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粮票里的烟火气,二维码上的新乾坤

2025-08-18 2838字 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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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罗盘转得格外轻快,带着股洗衣粉和烤红薯的混合香气。叶枫和张妍还没睁眼,就被一阵“哗啦哗啦”的算盘声砸得耳朵发痒,睁眼一看,俩人正挤在个逼仄的木头柜台后,柜台外排着长队,攒动的脑袋上全是蓝布帽和灰头巾,空气里飘着煤烟味、肥皂味,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萝卜干气息。不知是时空乱流影响还是什么原因,本该出现在长春的二人并没有出现在指定的地点。“1956年冬,北京西西粮店。”系统的声音突然带了点雀跃,像是刚偷喝了供销社的橘子汽水,“恭喜二位解锁新身份——粮店售货员!主线任务:别把粮票算错了,昨天叶枫同志刚把三斤玉米面按成了三斤大米,害得老太太抱着空面袋在门口哭了半小时。附加题…感受下‘票证时代’的快乐:买布要布票,买糖要糖票,连买根冰棍都得凭工业券,而现在的年轻人,手机扫个码就能把全世界买回家。”

叶枫低头一看,自己胸前别着个红绸子,上面绣着“先进工作者”,手里攥着把锈迹斑斑的杆秤,秤砣上还缠着圈细铁丝——据说是前儿个称高粱米时掉了块碴,临时绑上凑数的。张妍更惨,胳膊上挎着个帆布包,里面塞满了花花绿绿的票证,指尖夹着的算盘珠子都磨得发亮,她刚想拨个“五”,算盘杆“咔吧”一声折了,惊得队首的大爷首拍柜台:“小同志,我这半斤绿豆等着急下锅呢!”

“别急别急!”张妍慌忙从兜里摸出根火柴棍,插进算盘折了的地方当临时秤杆,“王大爷您看,这不就好使了?就像…就像您家的自行车链条掉了,揣把镊子总能对付着骑回家。”

叶枫正给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称红薯干,秤杆刚压下去,系统突然插嘴:“注意!1956年的红薯干是按‘两’算的,您这秤砣往‘斤’上挪,小心被举报‘浪费国家粮食’——上礼拜胡同口的李婶就是多给了邻居半两芝麻,被拉去开了三次批判会。”

“得得得,您比居委会大妈还能念叨。”叶枫赶紧把秤砣往回拨,小姑娘却踮着脚喊:“叔叔,我妈说多给一点点,就一点点!我弟弟三天没尝着甜味了。”

叶枫心一软,刚想偷偷多捏一撮,就见柜台后转出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胸前的钢笔别得笔首,正是粮店主任老周。他眼睛一瞪:“叶枫同志!要时刻牢记‘颗粒归仓’!咱们国家现在年产粮食才一亿吨,美国都到两亿吨了,人家超市里的面包随便拿,咱们能比吗?”

张妍赶紧打圆场:“周主任,您看这红薯干有点受潮,称的时候得多算点分量,不然顾客该吃亏了。”说着飞快地用指甲刮了刮红薯干上的白霜,“您瞧,这水分重着呢。”

老周凑近闻了闻,哼了一声:“算你机灵。下午供销社来新布,记得带着布票去换块花布,给你对象做件新棉袄——别总穿叶枫那件洗得发白的,年轻人要有点朝气。”

张妍的脸“腾”地红了,叶枫在旁边嘿嘿笑,被张妍用算盘珠子狠狠敲了手背。系统在脑壳里打滚:“啧啧啧,五十年代的恋爱,拉手都得在路灯底下趁黑,哪像现在,手机上发个‘在吗’就能约火锅。”

下午换布票的队伍比买粮食的还长。一个穿工装裤的小伙子急得首搓手,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五尺布票:“同志,我这票明天就到期了,能先给我剪吗?我对象等着做新裙子过年呢!”

张妍刚要应,就见队伍末尾吵了起来。一个老太太举着布票哭:“我这票是儿子从上海寄来的,上面印着‘全国通用’,你们咋说不能用?”旁边的售货员小李梗着脖子:“咱们北京只认本地票,这规矩你懂不懂?”

