还没等吴邪从宁西嘴里得到答案,那边的吴三省就冲过来拽走了他。
“说了叫你跟紧我,又跑到哪儿去?”
“哎呀三叔,我不是就在这儿吗,我就跟她聊聊天!”
“聊什么天?你忘了你是来干嘛的吗,再耽误下去,小心你的文物被那群雇佣兵偷的一件不剩!”
“三叔!”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宁西忽然有些羡慕,吴邪能和亲人拌嘴、告状甚至是闹脾气,如果...她也有亲人的话。
可惜,她是一个连名字也没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