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文化融合与认同建设

2025-08-21 1884字 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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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打完了,地盘也占稳了,可林拓心里清楚,光是刀剑和钢铁,捏不拢人心。原来联邦的、各部落的、还有高原城邦来的,现在虽说都归在了“泛河谷联合体”这面大旗底下,但彼此间那点隔阂、提防,甚至老辈人传下来的那点恩怨,可不是一纸条约就能抹干净的。

这人心要是散了啊,比城墙塌了还难修。

林拓琢磨着,得让大伙儿从“你们”、“我们”,变成“咱们”。这事儿,急不得,得来软的。

头一桩,就是让大伙儿住到一块儿去。拓荒城原先那批老人儿,不少是跟着林拓从木头棚子、石头屋子一路拼杀出来的,自有一股子傲气。新来的呢,有的见过世面但失了势,有的还带着山林草原的野性,互相都瞅不太顺眼。

联合体行政部下了狠心,重新规划了居民区。新盖的楼,不分什么先来后到,按户头抽签分房。你家对门可能是原联邦的工程师,隔壁单元没准住着个擅长打猎的部落好手。一开始别扭是难免的,为个楼道堆东西、泼脏水都能吵吵起来。

但日子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联邦那位工程师家的孩子和部落猎户的崽子成了玩伴,一起爬墙掏鸟窝;猎户打到稀罕野味,也会分给邻居尝尝鲜;工程师则帮着整修一下各家的简单工具。市集上,南腔北调讨价还价,虽然偶尔还红脸,但动刀子的事是越来越少了。通婚的也渐渐多了起来,虽说一开始两边老家都有些不乐意,但小两口过得好,生下的娃娃既聪明又壮实,老人们也就慢慢闭上了嘴。

光住一起还不够,得有点象征,让人看着就知道是一伙的。林拓找来城里最好的工匠和画师,设计联合体的旗帜和徽章。旗子底色用了拓荒城最早那堆篝火的暗红色,上面交叉着代表工业的齿轮和代表农业的麦穗,中间是一道闪电,寓意着力量和速度。徽章也差不多这个意思,周围一圈是联合体里几个主要族群的图腾纹样简化融合而成。

这旗子一在各处政府大楼、学校、广场上升起来,徽章在公文、制服上一戳,感觉立马就不一样了。小娃娃们都知道指着旗子说:“看!我们的旗!”

光有符号不行,还得有故事。林拓授意,组织起一帮子文人墨客——有原来吟游诗人改行的,有报社的笔杆子,甚至还有会说书的技术员——就干一件事:编!啊不,是创作!把怎么在虫潮里死守城墙、怎么在联邦大军前死战不退、怎么在废墟上一砖一瓦重建家园这些事,编成朗朗上口的史诗,写成扣人心弦的小说,排成让人落泪的舞台剧。

酒馆里,吟游诗人弹着琴,吼得脸红脖子粗:“……那虫海如山崩地裂!林老大屹立墙头,铁拳一挥:‘为了家园!’战士们热血沸腾,刀剑出鞘……” 台下不管原是哪个旮旯的,都听得攥紧拳头,眼眶发热。

剧院里,上演着表现普通人在灾难中互相扶持的话剧,没有高大全的英雄,就是小人物们的挣扎和选择,看得人唏嘘不己,散场了还讨论不休:“哎,那铁匠铺老板像我二舅……” “那女医师真不容易,跟我老家隔壁大姐一个脾性。”

更实在的是建起了高大的公共图书馆和宏伟的博物馆。图书馆里,不只是高深的科技书,更多的是用各种语言、甚至带插图的故事书、生活手册、历史记载,谁都能来看。博物馆更是成了热门地儿。里面摆着抗击虫潮时砍卷了刃的钢刀、破碎的染血盾牌;挂着描绘那场决定性的轨道炮轰击的巨大油画;甚至复原了一小段硝烟弥漫的战壕实景。

最有意思的是一面“笑脸墙”,上面贴满了征集来的照片和画像——有战士凯旋归来抱着孩子的、有工厂炼出第一炉钢时工人们的欢呼、有不同族裔的年轻人成婚时的笑脸、还有丰收时农民捧着麦穗的喜悦。

大人带着孩子来,指着展览:“瞧,这就是当年差点把咱们吃光的刀锋螳螂的爪子,吓人吧?你太爷爷就是在那场仗里丢了一条胳膊,才换来咱现在能吃上白馍。” “看这画,联邦的铁甲舰厉害吧?可咱林老大更厉害,一炮就叫它哑火了!”

孩子们瞪大眼睛,看着那些实物,听着那些故事,脑子里“联合体”这三个字不再是个空泛的名头,而是由无数鲜血、汗水、笑容和牺牲编织起来的,沉甸甸、活生生的存在。

不知不觉中,人们聊天时,越来越少说“我原来是联邦的”、“我们部落怎样”,取而代之的是“咱们联合体如何如何”、“咱拓荒城怎么地”。一种叫做“联合体人”的认同感,就像春雨后的野草,悄无声息地,在曾经隔阂的土地上冒出头,顽强地生长起来。

林拓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广场上不同肤色、发色的人们混杂在一起,看着孩子们举着联合体的小旗子追逐打闹,听着远处剧院隐隐传来的合唱声,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文化的根,总算开始往一块儿长了。有了这“根”,上面才能长出更繁茂的枝叶,去迎接星海那未知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