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晚会的彩灯刚亮起时，叶枫正站在礼堂后排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着手机壳边缘。屏幕上，张妍的微信消息还亮着：“系统提示‘合作完成舞台互动’，奖励未知但标了‘稀有’。”他抬眼望向台上，乐队正调试乐器，电吉他的试音声像被揉皱的锡纸，刺啦刺啦刮着耳膜。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下午刚兑换的“初级编程技巧”面板在发烫——这16个技能点花得值。半小时前帮室友孙浩修复卡顿的游戏账号时，那些原本陌生的代码像活水似的在脑子里流淌，连孙浩都惊得把泡面汤洒在了键盘上：“你小子高考前还问我Excel公式怎么用，现在改行当黑客了？”
“这边！”张妍的声音穿透嘈杂的人声，她在靠前的位置挥手，白T恤被舞台折射的彩灯染出细碎的光斑，像落了把星星。叶枫挤过攒动的人群，路过零食摊时，卖爆米花的阿姨笑着往他手里塞了一小袋：“新生吧？看你面生。”
刚走到张妍身边，一道带着酸气的声音就砸了过来：“专科生凑什么热闹？”赵鹏端着两杯可乐从旁边经过，胳膊肘故意往张妍肩上撞。叶枫眼疾手快地挡在中间，可乐洒在他的袖口，冰凉的甜腻顺着布料往皮肤里渗。
赵鹏嗤笑一声，下巴抬得老高：“舞台是给学生会干部留的，你们这种高考失败者，台下鼓掌就够了。”他身后的孙浩偷偷拽叶枫的衣角，压低声音：“他爸是教务处主任，别惹他。”
张妍的系统面板突然弹出刺目的红光：【触发支线任务：打脸赵鹏，证明能力不限身份，奖励‘舞台掌控力’（被动技能）】。几乎同时，叶枫的面板也炸开蓝光：【同步任务：配合张妍完成打脸，奖励‘即时反应’（主动技能）】。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资格？”张妍往前站了半步，扬起下巴的样子比下午反击钱琪时更利落，马尾辫扫过肩膀，“刚才我去后台拿水，听见李老师说灯光程序出了bug，赞助商的logo灯总跳帧，你会修吗？”
赵鹏的脸瞬间僵住。他来晚会纯属混脸熟，上周学生会招新面试，连PPT都不会插音乐，此刻只能梗着脖子强撑：“我……我是统筹全局的，这种小事不用亲自动手。”
叶枫适时掏出手机，调出刚写的简易检测脚本：“我刚才路过控制台时看了眼，是灯光控制台的时间轴参数冲突，三分钟能搞定。”这话半真半假——系统给的“初级编程技巧”自带设备感知buff，他刚才扫过控制台屏幕的瞬间，那些错乱的代码就像标了红的错题，在眼前自动排好了顺序。
“吹吧你！”赵鹏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却没敢看叶枫的手机屏幕，“有本事现在去修啊？”周围的人渐渐围拢过来，孙浩在后排起哄：“赵大公子别怂啊！”人群里爆发出低低的哄笑，有人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赵鹏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把可乐杯往旁边的垃圾桶一墩，塑料杯撞在铁皮桶上发出脆响。他转身时故意撞了叶枫一下，却被叶枫稳稳接住力道——系统奖励的“力量+5”此刻正顺着胳膊发烫。
两人的系统同时弹出提示音：【任务完成，奖励己发放】。张妍悄悄拽叶枫的袖子，指尖碰到他湿透的袖口，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你真会修？”
“试试就知道。”叶枫朝后台抬了抬下巴，那里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老师举着对讲机小跑出来，额角的汗珠把衬衫都洇湿了：“谁懂编程？赞助商的人快到了，再弄不好要扣我们活动经费！”
张妍立刻举手：“李老师，他会！”她指着叶枫，声音清亮得像风铃，“他刚才还帮同学修复了游戏代码，速度比计算机系的学长还快！”
李老师的眼睛瞬间亮了，一把抓住叶枫的手腕就往后台拽：“太好了！快跟我来！”叶枫被拉着往前跑时，听见身后赵鹏气呼呼地踢了垃圾桶一脚，孙浩在人群里比了个“牛”的手势。
后台乱得像被台风扫过。调音台的线缆缠成一团乱麻，几个穿学生会马甲的女生急得互相埋怨，地上散落着咬了一半的面包和空矿泉水瓶。负责灯光的控制台前，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正对着满屏代码抓头发：“试了十几种参数都不行，再这样赞助商要撤资了！”
“让开让开。”李老师把叶枫推到控制台前，“小伙子，拜托了！”叶枫没说话，先转头对张妍说：“你去舞台侧幕帮忙看效果，我喊停你就说哪里不对。”张妍点头跑开时，他注意到她的帆布鞋沾了块巧克力渍，大概是刚才挤过人群时蹭到的。
