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大汗匆匆而逃,前些日子,部落发生了叛乱,所以他命他的亲信带兵十万返回平乱。
待风雪再起时。
他便知道,上天在眷顾着他,如此一来,申军定然不敢追击。
他便停下了脚步,看着身旁,不过残兵万余人。
士气低落。
他便召来祭司,猛然间抽剑。
那祭司惊呼一声,双手挡去,下一刻,却是身死当场。
“申兵来袭,你却是不能预警,又有何用?”
“兴兵凶险,你却是不能警告,又有何用?”
贺拔大汗十分生气,将其戳成肉泥。
他再用余光细细地看着西周人,没有对他的不满,他便放下心来。
“此战,皆是祭司之过。”
他便整备兵马,决定回去看看,到底是多少申兵来袭。
“汗王,不可全军回去啊。”
他的幕僚私下劝阻,言说若是只有几千申军,破他们十万大军,汗王威严又该如何?
贺拔大汗立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由踱步思考:
“此次申兵居然发兵百万,夜中袭击我,实在可耻!”
他大恨,抽剑斩断案牍。
仿佛申兵真的发了百万之众。
于是申兵发兵百万,袭击他们的消息便在部落传播。
个个族人皆愤慨:
“申人实在可恨,居然发兵百万?!”
“浑,你派遣心腹偷偷回去,推测一下申兵多少人?”
贺拔浑便领命而去。
“慢!”贺拔大汗叫住了他:
“你亲自去。”
“是,汗王。”
贺拔浑是贺拔部落的核心人物之一,贺拔大汗信得过。
于是贺拔浑便带着五个士兵,沿途回去。
草原之上,大雪在渐渐减小,他们便知道,申兵在退去。
遍地的尸骸,勾勒出了生前逃跑的路径。
大多数族人,皆是踩踏而死。
贺拔浑便查探士兵的创口,辨别是否是兵器所伤。
临近多时,他便推测出来了,申兵大概一万左右。
“真是奇耻大辱,一万申兵,竟然破我十万精锐。”贺拔浑大骂。
一个小兵却是有着不同的看法,他认为,申兵只有五千左右,只会少,不会多。
西周的人便惊恐看着他。
贺拔浑踱步上前,似踉跄的野兽,在盯着那小兵:
“你是说,申兵五千,便破我十万大军。”
“属下不敢欺瞒!”那小兵倨傲说道,仿佛是当了汗王一般。
“啊——!”
贺拔浑后退几步,大叫一声,抽出长剑,又前行,一剑将其刺死,他又用脚将其一踹,尸体重重倒地。
雪花溅起。
“此人,定然是申军的细作。”
“将军,将军。”一个蛮夷士兵惊慌而来,跌撞在地上,用手指着侧面。
贺拔浑便踩在雪地中,跋涉而去,而后便看到了雪中的……庞大京观。
“啊——!”
贺拔浑发出惨叫,吐出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将军!将军!”
他的左右急忙扶去,惊呼将军。
“我与申人势不两立,势不两立!”
贺拔浑幽幽响起,发出誓言,便再次昏迷了过去。
……
与此同时,梁猛和三千甲士拉着蛮夷的首级回到了申地。
在这数月内,梁猛完全断绝了和前军都督府的联系,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但是没有想到,梁猛居然带着拉着万余的首级回来了。
先前小看梁猛的将军,在此时也不得不敬畏他,纷纷朝着他祝贺。
与梁猛同同行的甲士言说了具体的过程。
“若不是北地大雪,我们可以将蛮夷一举诛灭。”
所有人都受到了都督府的赏赐,都督府再言表于朝廷,朝廷将会派遣使者,核查军功。
梁猛在边地待了一年余月。
此时军功圆满,他终于可以安心地返回了长安了。
梁太后听闻了,很是高兴,和皇帝商议着封梁猛为彻侯,封地为家乡地雉县,便为雉侯。
皇帝庄业并不能反对太后。
梁猛确实有军功,军功就可以封侯。
“母后,舅舅发须苍白,不如让其在兵家太学讲学吧。”
皇帝庄业始终认为梁猛杀子,是一个虎狼之人,留他在身旁,不祥。
他用曾经的窦程将军举例,当初窦程便是大破羌人部落,受到赏赐之后,便被明皇帝赋闲,在兵家太学讲学。
申家的将帅何其多,实在不应该让一个将领持续地发挥其影响力。
“皇帝,你似乎对你舅舅很有意见?”
梁太后皱眉,认为若是军功不重用,日后何人还为大申效力。
皇帝庄业却是有着不一样的想法,他认为兵家太学培育的将才很多,让梁猛封彻侯,安享晚年。
谁人会指责呢?
都督府的将领就应该不断地更迭,更何况,梁猛生出了白发。
“够了。”梁太后打断了皇帝话。
她始终认为皇帝在针对他的舅舅,甚至认为皇帝想要清除她身旁的势力。
这实在让她无法容忍。
皇帝威慑于梁太后的权势,便不敢再多言。
回京后的梁猛听闻了皇帝和太后的争论,他实在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对他如此忌惮。
居然时时刻刻,想要罢免他的官职,废掉他的权势。
“狗皇帝。”
战事并没有磨灭他的仇恨,他知道,若是梁太后崩逝,皇帝掌权,他定然会被罢黜。
他实在是无法容忍啊。
于是,他对于皇帝的仇恨,似乎又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
梁猛收到梁太后的诏令,即刻进宫中,接受赏赐。
当听闻太后封他为彻侯时,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终于因军功而封侯了。
“谢太后。”
梁猛恭恭敬敬说道,看向梁太后,再有一两年,太后便要崩逝了。
一时间,他有些不忍。
泪水不由流出,只是可惜,无力更改了。
梁太后还为他的哥哥因为激动而流泪,便出言安慰他:
“哥哥何必流泪呢?”
梁猛便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说一些有关皇帝的话:
“妹妹,我听闻外甥厌恶于我,我不知道日后该怎么办啊?”
“哥哥何必担忧,待哀家百年之后,哥哥也百年了。”
梁猛便不再多说。
梁太后始终信任着他的哥哥,认为他此次大破蛮夷部落,于国有功,便加重其权势,授其为郎中令,成为诸卿之一,加其为尚书左仆射,成为决策国家的重要人物。
“谢太后。”
梁猛跪拜,他的这个郎中令并不是虚职,因为他同时还是骁龙中郎将,掌控三大禁军之一。
他会一步一步地走到最高。
梁猛望着远处的夕阳,不由笑了起来。
大申帝国,将匍匐在他的脚下。
……
梁猛在北地孤军深入,大破蛮夷。
他因为军功得以封侯,随着他的权势增加,他的野心也随之生长。
在梁太后暴毙之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制衡他了。
对于梁太后的死因,众说纷纭,民间认为,是梁猛毒杀了自己的亲妹妹,但是因为我们无法检测梁太后的骸骨,所以我们并不能确认这一传闻。
——《申风烈烈二千年·宦官和外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