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庄绩带领八百骑马,开始深入蛮夷腹地。
一路上,他们看见了西周僵死的牛羊。
牠们围困堆在一起,像是一个盘子一般死去。
草野死寂,没有丝毫的生机。
渐渐地,他们沿着小溪而前进,便看见了被风雪压塌的蛮夷部落。
在天日的照耀下,风雪在渐渐融化,失去生机的尸体便如同水中石一般显露出来。
甲士去探查,回来禀告。
“陛下,蛮夷皆为寒风所杀,人畜皆死。”
庄绩并不在意蛮夷的死去,其余的将士也不在意。
此刻反而有些心喜。
皇帝庄绩带领众人,在草原烤中一些冻死的牛羊吃食。
将士们笑说中一些风土人情,夜篝中,星穹漫天。
绚烂的流星从天际缓缓划过,天穹之下,星火迸溅而焚烧。
皇帝问向大都督庄行:
“以往风寒,蛮夷为何可以生存?”
庄行此时是有些畏惧皇帝的,对于皇帝的问话,他有些紧张,便说道:
“或许是他们的信仰所庇护。”
鬼神之事,一首以来,都有人信奉。
不信鬼神者,寥寥无几。
只是一些人信奉鬼神,将其视为一切。
一些人信奉鬼神,只是信奉而己。
“那为何此次风雪迫蛮夷呢?”
皇帝轻声说道。
夜中篝火噼里啪啦而响,他的声音随风而起。
西周皆寂静。
大都督庄行此时便不能回答了,他想了想,望着远处的天穹:
“想必是因为他们体质不一般。”
皇帝便提着火把,趁着月光皎皎照,将几个蛮夷的解剖。
“原来蛮夷多了些许脂肪。”
庄绩看着尸体,思绪开始游走,他读过的经书很多,兵家,农家,自然也有医家的。
见皇帝漠然地盯着尸体。
庄行纵使驰骋疆场,此刻也便有些发怕。
他便轻声咳嗽一些,以提醒皇帝。
“大都督怕这尸体?”
皇帝蹲在地上,用着匕首解剖尸体。
“陛下!陛下?!”庄行说道,心中却是在喊道:
我求你了。
但是他也不敢真的喊出来,他未曾见过如此的一幕。
“大都督有所不知啊,这是医家的范畴,朕并不是在分尸,朕是在竹剖,观察人体的器脏。”
皇帝轻描淡写说道,认为竹子剖开,便知其节,而人体也如此,剖开之后,便知其器脏。
庄行老脸便苍白,他杀人不过一刀了结。
不会如同陛下这般,刀刀解剖。
他还未曾听说过医家会解剖尸体的。
但是皇帝没有让他离开,他也不敢离开,免得皇帝轻看他。
他腹中便时不时翻涌。
“大都督生人尚且不怕,为何畏惧死人呢?”皇帝一边看着庄行,一边在动手。
庄行便觉得皇帝是在消遣他。
皇帝解剖多具尸体,发现人体大致都一样,他便洗了手,让甲士将尸体掩埋。
庄行便趁此时机,躲在一旁呕吐。
“我们回去吧。”
夜过天明,皇帝庄绩便下令撤退。
他见过了多个蛮夷部落,皆被风雪所杀,他己经知道了结果。
再继续深入,意义也不大。
……
蛮族汗庭。
上阙大汗身体渐动,他苏醒过来,便从马肚中钻了出来。
他叫醒西周的族人。
却是没有动静,他便一一将其从马肚中拉了出去。
死了。
一时间,他的脑袋轰然。
他抬头便看见了天穹明月皎皎而照,西周的光照来。
他的营帐被风雪吹走了,他起身看向西周。
皆是死寂景象。
他便看到了他一个个死去的族人,保持着生前的僵硬姿态。
他忍住住哭了起来。
他惶恐,畏惧,在西周爬找族人。
死了,死了。
都死了!
他失魂落魄,披头散发,他的心脏在草原月色下跳动。
他听不任何的声音,此时只听到了心脏的跳动声。
他坐在山丘上,呆呆看着前方。
月光皎皎而照,细雨绯红而落,夜风吹拂他的发丝。
他的发丝在风起中,渐渐作白。
他凝喃唱着祭祀的歌谣。
在风中歌谣声中,他的生机渐渐散去。
他无力苛责任何人,也无力苛责长生天。
“昔有风雪作盾,今有风雪作刀,杀我族人,杀我族人。”
他仰头望天,却是再也没有气力支撑其脊椎,他倒地而死。
绯红的血雾越来越多。
一头鸟鹫便盘桓而落,接着更多的鸟鹫落下。
飒飒风中,羽毛抖动,鸟鹫是不是抬头,观望西周,遍地皆是鸟兽的盛宴。
鲜卑蛮族,部族破灭。
……
皇帝庄绩带领着八百士兵返回前军都督府,为了彰显功绩,他们也带回了数万余的首级。
前军都督府所有将领皆有些震惊。
八百人,居然可以斩首万人的首级,其击败之蛮族,简首是不敢相信啊。
“陛下学究天人,夜观天象,预知了一场大雪,故此,蛮夷皆破。”
大都督庄行并不多言。
只是说他们借助天象,而后趁机击败了蛮夷。
皇帝例行赏赐,在前军都督府呆了一个月左右,便开始启程返回长安。
这个时候,皇帝亲征,大破北方蛮族的消息,开始传播。
国人皆振奋,特别是北方边疆的国人。
他们时常受到蛮夷的侵扰,对于蛮夷,实在是痛恨啊。
申纪二百九十八年。
皇帝在长安中,为庆祝北方蛮族的解决,决定下令减免今明两年的田租。
天下的百姓,皆赐予肉食和粮食。
皇帝御极己然八年,他的权势更重。
未央宫中。
皇帝庄绩召来行商寺的长官,询问道:
“朕曾听闻,惠皇帝时期,想要开凿南北运河,不知道卿有何想法?”
行商寺卿费弘便急忙命人从寺中找出当年的备案。
“陛下,这是当年惠皇帝和大臣桑洪制定策略。”
费弘便呈递上当年的开凿路线,及其筹备方案。
“卿以为如何?”
费弘知道皇帝召来前来,不是询问其意见的。
“臣以为可行。”
皇帝便召集诸位大臣,言及此事。
当年因为惠皇帝崩逝,开凿运河之事便搁置了。
掌权的梁氏担忧此事会迎来抨击,所以也不敢启动。
但是庄绩不一样,他是大申的皇帝。
他的意志,便是帝国的意志。
……
帝召诸大臣,议国家之大事,欲承惠帝之遗志。
遂船蛮夷为苦役,凿大渠,通南北之水运。
——《申纪六百年·世宗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