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伟这么一分析，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10亿？年利润10亿？
我在心里默默念了三遍《道德经》里那句"祸福相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天底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肯定有坑等着我呢。
"等等等等，"我赶紧打断张伟，"你刚才说50%的概率？老哥，你这是在和我玩俄罗斯轮盘赌吗？"
张伟被我逗笑了："老许，你想想，50%的概率获得年利润10亿的机会，这比买彩票中奖率高多了好吧！"
"可是万一失败了呢？"我还是有些担心，"5000万砸进去连个水花都没听到，我这小心脏受得了吗？"
"你这个财迷也会害怕？"张伟摇摇头，"《道德经》不是说'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吗？但也说了'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机会来了，不抓住才是真的危险。"
我擦，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开始引经据典了？
不过他说得有道理。在商场上，最大的风险就是不敢冒风险。
"那你具体说说，这个蒙古肉类贸易到底怎么搞？"我点了根烟，"别光画大饼，给我讲讲具体操作。"
张伟眼睛一亮，开始滔滔不绝："你看啊，蒙古国的牛羊肉质量确实没话说。人家那边草原天然无污染，牛羊都是散养的，肉质比我们这边的好太多了。"
"关键是价格差！"他伸出两根手指，"至少200%的利润空间！在蒙古收购价可能是20块一公斤，运到中国能卖60块！"
我心里快速算了个账，这利润率确实。但是...
"问题是这个特许配额，真的那么好拿吗？"
张伟神秘地笑了："这就要看朱董事长的本事了。我听说他以前在外贸部门工作过，现在还和商务部那边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我点点头。朱建国的背景我是知道的，这老爷子年轻时确实在政府部门混过，人脉关系错综复杂。
"而且，"张伟压低声音，"我们现在有一个天然优势。"
"什么优势？"
"朱灵啊！"张伟一拍大腿，"你想想，朱董事长的女儿亲自参与这个项目，他能不全力支持吗？"
我一愣，随即明白了张伟的意思。
确实，有朱灵这层关系在，朱建国肯定会格外重视这个项目。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朱灵商量？"
"走着！"
回到医院的路上，我脑子里一首在想着那个让人心跳加速的数字：年利润15亿！
如果真的能实现，那我许逊就真的要咸鱼翻身了。
推开病房门，朱灵正盯着笔记本电脑，眉头紧锁，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听到我们进来，她头也不抬："市场调研的数据有点问题，我在重新核算。"
我走过去一看，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数字和图表。这女人做事真是一丝不苟，连住院都不忘工作。
"小灵，先别忙活了，"我在床边坐下，"我们有个更大的机会要和你商量。"
"什么机会？"朱灵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我把张伟的提议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说到年利润10亿的时候，我特意观察了一下朱灵的反应。
结果这女人淡定得很，就像我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
"蒙古牛羊肉贸易..."朱灵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突然问道："你们考虑过供应链的稳定性吗？"
我和张伟对视了一眼。
这个问题我们还真没仔细想过。
"什么意思？"我问。
"你们想想，"朱灵放下笔记本，"蒙古国虽然畜牧业发达，但他们的基础设施怎么样？运输条件怎么样？万一遇到自然灾害或者政策变化，供应链中断了怎么办？"
我擦，这女人考虑问题就是全面。
我们光顾着算利润了，确实没想到这些风险。
"还有，"朱灵继续说道，"即使我们拿到了特许配额，也建立了稳定的供应链，销售渠道怎么办？中国的牛羊肉市场竞争也很激烈的。"
张伟有些尴尬："这个...我们还没细想。"
朱灵笑了，那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智慧："不过，我觉得这个项目很有意思。"
"真的？"我精神一振。
"对，很有意思。"朱灵的眼中开始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我和张伟齐齐摇头。
"因为如果我们能把这个项目做成，就不只是简单的贸易了，"朱灵站起身，在房间里慢慢踱步，"我们可以打造一个全新的商业模式。"
"什么模式？"
"产业链整合模式。"朱灵转身面对我们，"你们想想，茶语项目解决的是饮品问题，蒙古肉类贸易解决的是食材问题。如果我们把这两个项目整合起来，会产生什么效果？"
我眼前一亮："餐饮连锁？"
"没错！"朱灵一拍手，"而且不是普通的餐饮连锁，是以优质食材和特色饮品为卖点的高端餐饮连锁。"
张伟也兴奋起来："这个想法不错啊！现在消费者对食品安全和品质的要求越来越高，如果我们能保证食材来源，确实有竞争优势。"
"不只是竞争优势，"朱灵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坚定，"这是降维打击。"
降维打击？这女人连这种词都会用？
"怎么说？"我好奇地问。
"你们想想，现在的餐饮企业，要么专注于口味，要么专注于服务，要么专注于环境。但很少有企业能够控制整个产业链，从食材源头到终端消费。"
朱灵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街景："《道德经》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从'一'开始，逐步构建完整的生态系统。"
我被她这番话震撼了。
这女人的商业思维己经超越了简单的项目投资，而是在考虑产业布局和生态构建。
"具体怎么操作？"我问。
朱灵转过身，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三步走战略。"
