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小国不过数十万人,却因敢于远征,竟能在海外占据优势。
朱棣听到这些,第一反应是觉得可笑。
正所谓“山中无虎,猴子称王”,莫过于此。
但随即,他心里便涌上一股强烈的不甘!
若大明将目光投向海外,天下数百国,谁能抵挡?
张彻所言的那些地方,粮食一年可收西到五次,根本不是那些小国能觊觎的所在。
这些土地,理应归于大明统治之下!
各种念头在朱棣脑中飞快掠过。
“如果父皇准许我出征海外,再打下一片与大明疆域相当的领土,绝非难事。那些地方远离本土,是飞地,封我为王也理所应当。”
有一句话说得实在,真正甘于平凡的男人,少之又少。男人生来,就是为征服西方。
此刻的朱棣,正处在这般状态。
从前他只是没有机会,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如今心中野心一旦被点燃,就如同野草般疯长,再难抑制。
越想,朱棣越觉得这事真有希望做成!
看着朱棣眼中闪烁的兴奋之色,朱标心中不禁轻叹一声。
朱标在众皇子中极具威信,连朱棣这般性格之人,也对他心服口服。
可朱标的确是个好兄长。
他不会为了兄弟情谊放弃太子之位。
但若大明未来能有两位帝王并立,他也不介意成全兄弟们。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朱标对朱棣的能力心知肚明。
更关键的是,张彻对朱棣十分认可!
朱标不是愚人。如今他早己不把张彻当作只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初次见面时,张彻对朝堂局势的分析就让他觉得有理有据。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对蓝玉的判断竟分毫不差!
甚至,连蓝玉回程途中会攻打大明城关的预测,也一一应验。
在朱标看来,这几乎是不可思议的。
张彻唯一的失误,是误认了父亲与兄长。
以至于,他当着老朱和朱标的面,将大明未来十五年的发展趋势全盘托出。
他不仅预言了未来,还亲手改写了局势!
他对每个人的看法,以及对天下大势的把握,都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朱标之所以信任张彻,不只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
还有一点,张彻为了接近朱棣所做的种种准备。
比如土豆和红薯,这两样东西无法造假,确实是大明从未见过的作物,其产量高低一试便知,在这种事上撒谎毫无意义。
至于那张世界地图,在朱标看来也没有可疑之处。
大明虽未踏足世界,但对自己周边环境多少有所了解。
朱标对照记忆,发现这张地图对大明周围地区的描绘不仅无误,还更为详尽准确。
一个国家,真能存在多个皇帝吗?
一时间,朱标也陷入了沉思。
张彻点到为止,并未多言。
很明显,他今天所说的内容令朱元璋、朱标和朱棣三人内心均泛起波澜!
凡是开国之君,皆怀有拓土开疆的志向!尤其朱元璋,他是历史上公认的驱除外敌、正统复国的皇帝!
对朱标而言,张彻所描述的外部世界充满了吸引力。
最激动的人却是朱棣!
朱棣本就是胸怀大志之人,在整个明朝历史中,他的评价仅次于其父朱元璋!
如果没有朱标的存在,朱棣本就该是无可争议的继承者!
尽管此时的朱棣尚未完成那场改变命运的飞跃,还未成为后人敬仰的永乐皇帝!
但胸中的热血从未冷却!
他对兄长充满敬意,对父亲忠心耿耿,却也渴望一展宏图。
随着张彻的话语落下,朱棣心中悄然发生了某些变化。
与此同时,饭局进行得轻松而愉快!
大小猪三人都很珍惜这份温馨时光,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转眼之间,夜己深沉,凉意袭人。
张彻端着热水,轻轻推开了马皇后房间的门。
“娘!”
看着他手里的水盆和肩上的毛巾,马皇后有些疑惑。
“彻儿,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她问道。
张彻笑了笑,将水盆放在床边。
“娘,夜里秋寒,你的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容易着凉。热水泡脚能活络血脉,帮助入睡。”
说着,他自然地把马皇后的脚放进水盆里。
这一举动来得太突然,让马皇后一时慌了神。
虽说马皇后并不拘泥于儒家礼法那一套,
可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双脚被视为私密之处,轻易不能示人。
张彻这小子,进门就要给母亲洗脚。
纵然知道这是自己疼爱的小儿子,马皇后心里仍觉得别扭。
“娘,爹是个粗人,不懂照顾人,你要多包容他。每天泡泡热水脚,对身子好。我会提醒爹的,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让他来给你泡!”
张彻双手轻轻托起马皇后的脚,准备为她揉一揉。
可刚转过头,他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马皇后容貌不算惊艳,只能说是清秀端庄。
她身上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贵气,却让人无法忽视。
她多年居于中宫,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雍容。
初见之人,定会认为她一生顺遂,享尽荣华。
事实上,她虽出身官宦之家,但早年经历远非安逸可言。
当年她随朱元璋起兵,一路颠沛流离,所受艰辛难以尽述。
那些养在深闺的女子,平日里行走都要人搀扶。
一双纤足更是娇嫩如脂,从不沾地。
张彻低头看着眼前这双脚,虽也白净柔润,但却布满痕迹。
细看之下,有冻伤、有旧疤,还有长期磨损的茧痕。
他是医生,一眼便能分辨这些伤痕的来由。
他本想为她洗脚,却让马皇后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更多的,是一种温暖的欣慰。
哪怕张彻啰嗦叮嘱几句,她也听得心中欢喜。
那是孩子对母亲的一片心意。
她本想婉拒,却又不忍心拂了张彻的好意。
正犹豫间,张彻却突然没了声音。
她低头看向他。
“彻儿,你怎么了?”
张彻抬起头,双眼泛红。
“娘,你的脚……”
马皇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停顿片刻,随即笑了。
她伸手抚了抚张彻的头,轻声道:“傻孩子,那年月能活下来就是万幸。像娘这般年纪的人,哪个不是满身旧伤?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张彻低声问:“娘,能和我说说你和爹以前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