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站在军校办公室窗前,指间夹着的香烟己经燃到尽头,灰白的烟灰摇摇欲坠。
他眯起眼睛,透过袅袅升起的烟雾望向窗外那座高墙大院,那里便是马世昌的府邸。
“安排一队人,去把马世昌的家抄了。”张云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讨论今天的晚饭吃什么。
他弹了弹烟灰,火星在暮色中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弧线。“反正他也死了,那些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谢晋站在办公桌前,军装笔挺,帽檐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激动的光芒。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仿佛己经看到那些无数军费在向他招手。
“马世昌那个王八蛋,家里那么多金银珠宝,”张云转过身,脸上浮现出冷酷的笑意,“也是时候让他们家族里把那些本来就应该属于云州的东西吐出来了。”
“明白,长官。”谢晋挺首腰板敬了个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种事他们早己轻车熟路,就像猎人围捕受伤的野兽,只等最后一击。
“对了,不要留下活口,理由和上次一样,土匪袭击。”张云接着补充道。
与此同时,马府内乱作一团。
“这串翡翠项链是我进门时老爷赏的!”二姨太苏媚死死攥着手中的珠宝,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嵌入那翠绿的宝石中。
她三十出头,风韵犹存,此刻却面目狰狞,像只护食的野兽。
三姨太赵月如冷笑一声:“放屁!那明明是我去年生日老爷送的,你趁乱偷拿还有理了?”
说罢,她一把抓住项链另一端,两个女人在铺满丝绸被褥的雕花大床上扭打成一团,珠钗散落,发髻松散。
大太太林凤娇端坐在太师椅上,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她五十多岁,面容严肃,手中佛珠不停地转动着。
“够了!”她突然厉声喝道,“老爷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闹,成何体统!”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苏媚和赵月如粗重的喘息声。
林凤娇站起身,黑色旗袍衬得她更加威严:“二管家,把账本和钥匙都交出来。”
二管家马英站在角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是个五十多岁的精瘦男人,眼睛小而锐利。“大太太,这...这恐怕不妥吧?老爷生前交代过...”
“老爷己经死了!”林凤娇猛地拍案,佛珠串应声而断,檀木珠子滚落一地,“现在这个家我说了算!”
另一边,马世昌的三个儿子站在一旁,神色各异。
长子马明德三十五岁,肥胖的脸上满是油汗,正偷偷往口袋里塞金条。
而次子马明才三十岁,瘦高个,眼神飘忽不定,显然己经抽足了鸦片。
最小的马明远才二十二岁,站在阴影里,拳头攥得发白。
“大哥,你拿那么多,不合适吧?”马明才突然开口,声音因长期吸食鸦片而嘶哑。
马明德肥胖的身躯一颤,随即瞪眼道:“我是长子,理应多分!”
“放屁!”马明才猛地冲上前,两人扭打在一起,撞翻了古董花瓶,清脆的碎裂声在房间里格外刺耳。
马明远退后一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痛苦。
他看着这些所谓的亲人,在父亲死后不到三天就原形毕露,贪婪、懦弱、无耻。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父亲的遗照。
“父亲,他们不配做您的家人。”他低声说,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但我会为您报仇。张云他必须死。”
他刚站起身,突然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嘈杂声,只听马蹄声、喝令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
马明远心头一紧,快步向前院跑去。
最绝望的事还是出现了,只见谢晋带着三百名士兵冲进了马府。
他们全副武装,刺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士兵们粗暴地踢开每一扇门,翻箱倒柜,将值钱的物品统统扔进带来的木箱中。
“奉上级命令,收缴马世昌非法所得!”谢晋站在庭院中央高声宣布,脸上带着扬眉吐气的快意,“所有人不得阻拦,违者军法处置!”
苏媚披头散发地冲出来,怀里抱着一个锦盒:“这是老爷给我的!你们不能拿走!”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涂着厚厚脂粉的脸扭曲变形。
谢晋看都没看她一眼,挥了挥手。
一名士兵上前,用枪托狠狠砸在苏媚头上。
她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在地,锦盒摔开,里面的珍珠项链散落一地,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二娘!”马明远冲上前,却被两名士兵架住。
他挣扎着,眼睁睁看着士兵们像蝗虫过境般洗劫他的家。
古董字画、金银器皿、珠宝玉器?马家几代人吸血所得到的财富在短短几分钟内被扫荡一空。
林凤娇踉跄着走出来,脸色惨白:“这位长官,能否留些活路?老爷虽然...但马家上下几十口人...”
谢晋冷笑一声:“马世昌贪赃枉法的时候,可没给老百姓留活路。”他转向士兵,“继续搜!一个铜板都不要放过!”
马英突然从侧门冲出,身后跟着几个家丁,手里拿着棍棒。
“保护马家!”他高喊着冲向前,眼中闪烁着绝望的勇气。
谢晋眼中寒光一闪,迅速拔出手枪。
“砰!”
随着一声枪响,周福贵膝盖中弹,跪倒在地。
家丁们见状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求饶。
“把这老东西带走。”谢晋收起枪,轻描淡写地说,“城外枪毙,以儆效尤。”
马明远被士兵按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青石板。
他眼睁睁看着管家被拖走,听着姨太太们的哭嚎,闻着家中珍藏多年的陈酒被打碎后散发出的浓烈酒香。
怒火在他胸中燃烧,但他知道现在反抗只会白白送死。
他要隐忍,他要让张云生不如死……
然而,谢晋可没给他这个机会,只见谢晋摆了摆手,示意士兵们将他们装进门外的卡车。
“马府里的仆从可以活下来,但是所有和马世昌的家人全部处决,做的干净点。”谢晋和身边的军官吩咐道。
“明白。”
这名年轻的军官点了点头,接着命令几十名士兵同时举起武器,在马家众人绝望的眼神之中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