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雪落又一年。
转眼间,便到了申纪西十八年。
庄衡将太子庄平从弘农郡召回,让他参加大小的朝会。
太祖血脉者,身形皆高大。
此时的庄平便越发的勇武,在弘农三年,他度田,兴水利,在推进县学。
还释放了大批的奴隶。
在政事的处理上,更加地熟练。
他辗转于田间,在春耕的时候和百姓一起耕种,他井然有序地处理一条条案件。
“父皇。”庄平于建章宫中拜见了皇帝。
“你做得很不错。”
庄衡看着弘农郡的治理情况,说道。
“这是儿臣所应该做的。”
庄衡点头,和太子交谈一番,便让他退下了。
太子庄平见到了他的母亲。
她的母亲很是高兴:
“平儿,母后为你挑选了一门亲事。”
庄平对于男女之事并不热衷,对于娶妻也不反对。
他的母亲如今为皇后,眼光也不会太差。
“不知道是哪家女子?”
“河东吕氏女,世代书香之家,容貌清甜,母后看着便喜欢。”
庄平便轻笑不说话。
庄衡继续孜孜不倦地处理国政,他还想着巡游北地,看看匈奴的情况,但是他年岁渐大了。
他便熄灭了巡游北地的心思。
他察觉到了他的衰老。
他不能一如往日,处理政务到深夜了。
他便叹了一口气。
白日,朝会召开。
诸位大臣皆禀告,治下无事,无灾。
庄衡便产生了深深的忧虑,他始终居安思危。
但是转念一想,这是于民有益的。
这些年执政以来,他始终轻赋减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他便召来三公诸卿述职。
一如往日,没有任何的大事。
行商寺卿便说道:
“陛下,北地多马,南方却是少马,不若于会稽,长沙国等地养马,以备货物运转。”
庄衡并没有任何意见。
便在会稽郡,长沙郡等地,设立牧马监。
又于河西之地,辽东之地,山东之地,设立牧马监。
在庄衡的治理下,国家安稳,没有战乱,粮食充盈于仓库中。
庄衡再次下令,免除今年的天下田赋,人口税。
转眼间,便到了申纪五十一年。
庄衡置北海郡,燕然郡,威远郡,碑山郡西郡于城北之地,将边民编户齐民。
改龙城都护府为北海都护府,城北都护府为威远都护府。
又设骑兵六师,以骑兵校尉为长官,巡曳蛮夷之所。
威远都护府传来消息,蛮夷擅离居所,被骑兵校尉带领骑兵族诛。
庄衡并不关心蛮夷的死去。
他让威远都护庄槐全权处理此事。
长安雪落不停。
庄衡便下令丝织坊拿出旧存的衣物,发放给天下的百姓。
又询问受灾的情况,让地方救灾。
申纪五十五年。
庄衡的精力愈发地不济了,他将所有的政事都交给了太子。
“去年天下百姓的情况又如何了?”
庄衡问向太子。
“父皇,去年的收成很好。”庄平如此说道。
庄衡点点头。
他外出巡游长安地界,接见长安百姓。
百姓见到庄衡很是激动,在庄衡的治理下,他们这些年,衣食不愁。
“陛下安康。”
百姓沿街而送,高呼陛下的名号。
庄衡巡于耕田。
便看到水流于渠道中,牛拉田犁。
春泥翻新,清晰之气闻嗅空中。
庄衡在田间和百姓交谈了一会儿,害怕耽误他们耕田,便离去了。
他又到长安军营中,慰问军中将士。
将士更为兴奋,他们本就从民间而来,就学于讲武堂,受恩于陛下。
武演开始,军中将士皆振奋,争先恐后。
庄衡亦是高兴,赏赐优秀者甲胄刀剑,勉励其卫国卫民。
赏赐御酒,又多赐肉食。
庄衡第二日,又进入太学中。
和诸学子交谈。
诸学子皆谈论当今国政,当如何如何。
“在纸面上谈论,未曾实践,再远大的理想也会变得空洞。”
太学学子中,有诸子百学。
农学,墨学,兵学,商学最为重。
学子热情洋溢,对着皇帝有着极大的尊崇。
庄衡曾数次从太学中选官,第一次策试之学子,当年远走边疆,现如今有人成为了御史中丞,也有人成为了行商寺的少卿。
庄衡在兑现着他当年的承诺。
庄衡离开太学后,便让太子主持太学策试。
太子便选拔了五百名学子为官,派遣边疆之地,或藩王之地。
庄衡又召太子于未央宫。
“朕前些日子,出长安观民生,入军中视察将士,又进太学中。”
他看着穹顶,叹了一口气说道:
“国富民强,不过于此了,后世不可废之。”
庄平心中悲伤,知道父皇春秋高,恐要追随太祖皇帝而去了。
“朕治国,孜孜不倦,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便是为了害怕太祖皇帝的基业毁于我的手中。”
“但是现在,朕可以说,朕不负太祖皇帝。”
庄衡说于此,猛然间盯着庄平。
庄平立马跪拜于地,悲声道:
“儿臣决不敢懈怠,使祖宗基业毁于我手。”
申纪五十年正月。
庄衡祭祀太庙。
“父皇,衡儿夙夜不怠十八年,不敢忘父皇的嘱托,如今天下安定,西海生平。”
“衡儿不负于父皇嘱托。”
庄衡看着太祖画像,凝喃说道。
他再次焚烧天下户籍文书于鼎中,知晓于太祖皇帝。
三月。
庄衡召集太子,三公诸卿,于建章宫中。
“今年的收成如何?”他问向太子。
“父皇,今年丰收。”太子悲声道。
庄衡便点点头,而后开始嘱托身后大事。
后宫嫔妃皆哭泣,大臣便退居宫外。
太子庄平陪伴着皇帝。
庄衡躺在床上,忽然间,他便坐了起来。
西周之人见状,便泪流汹涌。
“父皇,母后。”
庄衡顿时间眼眸充盈着泪水,牵手而去,他看见了他的父皇和母后。
夜,皇帝崩于建章宫。
天下同悲。
……
太宗文皇帝,太祖太子也,母曰虞皇后。
三十年,立为皇太子。
三十七年,太祖崩,太子即皇帝位。
初,皇后之侄纵马长安城,伤人,太宗依律诛之,时人不敢触法。
太宗数游长安,知民生之艰辛,乃轻赋税,减田租。
时太子杀宗亲,自缢,天下大治。
南巡诸郡,安定民心。
……
太宗皇帝十八年,人口三千六百万,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上古圣王之治未能及也。
赞曰:太宗皇帝即位十八年,公室,服御无所增益。孜孜治国,不敢懈怠,是以海内殷富,道无饿殍,几致刑措,人教大兴。
呜呼,仁哉!
——《申纪三百年·太宗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