“让我看看。”叶枫接过布票,见上面印着“1955年版 全国通用布票”,突然想起陈工教的机械原理,“这票边缘有锯齿,看见没?全国通用的锯齿间距是两毫米,本地票是三毫米,这是标准!就像机床的齿轮,齿距不对就转不起来。”

小李凑过去数了数,脸瞬间红了,老周赶紧打圆场:“老太太对不住,我们小李新来的,不懂规矩!给您剪最好的花布!”

晚上盘点时,张妍对着账本叹气:“今天少了半斤小米,不知道咋回事。”叶枫突然一拍脑门:“早上称的时候,秤杆上的准星歪了!就像王铁山修的车床,刻度不准了就得返工。”正说着,就见柜台底下钻出只肥老鼠,嘴里还叼着粒小米,俩人瞬间笑喷了。

系统突然感慨:“你们知道吗?1956年的美国,己经有了信用卡雏形,超市里能自选商品,而咱们买根针都得凭票。但你看这粮店里的烟火气,比任何精密仪器都暖和。”

日子一天天过,叶枫和张妍渐渐摸出了门道。称粮食时总把秤杆抬得高高的,给顾客多让三分;算票证时用算盘打得飞快,还发明了“凑整法”,比如把七两八钱的面粉凑成八两,回头自己补上那二钱。有次供销社来的红糖受潮结块,张妍就用擀面杖擀碎了,按原价卖给带孩子的妈妈,自己却被老周批评“破坏制度”。

“破坏就破坏呗。”叶枫把自己的供应糖票塞给张妍,“我不爱吃甜的,你拿去给王大爷家的小孙子。”张妍瞪他:“你上个月还抢我糖吃呢!”系统在旁边起哄:“哟哟哟,这就开始互送粮票了?离送自行车不远了吧?”

转眼到了除夕,粮店关门时,老周给每人发了两斤饺子粉,还有张稀罕的半斤肉票。叶枫正往家走,就见王铁山裹着军大衣跑来,手里举着个铁皮饭盒:“叶枫!我对象包的猪肉白菜馅饺子,给你尝尝!”

张妍刚要接,就见远处传来“突突突”的声音。一辆绿色的三轮摩托停在粮店门口,下来个穿制服的人喊:“老周!紧急通知!明天开始,凭工业券能买自行车了!”

整个粮店瞬间炸了锅。小李蹦起来:“真的?我攒了半年的券!”王铁山拍着叶枫的肩膀:“看见没?咱们不光能造炮,还能造自行车了!以后买粮食不用扛着布袋跑了!”

离开那天,叶枫把磨得锃亮的杆秤送给小李:“记住,秤杆是良心,比任何刻度都准。”张妍则把那本被算盘珠子敲出坑的账本留给老周:“这里记着谁家人口多,谁家孩子小,下次称粮食时多照看些。”

青铜罗盘转动时,粮店的吆喝声渐渐远了,系统的声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鲜活:“下一站,1983年的深圳。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了南海边,有人用蛇皮袋背着电子表在街头叫卖,有人骑着‘二八大杠’跑生意,粮票开始退出舞台,计算器代替了算盘,而你们会遇见个摆摊卖磁带的小伙子,他总说‘以后听歌不用磁带,手机里啥都有’。”

回到实验室,张主管正对着手机扫码付款,屏幕上跳出“支付成功”的字样。他突然笑了:“我爸说,他小时候买冰棍都得跟我爷要工业券,现在我闺女买糖,手机一扫就行。”

叶枫摸了摸口袋,仿佛还揣着那把杆秤,秤砣的重量里混着小米的香、红糖的甜,还有张妍用火柴棍修算盘时的认真。系统轻轻说:“从粮票到二维码,从算盘到手机支付,这条路走了几十年。但你看,不管是在窑洞里造手榴弹,还是在粮店里称小米,他们都在为这个国家攒下过日子的底气。这底气,比任何钢铁都实在。”

窗外的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呼啸而过,手机里传来“您有新订单”的提示音。叶枫突然想起1956年的那个傍晚,王铁山举着饭盒跑来时,军大衣上沾着的雪沫子,在路灯下亮得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