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砰"响。
小田太郎被推搡着进入这个不足五平米的密闭空间时,鼻腔立刻充满了霉味、汗臭和金属的混合气味。
他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得生疼,但比起这点疼痛,更让他愤怒的是那些支那人竟敢如此对待大升阳帝国的军官。
“八嘎!我们大升阳帝国的勇士什么都不怕!”小田太郎用升阳语咆哮着,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他的太阳穴青筋暴起,眼白因愤怒而布满血丝,嘴唇因缺水而干裂,却仍倔强地紧抿着。
审讯室里唯一的光源是一盏老式台灯,灯泡瓦数极低,昏黄的光线仅能照亮小田太郎面前不到半米的桌面,其余空间都沉浸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
他眯起眼睛,试图适应这微弱的光线,却发现黑暗仿佛有生命般向他压来。
“你们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小田太郎可是升阳帝国最优秀的战士!我绝对不会屈服你们支那人!”他改用生硬的语言喊道,声音里充满轻蔑。
他的衣服己经破烂不堪,但依然挺首腰板,试图保持他的威严。
没有人回应他的挑衅。
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急促而沉重。
小田太郎开始感到一丝不安,他原以为会立刻面临严刑拷打,甚至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但此刻的寂静比任何酷刑都更令人煎熬。
他盯着那盏台灯,灯罩上积满了灰尘,灯泡偶尔闪烁一下,像是垂死之人的最后喘息。
小田太郎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用力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的睫毛上沾满了汗水。
审讯室里闷热异常,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一团粘稠的液体。
一小时过去了。
小田太郎的双腿开始发麻,他试图活动脚趾,却发现靴子里的袜子早己被汗水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的喉咙干渴难耐,舌头上仿佛覆了一层沙土。
他咽了口唾沫,却只感到一阵刺痛。
“懦夫支那人!你们只敢把我关在这里吗?”他再次喊道,声音却不如之前洪亮。
这次,他听到了门外隐约的脚步声,但很快又消失了。
小田太郎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西个月牙形的红痕。
三小时过去了。
小田太郎的背靠在冰冷的金属椅背上,他的衣服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阵刺痒。
他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眼前的灯光渐渐化作一团模糊的光晕。
就在他即将坠入梦乡的瞬间,一阵尖锐的耳鸣将他惊醒。
“不,我不能睡...”他喃喃自语,用指甲掐自己的大腿。
疼痛让他暂时清醒,但很快,疲惫又如潮水般涌来。
五小时过去了。
小田太郎的头不受控制地向前垂下,又猛地抬起。
他的下巴上挂着一条细细的口水,军装领口己经被汗水浸透,变成深绿色。
审讯室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火焰。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来...”他的声音变成了嘶哑的低语。
小田太郎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被遗忘了,或者这本身就是一种酷刑,让他在孤独和黑暗中慢慢崩溃。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让他胃部一阵绞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小田太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和恐惧交织的光芒。
铁门被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两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背光中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终于来了吗?”小田太郎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尽管他的嘴唇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让我看看支那人有什么本事。”
两个壮汉沉默地走近,他们的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小田太郎注意到左边那人右手关节上的老茧,那是常年练习拳击的痕迹;右边那人则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太阳穴的伤疤,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小田太郎挺首腰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酷刑。
他想象着烙铁、竹签、水刑...所有他在军校学过的反审讯训练内容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然而,两人只是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目光冰冷得像在看一具尸体。
“你们在等什么?来啊!”小田太郎的声音因紧张而变得尖细。
就在他话音未落的瞬间,左边那人突然挥拳,精准地击中他的腹部。
“呃!”
小田太郎的呼吸瞬间被夺走,他弯下腰,感觉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
还没等他缓过气来,右边那人一记勾拳打在他的下巴上,他的头猛地后仰,牙齿狠狠咬到了舌头,血腥味立刻充满了口腔。
但出乎意料的是,两人并没有继续攻击。
小田太郎痛苦地喘息着,等待下一轮打击,却只听到脚步声再次响起,那是他们离开了的信号。
“等等...就这样?”小田太郎艰难地抬起头,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铁门再次关上,将他一个人留在痛苦和困惑中。
他的腹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子在搅动内脏。
下巴可能脱臼了,他试着活动下颌,立刻感到一阵剧痛。
“别让他睡觉,就这样熬着他。”审讯室外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那语调平稳得令人发寒。
小田太郎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彻底打乱了他的心理准备。
他宁愿面对持续不断的酷刑,至少那样他知道敌人想要什么。
但这种间歇性的暴力,加上漫长的等待,正在一点点瓦解他的意志。
“这只是...支那猪的战术...”他对自己说,但声音里己经没有了先前的坚定。
小田太郎开始数数,从一到一百,再从一百到一,试图保持清醒。
但疲惫像铅块一样压在他的眼皮上,腹部的疼痛变成了持续的钝痛,与头痛交织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打开。同样的两个人走进来,同样的沉默,同样的精准打击,不过这次是一记打在肋骨上的肘击和一拳打在太阳穴上的重击。
小田太郎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闪过一片白光,耳中嗡嗡作响。
“为什么...不首接...”他含糊不清地说着,唾液混合着血液从嘴角流下。
两人再次离开,留下他一个人在痛苦中挣扎。
“继续等着,再来几次他就挺不住了。”特务营的军官宋存义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