她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步，先把蒙古肉类贸易的渠道打通。这是基础，也是最难的一步。"
"第二步，"她伸出第二根手指，"开发独特的产品和工艺。我有个想法，我们可以做冰煮羊。"
"冰煮羊？"我和张伟异口同声。
"对，用冰水慢煮的羊肉火锅。"朱灵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传统火锅都是用开水涮肉，但我们用接近冰点的水，通过特殊工艺慢慢加热，可以最大程度保持羊肉的鲜嫩和营养。"
我擦，这个创意确实新颖。
"技术上能实现吗？"张伟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当然能实现，"朱灵自信地说，"关键是要精确控制温度和时间。我们可以开发专门的设备。"
"第三步呢？"我迫不及待地问。
"第三步，品牌化运营。"朱灵伸出第三根手指，"我们不只是卖产品，我们卖的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对品质的追求。"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出了一个让我眼前一亮的名字：
"草原茶语。"
"草原茶语？"我重复着这个名字，感觉舌尖都在打颤。
"对，草原茶语。"朱灵笑得很灿烂，"以蒙古草原的优质牛羊肉为主打，配合我们许逊茶语的特色饮品，打造全新的餐饮体验。"
我和张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
这个想法确实太棒了！
"那我们需要投入多少资金？"我问出了最现实的问题。
"初期投入大概5000万。"朱灵毫不犹豫地说道，"主要用于建立供应链、获取资质、设备研发等。"
5000万...
我心里咯噔一下。
加上茶语项目，我们总投入就要接近1个亿了。
虽然现在不差钱，但一下子投这么多，压力还是很大的。
"老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朱灵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道德经》说'圣人不病，以其不见可欲'。但也说'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机会就在眼前，不抓住就没有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
确实，商场如战场，犹豫就会败北。
"好，我们干！"我一拍大腿，"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得亲自负责这个项目。"我看着朱灵，"我需要你的商业头脑。"
朱灵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这是在挖我爸的墙脚吗？"
"算是吧。"我也笑了，"怎么样，考虑一下？"
朱灵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窗边，静静地看着外面的街景。
过了好久，她才转过身："我答应你。但是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这个项目，我要控股。"
什么？！
我和张伟都愣住了。
朱灵要控股？这是什么意思？
"你...你想独立出去？"我有些结巴地问。
"不是独立出去，"朱灵摇摇头，"是想证明自己。"
她走到我面前，眼神坚定得让人心颤："许哥，我不想永远活在我爸爸的阴影下。我要证明，朱灵不只是朱建国的女儿，更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商人。"
我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这女人，真的长大了。
"好，"我点点头，"你控股，我们合作。"
朱灵的眼中瞬间了。
"谢谢你，许哥。"
就在这时，朱灵的手机响了。
是朱建国打来的。
"爸？"朱灵接起电话。
"小灵，那个配额的事情我打听了一下..."朱建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语气有些沉重。
我和张伟竖起耳朵。
"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复杂。"朱建国继续说道，"现在这类跨国食品贸易的审批非常严格，需要通过商务部、农业部、海关总署等多个部门的联合审核。时间至少要六个月。"
六个月？
朱灵的眉头皱了起来："六个月太长了，市场瞬息万变，时间就是金钱。"
"没办法，这是规定流程。"朱建国无奈地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可以先帮你们联系一些朋友，提前准备材料，争取加快审批速度。"
朱灵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爸，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两手准备。一边申请正常渠道的配额，一边寻找其他可能的合作方式。"
"什么合作方式？"
"比如，和己经有配额的企业合作，或者通过第三国转口贸易。"
我和张伟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总有办法。
"爸，你有具体的合作对象吗？"朱灵问道。
"有几个备选，但需要进一步接触。"朱建国顿了顿，"小灵，这个项目风险很大，你真的想好了吗？"
朱灵看了我一眼，然后坚定地说道："想好了，爸。我要做这个项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好，既然你决定了，爸爸全力支持你。"朱建国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骄傲，"不过，所有的商业决策都由你自己负责，我只提供必要的资源支持。"
"谢谢爸爸。"朱灵的声音有些颤抖。
挂了电话，朱灵转身面对我们，眼中燃烧着斗志的火焰。
"现在，我们正式开始吧。"
我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一场可能改变我们命运的商业冒险，正式开始了。
但我没想到，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