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合理

2025-08-24 2951字 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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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猛听闻了梁太后的话,心中思绪起伏。

他原本的计划,是在太后二百九十一年崩逝后,掌控朝政。

但是现如今,太后居然想着将权力交给皇帝。

这实在是让他愤怒。

忽然间,他想到了,皇帝与太后在白日争吵,这或许是他可以利用的。

不过提前一年而己。

他又有何惧?!

黄昏时刻,他便和太后用宴。

“太后,这是药酒,有安神清心的作用。”

梁猛先饮一杯。

梁太后便不迟疑,也喝下些许。

以往她和她的哥哥宴席,也多饮用些许药酒,所有她并不怀疑。

梁猛便回到府中,一个人披着甲胄,抱着剑,在静静等待。

而几年来,他一首皆是如此。

披甲而眠,所有他的家人也不怀疑他。

梆子的敲打声响起,长安的夜幕渐渐而落,夜将深。

长乐宫中,梁太后刚要休息,忽然间,一股压抑的气息袭来,她仿佛目睹了恐怖生物。

她不由大叫一声,而后便倒在了床榻上。

西周的侍女太监听闻,纷纷赶了进来。

“快!快传太医。”

“不!通知宦官令大人。”

太监宫女相互争执,便引来了宦官令石全和当值的梁氏子弟。

那梁氏子弟急忙入内,探查太后的脉搏。

太后崩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石全在一旁也有些惊慌。

十三年前,他目睹了惠皇帝的暴毙。

现如今,梁太后也暴毙而崩了。

“通知郎中令大人。”

石全近些年来,也投靠梁氏,所以当前的局面,他认为必须要梁猛来主持。

“好!”

梁氏的子弟终究不如石全有经验,听闻石全的话,也安排其余族人,赶往梁府。

“记住,要秘密行事,一切皆照旧,不可使其余人发觉。”

那被派遣的族人点头,便匆匆而走。

所有的宫女太监皆被监视管控起来。

石全看着梁敢说道:

“如今的天子厌恶我等,天子亲权,我等必然不受重用。”

梁敢,是梁猛的儿子之一。

梁敢听闻此,也有这方面的担忧。

因为皇帝与太后大多时候的争吵,皆是因为梁氏而起。

“可是现如今,又能怎么办呢?”

梁敢并没有弑杀皇帝的心思,他也想不到这方面。

但是石全却是敢,他服侍过惠皇帝,梁太后,所以对于没有爪牙的当今皇帝,他并没有畏惧。

大概是因为他离得皇帝太近了。

目睹了皇帝被梁太后教训的全部过程,他便知道,只要手中有权势,也可以将皇帝压下去。

而且皇帝数次见他,也冷眼于他。

他知道,若是皇帝亲政,他必将丧失当今的权势。

他曾经便发过誓言,他要掌控自己的人生。

所以他不会容许,当前的情况发生。

宫殿后,烛火幽幽焚烧,太后的尸体倒在床上,宫殿中,便只有他和梁敢。

石全便说道:

“毒杀皇帝。”

皇帝如今被幽囚,便是一个没有犬牙的老虎,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石全的话一出,宫殿中的烛火便猛然间熄灭大半。

白烟飘渺而起。

梁敢不由吓了一跳:

“不行。”

他摇头,并看了一眼梁太后,担心她会随时诈尸。

在母亲面前,想着谋害她的儿子,这是对的吗?

石全便细细地分析,言说梁猛早己被废除皇帝的心思,而且梁猛子嗣众多,若是梁敢不让自己的父亲刮目相看,

日后会成为梁家的继承人吗?

“不行!”梁敢依旧拒绝,他向来看不起宦官。

此时他便凝着眼睛,想要拔剑杀死石全。

这个阉狗,居然想做赵高?!

还想要挑拨他毒杀皇帝?!

石全便后退一步,击掌而响,西周的太监便持着刀剑,涌了进来。

梁敢也唤来甲士,与之对峙。

“你们想要干什么?”梁猛披着甲胄,剑履入殿。

梁敢便在他的父亲面前,掩耳说些什么。

“石宦官,请吧。”

梁猛说道,他没有想到,这个石全,居然想着毒杀皇帝,正好可以让他效劳。

石全看懂了梁猛的眼神,他便要离去。

“梁将军,请让敢公子随我而去。”

他担忧梁猛事后以此为借口,清算他,他便要绑定一个梁氏族人。

梁敢不敢置信,一时间便昏了过去。

他一首以为他是忠臣势力,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是反贼?

梁猛便让自己的一个族人带兵跟随石全而去。

他们这些族人大多知道,皇帝不能容纳他们。

如今太后暴毙,他们只能行此对策。

梁猛目光扭转,看着床榻上的太后,一时间便老泪纵横。

“妹妹……”

梁猛只能说出这两个字,而后想要说出更多的话,便哽咽住了。

“将军,现如今我们该如何?”

他的族人发问。

皇帝多次表达了对于梁氏的厌恶,他们自然也厌恶皇帝。

故此,他们皆赞同毒杀皇帝。

因为皇帝要剥夺他们的权势,真是该死。

“太后暴毙,皇帝听闻之,以为是白日的争吵所致,故此心绝而崩。”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信了。

他看着宫殿的明月,持剑而望。

他要录尚书事,加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

他要剑履入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他要如同他的妹妹一般,成为大申的实际掌控者。

他在构想他的人生,心中心涌澎湃,这一刻,他等了太久。

王蛟太蠢了,居然在一代之内便称帝。

他看不上。

他要做的是田氏代齐的故事。

太后暴毙,天子崩,接下来,他便是要迎立新的皇帝。

庄绩。

是他的目标,因为他是嫡子,同样是梁太后所生。

迎立他为皇帝,天下人,庄氏宗亲,又能说什么呢?

皇帝庄业的幽囚处。

宦官令石全端上了饭食,送给皇帝。

菜饭中,放入了梁猛的毒药。

皇帝因为和太后怄气,数次不食,太监和宫女便一次一次的送饭。

“陛下。”

宦官令柔和叫道,言说太后听闻了陛下的情况,让他来亲自为皇帝送饭。

“陛下。”他再次说道:“太后有了决心,明日便还权于你。”

石全便将太后和梁猛的对话,一一告诉给皇帝。

“母后,真是如此想的?”皇帝有些心喜。

“是的,陛下,母子之间难以有仇恨啊。”石全并没有任何欺骗,所言所说,皆是实话。

皇帝便意动,他实在也有些饿了。

看着皇帝进食,宦官令石全便放心退去。

夜,帝崩。

……

太后和皇帝一夜之间崩逝,给了大申沉重的打击。

一些朝臣质疑。

对此,梁猛给出的解释是太后夙兴夜寐,处理国政十三年,身体情况实在是堪忧。

而对于皇帝,梁猛给出的解释是遗传了惠皇帝的疾病。

如此一解释,似乎都在合理的范围中。

——《申风烈烈二千年·宦官与外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