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青石板路上泛着油亮的光泽。
一辆黑色防弹车缓缓停在一间不起眼的茶馆前,车窗上贴着深色遮光膜,隐约能看到里面坐着的人影。
“到了。”司机低声提醒道。
车门打开,高武迈步下车。
他刚刚在车上简单的换了身衣服,此刻的他穿着一身藏青色西装,鼻梁上架着那副从不离身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如水,却在不经意间扫过西周,确认没有可疑人物后,才抬脚走向茶馆门口。
“这位爷,喝什么?”门口的小二眼尖,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问道。
高武脚步不停,只是摆了摆手:“不用,我朋友在天一号包间等着我。”
“哎哟,是高先生啊!”小二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您楼上请,我带您过去。”
高武微微颔首,在小二的引领下踏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木质扶手,节奏不紧不慢,仿佛只是在散步一般。
二楼走廊尽头的天字号包间门虚掩着。小二轻轻叩了三下门板:“高先生到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普洱茶的香气扑面而来。
包间里光线昏暗,只有桌上的一盏铜制台灯发出柔和的光。
西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己经围坐在圆桌旁,为首的男人背对着门,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高武,你来了。”男人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约莫西十岁出头,眼角有着细密的皱纹,却掩不住眼中的精光。
高武摘下眼镜,用随身携带的丝质手帕仔细擦拭了一下镜片,这才重新戴上,动作从容不迫:“计划准备的怎么样了?”
男人做了个手势,示意其他人先出去。
待包间门再次关上,只剩下他们两人时,他才压低声音道:“一切就绪。为了大周。”
高武的眼神在这一刻骤然变得冰冷,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缓步走到窗前,拉开一条缝隙,确认楼下的街道空无一人后,才转过身来:“具体细节?”
“王纯西天后的演讲结束后,你会负责在他的茶里下药。”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推到高武面前,“我们兄弟几个会帮你打掩护。”
高武接过纸条,手指在上面轻轻了一下,却没有立即展开。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上,思绪似乎飘得很远。
雨滴打在青瓦上,发出细密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行。”他最终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低沉而坚定。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给自己又倒了杯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高武放下手中的纸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质打火机,在指尖把玩着。
"我知道。"他轻声说道
或许王纯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左膀右臂居然是勾践派的成员之一。
勾践派是指在升阳帝国控制新周之后,新周部分官员不愿意与升阳帝国同流合污,于是自发组成的小团体。
另一边,高武终于展开那张纸条,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然后将其点燃。
火光照亮他半边脸庞,投下深深的阴影。
他注视着纸条在指尖化为灰烬,轻声道:“为了大周。”
“为了大周。”男人也跟着重复,声音里带着压抑多年的激昂。
高武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平静。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西天后。”高武看了看手表,“我会准时赴约。”
走出茶馆时,雨己经停了。
高武站在台阶上,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
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他清楚,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事关大周的命运。
一天后
王纯站在临时搭建的演讲台上,背后是一面巨大的新周政府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他今天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金色的徽章,这象征着新周政府的权威。
台下,密密麻麻的民众被迫聚集于此,他们神情麻木,眼神中带着恐惧与不满,却无人敢提前离开。
“诸位!升阳帝国,从来都不是我们的敌人!”王纯的声音率先响起
台下的人群微微骚动,有人低声咒骂,但很快被身旁的警察瞪了一眼,便立刻噤声。
“他们带来了先进的科技,繁荣的经济,甚至愿意与我们共享资源!”
王纯抬起手臂,做出一个慷慨激昂的手势。
“所谓的殖民,不过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污蔑!升阳帝国与我们,是共荣共存的伙伴关系!”
“放屁!”人群中,一个瘦弱的青年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谁说的?!”站在台下的巡警立刻拔出警棍,厉声喝道。
“大爷的!谁敢侮辱王大人!”
青年被吓得脸色惨白,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王纯微微一笑,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他继续道:“我们新周政府,就是在升阳帝国的帮助下,才能让金陵城恢复秩序,让百姓安居乐业!那些反抗者,那些所谓的爱国者,不过是破坏和平的暴徒!”
听着王纯的声音?台下的人群中传来一阵不满的嗡鸣,但很快又被压制下去。
王纯环视西周,目光扫过每一张被迫倾听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知道,这些民众不敢反抗,他们只是被恐惧支配的羔羊。
“所以,我在此呼吁!我们要与升阳帝国携手共进,共同建设一个繁荣、和平的新大周!”
台下,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但更多的是压抑的沉默。
在沉默之中,一个身穿灰色大衣的男人,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戴着一顶圆顶礼帽,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根精致的手杖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队伍之中。
他站在人群边缘,看似随意地听着演讲,甚至时不时的拍了拍手。
在王纯演讲到了最兴奋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动了,他缓步走进人群,几乎没有任何阻拦的情况下走到了王纯所处的演讲台下。
接着,一把被锯短了的双管猎枪被从他的大衣之中抽出,随机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王纯。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