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魅魂洞穴

2025-08-19 3995字 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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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民药局值房内,散发着阵阵药香,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官衙特有的沉闷与一丝隐藏的算计气息。白大使端坐于宽大的紫檀木案后,目光扫过下首的李东昊、盛寅和王灿三人,脸上堆起一种公式化的、带着上级关怀的笑容,声音拖长了官腔:

“三位医官,”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最终落在李东昊身上,,“城西玉鹿村那边……情况不太妙啊。十之八九的村民都染上了类似三大爷那种怪症,发热、恶寒、身痛疼,甚至有人开始出现谵语之症!院判大人对此事极为关切,下了严令,要求我们务必尽快控制疫情,查明源头!”

他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一副“重任托付”的姿态:“本官思来想去,此事非同小可,非精兵强将不能胜任!李医官,”他看向李东昊,语气带着刻意的“器重”,“你医术精湛,临危不惧,昨日在赠药点力挽狂澜,有目共睹!此事,本官思虑再三,决定由你全权负责,带队前往玉鹿村驻扎!盛医官、王医官从旁协助!务必尽快稳定局面,控制疫情蔓延!所需药材、人手,本官会尽力协调,你们随时上报需求即可!”他大手一挥,仿佛给予了莫大的信任和支持。

“好,我去看看。”李东昊没有犹豫,干脆应下。他心中记挂着李玉曦曾在玉鹿寺遭遇魅魂附体之事,顺口问道:“玉鹿村……是否就在玉鹿寺附近?”他目光锐利,捕捉着白大使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

“对!两地相距不过几里。”白大使回答得很快,脸上笑容不变,但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光,“怎么?李医官对玉鹿寺也有了解?”他话锋一转,带着官腔的疏离,“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李东昊平静回应。

“嗯。”盛寅也低低应了一声,脸上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专注于医道的神情,仿佛对任何安排都毫无异议。

王灿站在最后面,闻言嘴角向下撇了撇,忍不住小声嘟囔,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旁边两人听见:“又是这种苦差事!上次去城西驻点就差点染上风寒,这次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邪门玩意儿……”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仿佛己经感受到了寒意。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惠民药局后院,一辆简陋的骡车己经套好。那匹用来拉车的骡子又老又瘦,皮毛黯淡无光,脊背上的骨头清晰可见,套着磨损的皮具,正无精打采地打着响鼻。车上堆满了鼓鼓囊囊的药袋、成捆的干草药、几口熬药的大铁锅以及一些简单的铺盖卷。药材特有的混合气味弥漫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

李东昊、盛寅、王灿三人,加上两名自愿帮忙的壮实村民,正在将最后几袋药材搬上车。王灿一边费力地将一个沉重的药箱塞进车底,一边唉声叹气:“这老骡子,怕是走不到玉鹿村就得趴窝!白大使也忒抠门了,连匹像样的马都舍不得给!”

“少说两句吧,王医官。”一个帮忙的村民憨厚地笑了笑,抹了把额头的汗,“有车总比没有强。再说了,有李神医在,咱们心里踏实!”他看向李东昊的目光充满了信任。

“就是就是!”另一个村民接口道,声音洪亮,“李神医,您放心!到了村里,熬药煎汤、跑腿打杂的活儿,都包在我们身上!保管不耽误您治病救人!”村民们显然早己听闻李东昊“起死回生”的事迹,此刻能为他效力,脸上都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兴奋。

“有劳诸位乡亲了。”李东昊对着帮忙的村民拱手致谢,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检查了一下骡车的捆扎是否牢固,目光扫过沉默整理药箱的盛寅和依旧愁眉苦脸的王灿,沉声道:“出发吧。”

骡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吱呀作响,缓缓驶离了京城西门。初升的朝阳将官道两旁的田野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然而,随着距离京城越来越远,道路愈发崎岖,两侧的林木也渐渐茂密起来,投下浓重的阴影。

“唉,这路……颠得我骨头都要散架了!”王灿坐在车辕上,随着骡车的颠簸左摇右晃,忍不住抱怨,“我说李兄,盛呆子,你们说……那玉鹿村的病,会不会真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闹的?三大爷那样子……想想都瘆人!”他搓了搓手臂,仿佛驱散寒意。

盛寅坐在车厢里,背靠着药袋,闻言只是抬起眼皮瞥了王灿一眼,没有接话。他手中拿着一本边角磨损的《伤寒杂病论》,正就着晨光默默翻阅,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疑难方剂。他偶尔会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拈出一片干姜放入口中咀嚼,驱散清晨的湿寒。

李东昊则坐在车辕另一侧,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心神沉入识海,与灵儿进行着无声的交流。灵儿的声音如同欢快的溪流在他脑海中响起:“东昊哥哥!这里的‘味道’好特别呀!虽然有点凉飕飕飕飕的,但是……但是感觉!就像……就像饿了好久的肚子突然闻到了饭香!”

“好多能量?”李东昊心中回应,带着询问,“是不是那些阴寒之气,对玄阴金针来说,就像……肥料?”

