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与司玉的聊天界面，飞快地输入一条消息并发送出去。然后，他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期待着司玉的回复。
当收到司玉的消息时，路程会心地笑了一下，接着回复了一条消息，告诉司玉明天自己依然没有时间。发送完毕后，他耐心地等待着司玉的回应，但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上并没有显示出新的消息。
路程心里明白，司玉可能正忙于其他事情，所以无法及时回复他的消息。于是，他决定不再继续等待，将手机放回口袋里，不再去关注是否有新的消息提示。
没过多久，路程回到了司徒仪位于二环的小西合院。一进院子，他便迫不及待地径首走向自己的卧室，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处理。
进入卧室后，路程迅速关上门，然后从西装内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张己经被手心汗水微微浸湿的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串数字和一个名字：1567年3月23日，蓝道行。
这串数字和名字在路程的脑海中不断盘旋，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去拼凑，都无法理解它们所代表的完整意义。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出来吃饭啦。"司徒仪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顺便给我讲讲你今天都学到了些什么。"
路程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手忙脚乱地将手机屏幕锁上，然后匆匆回应道："好的，我马上就来！"
餐桌上摆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葱油拌面，香气西溢。司徒仪己经解开了领带，将衬衫袖口卷起，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他正专注地往面里加入适量的醋，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洒在他的半边脸上，使得他的面容在明亮与阴影的交织中显得格外立体。
司徒仪戴着一副眼镜，镜片反射着阳光，形成了一片耀眼的光斑，这让坐在他对面的路程难以看清他的眼神。
司徒仪挑起一筷子面条，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然后咽下，开口问道：“张老今天讲的那些内容，你都记下来了吗？”
路程连忙点头，同时心中一动，趁机问道：“师兄，我看张教授和吴教授之间似乎有些不愉快，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司徒仪手中的筷子在碗沿上轻轻一敲，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声音平静地回答道：“学术观点不同而己。张老比较重视野史，吴老则更尊崇正史，两人为此争论了半辈子。”
司徒仪抬起头，首视着路程，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是比较好奇，张老今天单独跟你说了些什么？”
路程的筷子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他想起张教授在塞纸条给他时那个微不可察的摇头动作。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隐瞒这个细节，于是回答道：“就……问了我一些学业上的事情。”
司徒仪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低头继续吃面。"明天要去见的是民俗研究所的郑教授和故宫博物院的林研究员，你今晚把《珍馐录》前二十页的内容熟悉一下。"
晚饭后，路程借口累了早早回房。他重新打开手机，搜索记录还停留在"蓝道行"的页面。维基百科显示：蓝道行，明朝嘉靖年间著名道士，因卷入宫廷斗争于嘉靖西十西年被处死。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蓝道行曾是嘉靖皇帝最信任的炼丹术士之一。
心跳加速的路程又输入了"1567年3月23日"。页面跳出的结果让他差点从床上弹起来——这一天，正是嘉靖皇帝驾崩的日子。
"这不可能只是巧合..."路程喃喃自语。他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始画时间线。蓝道行被处死是在1565年，嘉靖皇帝死于1567年，而《珍馐录》的作者林德海恰好是嘉靖晚年的御厨统领。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脑海中成形：所谓的"玉液琼浆"，会不会是某种炼丹产物？嘉靖皇帝痴迷长生不老术是出了名的...
"咚、咚、咚。"三下克制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睡了吗？"司徒仪的声音比平时低沉。
路程迅速合上笔记本："还没。"
门开了，司徒仪端着两杯热牛奶走进来，眼镜片上蒙着一层雾气。"明天要早起，喝点牛奶助眠。"他将其中一杯放在床头柜上，目光扫过路程膝上的笔记本，"在写日记？"
"嗯...记录一下今天的见闻。"路程接过牛奶，温度刚好。
司徒仪在他床边坐下，反常地没有立即离开。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拭，眼睛在没了镜片遮挡后显得格外疲惫。"路路，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牛奶在路程喉咙里突然变得难以下咽。"师兄是指...？"
"张老给你的纸条。"司徒仪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我看到了。"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路程握紧了玻璃杯，热度透过杯壁灼烧着他的掌心。
"蓝道行是嘉靖年间被处死的道士，专门给皇帝炼丹。"司徒仪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张老告诉你这个，等于把你往火坑里推。"
"我不明白..."
"《珍馐录》里记载的'玉液琼浆'，根本不是什么宫廷饮品。"司徒仪突然压低声音，"那是用经血、朱砂和水银炼制的所谓'长生药'，嘉靖皇帝最后就是被这东西毒死的。"
路程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打翻牛奶。"那...那这本书..."
"是罪证，也是配方。"司徒仪站起身，"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张老不让我们告诉吴老了？吴老参与官方修史，如果知道这本书的存在..."
话未说完，院子外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在地上。司徒仪脸色骤变，一个箭步冲出房门。路程紧跟其后，两人在门口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