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好娇啊!】
【谁懂,妹宝哭得满是泪水的小脸蹭在大反派脖子上的感觉!!!】
【他们还是在马上!】
【等一下,妹宝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怎么了?哪里难受?”
感受脖子上传来冰凉湿濡的痒意,裴寂连忙垂眸看去。
原本一直躲在怀中的姜卿宁,这会挺着身子仰着头,鼻尖不停的蹭着他的脖颈,洒下有些急促的呼吸。
她原本就哭得泛红的小脸,此刻不知怎的,又晕开几分不同寻常的艳色,像是被晨雾染过的桃花,又带着点湿漉漉的靡丽.春意。
口中的哭腔也变了调,没了先前的委屈,只剩下细碎的呜咽,断断续续地从唇间溢出,带着点不自知的软绵,却缠得人心头发痒。
就像是……
喊春的小猫……
裴寂喉结微微一滚,稳住呼吸的同时也黑下了脸色。
是什么时候给他的人下了药?
他几乎不用证据,就知道用这种龌龊下作手段的人是谁。
【看这样子,不像是难受,像是中了那啥啊……】
【看出来了,这肯定是姜大做的!】
【我靠,怪不得那个时候不让咱妹宝走!】
【什么时候下的手,怎么没注意到啊!】
【荷包啊,是荷包啊!那荷包还在妹宝的腰上挂着呢!】
姜卿宁已经看不清金字了,只知道裴寂弯下腰,掌心贴在自己的脸上,将她包裹得更紧了。
“再忍忍,我们快到家了。”
裴寂压下心中的惊怒与一丝悄然的悸动,双腿猛地一夹马腹。
“驾——!”
骏马似乎也感知到主人的急切,扬蹄加速。
裴寂紧紧护着怀中滚烫的人,只盼着能快些、再快些回到府中,将这该死的药力压下去。
只是他不知,他越把人护得紧,怀里的姜卿宁就会越难受,像是一把火非要将她烧穿了不可。
“呜呜,好热……”
刚刚还粘着裴寂的姜卿宁这会双手推搡着他的胸膛,生出了几分抗拒,甚至还要将身子探出。
“别闹,这是在马上。”
裴寂一惊,连忙将这不听话人抓回,牢牢的抵在自己胸口上。
只是他一着急,不禁重了几分语气,倒是叫姜卿宁找到了控诉的理由。
“呜呜,你凶我……”
裴寂一噎,心道她不是中了情药,怎么还注意这个?
真是娇气包,说也说不得!
“好,是我不对。卿卿听话,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
哪能怎么办呢?
哄着啊!
裴寂褪去方才的厉色,放柔了低沉的嗓音。
“你乖乖的,靠紧我,才不会摔下马。”
裴寂几乎在贴在姜卿宁的耳朵上哄着,手臂也收得更紧,将那不安分的人儿牢牢锁在怀里,不容姜卿宁再做半分危险的试探。
姜卿宁哼哼两声,想不听话,也没法再闹了。
【宠,就一个字,我说无数遍。】
【有没有发现大反派现在给老婆认错越来越丝滑了。】
【这两句哄得我的心都化了。】
【不是说他是大反派吗,这么会哄人是怎么个事儿啊!】
【大反派:如果你们也有像我这样的漂亮老婆,也不可能忍不住不哄的。】
【那真的很会哄了!】
【啧啧啧,谁还记得某个大反派之前明明说好要一个听话的老婆。结果又是抓老婆爬树,又是给老婆撑腰。这不就是养媳妇嘛!】
【妹宝可爱成这样,很难不动心啊!】
【别说我们这些看客都觉得妹宝可爱,那被妹宝撒娇的大反派更是要遭不住。】
【好了,别说了,到相府了。姐妹们,安全带系好了吗?】
到了相府门口,裴寂已经等不及家仆上前牵马,抱着姜卿宁就翻身跃下。
“快,去请大夫,越快越好!”
他撂下吩咐,抱着人进府时,还掀起了一阵风。
家仆们只见到裴大人神色匆匆,连怀里抱着的那位都瞧不见一眼,但也知其身份,连忙应下后,一路小跑。
【???】
【找什么大夫啊,机会给你,你咋不中用呢!】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找大夫来是什么意思?】
【你不就是现成的解药吗!!!】
【裴老师这会正直得发邪,让我怀疑他真的是反派吗?】
【bro,我安全带都系上了!】
裴寂抱着姜卿宁一路匆匆的回到了院子中,怀里的人说不清是缠着他,还是抗拒,动作越来越不安分。
“大人,夫人她……”
“去外头等着大夫进来。”
青栀和几个小丫鬟本想跟在其后照顾,结果被裴寂打发了出去。
他将人轻轻的放在铺好被褥的软榻上,可这会姜卿宁却不让他离开。
“呜呜,不要丢下我……”
姜卿宁双手揪着裴寂的衣襟,闭上的双眼又淌下了泪。
方才断亲的委屈和难过,这会交织着情热,让她心中越来越缺乏安全感。
尤其是裴寂的怀抱一离开,她本能又想往刚才的怀抱蹭去,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哼哼声,像只被丢在角落的小猫崽,带着点委屈,又有点茫然的恐慌。
即便方才又是她在抗拒着裴寂的怀抱。
简直难伺候得紧。
可偏这点下意识的依赖,却比任何哭喊都更让人心头发软。
“没有丢下你,我让人再去催催大夫过来。大夫来了,就不难受了。”
裴寂的眼中不觉得露出几分心疼,几乎没有犹豫,又将人重新圈在怀中,指腹轻轻的蹭去姜卿宁始终流不完的泪。
“莫哭了……”
他哑着嗓子哄着。
明明在朝堂上无论多么棘手的纷争,亦或是再复杂的局面,游刃有余的裴大人,这时对却一个女子的眼泪彻底没了法子。
不,不是对一个女子的眼泪。
从前无论多少男人还是女子,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人早已数不胜数,可他心中都掀不起一丝波澜。
让他无措的,从来都只有姜卿宁这个人。
一如三年前那般,他受她一句“夫子”,便耐着性子教导,只不过稍加严厉了一些,这人就红了眼眶,泪珠像是断线的玉珠啪嗒啪嗒的晕开了书桌上的墨迹。
明明那时,他只是想要这玉团子似的人争气些,反倒惹得姜卿宁每次一见他,就是怯怯的模样,让他又气又爱。
裴寂这颗早就在仇恨中打磨得坚硬的心,此生只对姜卿宁的眼泪无奈。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像姜卿宁这么会哭?
可又偏偏哭进了他的心。
“别哭了,再哭可真要心疼死我了。”
裴寂俯下身,轻轻的吻去姜卿宁面上的泪珠。
这次,他不想再看见姜卿宁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