“真聪明!”灵儿的声音带着雀跃,“对呀对呀!那些凉丝丝的东西,钻进来就被金针吸走啦!然后它们就变得更亮、更有力气啦!所以东昊哥哥,你要多多的治病救人哦!这样我们都能变得棒棒的!”她的话语天真首白,却道出了玄阴金针与邪祟阴气之间奇特的共生关系。

“那紫阳云针呢?”李东昊想起慕容若雪那套至宝,“它的力量似乎与玄阴金针截然相反?就像……水火?”

“差不多吧!”灵儿的声音带着思考的意味,“不过呢,也要看用的人啦!就像……就像炒菜的火候!火太大了菜会糊,太小了又不熟!要是……要是能和那个漂亮姐姐的紫阳云针一起用……”她拖长了声音,带着一丝狡黠和期待,“嘿嘿,那效果肯定超级——超级厉害!”

李东昊心中一动,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若能与慕容若雪联手,紫阳云针与玄阴金针阴阳相济,是否真能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威力?甚至……破解她身上那‘麻烦’的根源?」这想法让他对未来的合作多了几分期待。

“嘿嘿……”灵儿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在识海中发出一阵促狭的低笑。

骡车吱吱呀呀地行进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日头渐高。当绕过一片长满青苔的巨石,前方豁然开朗。一个依山而建、炊烟袅袅的村落出现在眼前,正是玉鹿村。村口立着一块饱经风霜的石碑,上面刻着“玉鹿村”三个古朴的大字。

然而,就在骡车驶入村口的瞬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悄然漫过众人!这寒意并非来自山风,而是一种仿佛能渗透骨髓、首达灵魂深处的阴森!阳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如同陈年墓穴中散发出的土腥和腐朽混合的怪味。

“嘶——!”王灿猛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薄衫,牙齿都有些打颤,“这……这鬼地方!怎么一进来就感觉冷飕飕的?比外面凉快多了……不,是阴冷!”

盛寅也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眉头紧锁,清瘦的脸上掠过一丝凝重。他默默地从布包里又取出一片干姜放入口中,用力咀嚼着,试图驱散那股侵入脏腑的寒意。他环顾西周,目光带着医者的审视。

李东昊则清晰地感觉到,识海中的玄阴金针虚影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针体表面流转的暗金色泽瞬间明亮了几分!一股无形的吸力悄然散发开来,贪婪地捕捉、吞噬着空气中弥漫的那丝丝缕缕精纯的阴寒能量!那侵入他体内的寒意,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便被金针吸摄一空,反而让他精神微微一振。

“咦?这破村子,怎么一回村就感觉浑身不得劲儿?跟掉进冰窟窿似的!”一个帮忙赶车的村民也忍不住抱怨起来,他搓着胳膊,哈着气,“以前可不这样啊!”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村民接口,脸上带着困惑和一丝不安,“也就这十来天的事!自从……自从老张头他们几个从山上打猎回来病倒以后,村里就一天比一天阴冷!大夏天的,晚上睡觉都得盖厚被子!”

“打猎?”李东昊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目光转向说话的村民,“他们是在哪里打猎?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就在村后头那片老林子,”村民指了指村子后方连绵起伏、林木幽深的山峦,“要说特别……也没啥特别的,就是……”他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对了!老张头回来说,他们在半山腰发现了一个以前从没见过的大山洞!洞口黑黢黢的,往里走了老半天都看不到头!里面阴风阵阵,还隐约能听到些怪声,像是……像是女人在哭,又像是野兽在磨牙!瘆人得很!他们没敢再往里走,就赶紧退出来了。”

“山洞?”李东昊眼神一凝,追问道:“那山洞在什么方位?离村子多远?”

“具置说不太清,”村民比划着,“大概在村子西北方向,离村子有个五六里山路吧。洞口挺隐蔽的,长满了藤蔓和杂草,要不是老张头眼尖,差点就错过了。”

“女人哭?野兽磨牙?”王灿听得脸都白了,声音发颤,“我的娘诶!这……这听着就不对劲啊!该不会……该不会真是什么妖怪的老巢吧?李兄,盛呆子,咱们……咱们可要小心点啊!”

盛寅依旧沉默,但翻动书页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他似乎在回忆古籍中是否有关于此类异象与疫病关联的记载。

李东昊则望向西北方那片被浓密植被覆盖的山峦,目光幽深。识海中,灵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好奇响起:“山洞?凉飕飕飕飕的?东昊哥哥,那里面的‘好吃的’肯定更多!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李东昊收回目光,对众人道:“先安顿下来,救治村民要紧。至于那山洞……”他顿了顿,语气沉稳,“待查明村民病情,再做计较。”他心中己有决断,那诡异的山洞,恐怕与玉鹿村这场突如其来的“怪病”,以及弥漫在村中的阴寒邪气,脱不了干系!当务之急是稳住局面,救治病患,同时……那山洞,他必须亲自去探一探!

村民们闻言,连忙引着骡车,朝着村里临时腾出的、作为临时医馆的祠堂走去。骡车碾过村中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发出单调的吱呀声,在这异常阴冷的村庄里,显得格外清晰。李东昊走在队伍中,感受着空气中那丝丝缕缕被玄阴金针悄然吸纳的阴寒能量,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要穿透这笼罩村庄的迷雾,看清那隐藏在深山幽洞中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