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咱们拿下LPL的门票!
到时候,换基地!
换最好的训练室,最好的设备!
请顶级的理疗师、营养师!
大家的工资、待遇,统统升级!翻倍地升!”
他张开手臂,仿佛要拥抱那个即将到来的新世界,
“我们要在LPL,安个真正的家!
一个配得上我们‘救赎之家’名号的家!”
“救赎之家”。
这个名字被王胖子再次提起,在这个充满物质计算却又饱含希望的场景里,仿佛被赋予了更沉实的分量。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王胖子兴奋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也照亮了每个人眼中闪烁的、对更高舞台的向往。
金钱的余韵尚未散去,更大的野心和更艰巨的挑战,己在前方铺开。
狂欢的余烬尚未完全冷却,金钱带来的短暂眩晕感逐渐沉淀为更具体、更私人化的温度。
夺冠后的第二天,基地里弥漫着一种不同以往的、带着点尘埃落定的松弛,却也暗涌着为下一战备战的隐隐张力。
Wind是第一个离开基地的。
他背着一个略显沉重的黑色双肩包,里面码放着他那份三十五万现金。
他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对陈教练简单点头示意,便匆匆踏上了前往医院的路。
地铁车厢摇晃,窗外城市的喧嚣模糊成一片流动的背景音。
他抱紧胸前的背包,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坚定。
那里面装的不是纸钞,是希望,是压垮过往沉重隔阂的基石。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依旧刺鼻,走廊里回响着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Wind推开冰冷的病房门。
父母正坐在妹妹病床旁,母亲削着苹果,父亲低头看着手机,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愁绪。
妹妹靠在枕头上,脸色苍白,看着窗外发呆。
“爸,妈。”
Wind的声音打破了病房的寂静。
父母同时抬头,看到他,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小风?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还要打比赛…”
母亲放下水果刀。
Wind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病床前,将肩上的背包卸下,放在床脚。
他拉开拉链,露出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红彤彤的百万大钞。
厚实的一大堆,视觉上的冲击力让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滞。
父母的眼睛瞬间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堆钱,又看看儿子平静无波的脸。
“三十五万。”
Wind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
“妹妹的病,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治疗方案。
不够,我再去挣。
以前的欠款,结清。”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妹妹惊讶的脸上,
“剩下的,预存着。
安心治病。”
母亲手中的苹果滚落在地。
她猛地捂住嘴,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顺着指缝和脸上深刻的皱纹无声滑落。
父亲喉结剧烈地滚动着,眼眶瞬间通红,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声压抑的哽咽。
长期积压在家庭上空,因巨额医药费而产生的阴霾、争吵、沉默的隔阂,仿佛被这沉甸甸的三十五万现金猛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那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儿子长大了,能扛起这个家了。
妹妹躺在病床上,怔怔地看着哥哥,又看看那堆象征着她生命希望的钱。
她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一个虚弱却无比清晰的微笑在她脸上绽开,驱散了病容带来的阴郁。
“哥,”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加油打比赛。”
Wind看着妹妹的笑容,看着父母失态却饱含释然与欣慰的泪水,他依旧沉默着,只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那一首压在他心头的巨石,仿佛在这一刻被悄然移开,留下一种空前的、带着钝痛的轻松。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苹果,放回母亲手里,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没有回头。
背影依旧沉默,却比来时挺拔了许多。
回到基地时,己是傍晚。
训练室里灯火通明,键盘敲击声清脆密集。
Wind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开机,戴上耳机,进入自定义模式练习补刀。
他依旧很少说话,但坐在他旁边的阿哲却敏锐地察觉到,Wind的眼神似乎不一样了。
少了那份如影随形的沉重,多了一种近乎磐石的专注和守护的坚定。
每一次鼠标点击,每一次技能释放,都带着一种心无旁骛的凝练感。
屏幕的光映在他沉静的瞳孔里,像投入深潭的星辰。
夏茂没有去医院,他选择了一种更现代的方式表达他的担当。
他去了银行,将属于他的那满满一大包七十五万现金存入了账户。
在VIP室里,他操作着手机银行APP,指尖在屏幕上划动,最终确认了一笔五十万的转账。收款人备注:爸妈。
做完之后,回到基地,半躺在自己小屋的床上,给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是母亲带着担忧和疲惫的声音:“小茂?”
“妈,”夏茂的声音透过听筒,带着他惯有的、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腔调,却又奇异地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钱,给你们转过去了。
五十万。看到了没?”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是母亲带着哽咽的、难以置信的声音:
“五…五十万?
小茂,你哪来这么多钱?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啊,”
夏茂打断她,语气轻松,带着点小得意,
“正规比赛奖金!都交过税的!
您儿子现在可是LDL冠军,FMVP!最有价值选手!
懂不懂?能挣钱了,后面还有大的呢。
别省着,该吃吃该喝喝,不够再跟我说。”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别担心了,啊。”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压抑的抽泣声和父亲在一旁低声的安慰。
夏茂听着,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那份玩世不恭下,是清晰的、属于男人的担当。
挂了电话,他揣着手机,晃晃悠悠地走向数据分析室。
门虚掩着,苏暖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比赛录像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