手指落在键盘上的瞬间，系统赋予的熟练度突然炸开。明明是第一次碰专业灯光控制台，那些代码指令却像刻在骨子里的肌肉记忆，指尖敲击的节奏甚至能跟上远处乐队的鼓点。张妍站在侧幕，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高三时的教室——他也是这样伏在堆满试卷的桌上刷题，阳光把他的睫毛投在演算纸上，像小扇子一下下扇动。
“好了！”叶枫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舞台上的追光突然齐刷刷聚向中央，赞助商的品牌logo在幕布上流转成漂亮的星河，红的、蓝的、金的光带缠绕着升腾，像在编织一个透明的梦。
李老师拍手的声音震得话筒嗡嗡响：“神了！太神了！小伙子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字？”
“计算机应用系，叶枫。”他话音刚落，张妍的声音就从侧幕传了过来，清亮得像山涧的泉水：“他不仅会编程，刚才还跟我说，能帮乐队改伴奏呢！”
乐队主唱愣了一下，随即摘下吉他递过来：“真的？我们贝斯手临时请假，降B调总找不准，副歌部分空得慌。”
叶枫的系统突然疯狂弹窗，蓝色的光芒映得他瞳孔发亮：【隐藏任务激活：用非专业乐器完成即兴伴奏，奖励‘跨界技能融合’（史诗级被动）】。他看向侧幕的张妍，她正对着他用力点头，眼里的鼓励比舞台灯还亮。
接过吉他时，指尖触到琴弦的瞬间，“即时反应”技能自动触发。那些原本陌生的乐理知识像潮水般涌进来，连他自己都惊了——上周音乐课考试，他还因为把《小星星》弹成《两只老虎》被全班笑。
张妍突然想起什么，跑到台前拿起主持人的备用话筒：“大家安静一下！”喧闹的礼堂瞬间静了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接下来，叶枫同学要为我们即兴弹唱一首，献给所有不被看好的‘专科生’！”
台下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震耳的口哨声。钱琪和林娇坐在前排，脸色难看得像吞了苍蝇，林娇还故意把塑料瓶踩得咯吱响。
和弦起得意外温柔，是首九十年代的老歌调子。叶枫开口时自己都愣了——他从没在人前唱过歌，可系统给的“舞台掌控力”像只无形的手，帮他调整着气息，连颤音都恰到好处地落在鼓点间隙。
张妍站在他侧后方，看着台下从窃窃私语到默默跟唱，突然举起手机打开手电筒。周围的人纷纷效仿，刹那间，整个礼堂亮起了一片流动的星海，数百道微光随着旋律轻轻摇晃。
“……谁说尘埃里长不出花。”最后一句落下时，掌声差点掀翻屋顶。李老师冲上来拉着叶枫的手不放：“明天就来学生会技术部报到！我给你开绿色通道！”张妍跑过来，眼里闪着光，说话都带着气音：“系统奖励‘技能融合’了！我的观察力能和你的编程技巧联动，以后你写代码时，我能帮你预判漏洞！”
晚会散场时，月亮己经挂在树梢，像块被擦亮的银币。孙浩追上来拍叶枫的肩，力道大得能拍出内伤：“行啊你小子，藏这么深！刚才赵鹏脸都绿了，估计这会儿正在厕所抠墙呢。”
叶枫笑了笑，袖口的可乐渍己经半干，留下块深色的印子。走在前面的赵鹏和钱琪等人故意把脚步声踩得很重，却没人敢回头放狠话，钱琪甚至加快脚步拐进了另一条岔路。
到了宿舍区的岔路口，张妍突然停下脚步，从帆布包里掏出个东西塞给叶枫——是颗用透明糖纸包着的星星，糖纸在路灯下闪着细碎的光，里面的糖果大概己经化了，捏起来软软的。
“我妹折的，她说能带来好运。”她的耳尖红得像樱桃，说话时盯着自己的帆布鞋，“系统说……明天早自习有任务，让我们坐一起。”
叶枫捏着那颗星星，糖纸的边角有点硌手，却奇异地让人安心。他想起父亲把录取通知书放进饼干盒时的样子，铁皮盒子咔嗒一声锁上，像把所有的遗憾都关在了里面；想起母亲往他碗里多舀的那勺糊糊，玉米的香甜混着咸菜的咸，是日子该有的味道。
“好。”他看着张妍跑远的背影，突然喊了声，“明天我带早饭，豆浆和肉包行吗？”
张妍的脚步顿了下，没回头，却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马尾辫在空中划出轻快的弧线，像只振翅的蝴蝶。
夜风里飘着桂花的甜香，叶枫摸出手机，系统面板还亮着：【当前进度：双生羁绊15%，解锁‘搭档专属频道’】。他点开那个新出现的频道，里面只有一行字，是温暖的橙色字体：“最好的系统，是和你一起升级。”
袖口的可乐渍彻底干了，留下淡淡的痕迹。叶枫笑了笑，把那颗糖纸星星放进钱包夹层，和录取通知书的复印件挨在一起。远处的宿舍楼渐次熄灭了灯，只有他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片温柔的蓝光，像落在掌心的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