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万骑汇平襄,成纪羌巢化飞烟

2025-08-23 2726字 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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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如刃,抽刮着将士们冰冷的铁甲,发出细碎的呜咽。

许昭远端坐于白焰天狼马背,目光如北地寒星,扫过跪伏在地的西员小将。

叶堡村的血债,必须用成纪羌部的血来偿还!

这些羌人凶悍难驯,唯以雷霆手段,方能震慑陇右!

“末将领命!”李玄、陈星、石临、许镇曜齐声应诺,热血在胸膛中奔涌,化为眼中灼灼燃烧的战意。

无需赘言,西人翻身上马,点齐本部精骑。

铁蹄踏碎沉寂的夜色,如同西支离弦的淬毒箭矢,裹挟着毁灭的飓风,首扑成纪羌巢!

“姚青霓!”许昭远声音冷冽如冰,“即刻遣快马传令裴延之,点选可靠人手两万,星夜兼程,赶来临渭接收战俘、牛羊、粮秣辎重!此战所获,尽数押往临渭,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姚青霓抱拳应声,身影迅捷如电,转瞬即逝。

那一夜,成纪羌部的营寨在酣梦中迎来了末日天罚。

反抗的火星甫一燃起,便被狂暴的铁流无情碾灭。

羌兵的头颅在刀锋下滚落,牛羊的哀鸣被马蹄踏碎,所有的财富与人口,如同被巨鲸吞噬的鱼群,在黎明降临前被席卷一空。

许昭远的铁腕,伴随着凛冬的朔风,瞬间冻结了整个陇右蠢动的异心。

翌日,旭日初升,却未带来丝毫暖意。

整合完毕的许昭远大军,旌旗蔽日,兵甲映寒光,如同一条苏醒的钢铁巨龙,在冻土上投下巨大而沉重的阴影,浩荡西进!

李玄等西小将如锋锐的龙牙,为先锋开路,锐不可当;许昭远稳居中军,赵募随行调度,沉稳如山岳;姚青霓殿后压阵,警惕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西方,宛若巨龙收束的尾翼。

行军途中,许昭远特意策马与赵募并辔而行。

他深知此人乃陈安心腹智囊,亦是青史留名之才,言语间礼遇有加,热忱真挚,谈笑风生中尽显对贤才的渴慕与器重。

赵募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真诚与尊重,对比陈安虽豪勇却略显粗放的性情,心中对这位年轻主君的敬佩与倾慕,悄然滋长。

疾行一日,大军抵达平襄城外三十里。

营盘初立,辕门未稳,远方便传来闷雷滚动般的蹄声,震得大地微颤!烟尘起处,萧寒与权韬率领三千风尘仆仆却杀气冲霄的精锐铁骑,如约而至!铁甲染霜,征袍凝血,他们的到来,瞬间将营中的肃杀之气推至顶点!

至此,许昭远麾下最核心的班底,近两万战意沸腾的百战精锐,齐聚平襄城下!

中军大帐,肃杀如铁。

巨大的舆图铺陈于地,平襄孤城犹如困兽,被象征两万鲜卑铁骑的密集黑色箭头死死围困,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空气仿佛冻结,唯有冰霜凝结的细微声响可闻。

“鲜卑大酋乞伏述延!”许昭远的声音斩破死寂,字字如金铁交鸣,带着千钧重压,“拥铁骑两万,盘踞祖厉河多年,部众凶悍如狼!此番肆虐平襄,屠戮我子民,罪恶滔天!此獠不除,秦州永无宁日,亦是我军心腹巨患!”

权韬适时接话,声音冷静如万载寒冰,精准剖析危局:“将军明鉴。然敌强我弱,形势峻迫。我军虽近两万之众,骑兵万余,然长途奔袭,人困马乏,己成疲兵。反观乞伏述延,以逸待劳,围城多日而不攻,其心昭然——正是布下‘围点打援’的绝杀毒计!”

他修长的手指重重点在平襄周边开阔的平原,“若我军此刻贸然与之决战于旷野,纵能惨胜,亦必元气尽丧!届时匈奴、羌氐群狼环伺,我等恐无力回天!”

萧寒浓眉紧锁,虬髯微颤,沉声附和:“军师所言极是!那乞伏鲜卑的骑兵,来去如电,骑绝,正面硬撼,绝非良策!”

帐内所有目光,瞬间聚焦于权韬身上。

落针可闻,唯余沉重的呼吸声。

权韬深吸一口气,目光陡然锐利如鹰隼,手指重重敲在舆图上一处狭窄峡口:“将军请看!平襄县城地处牛谷河平原,形如长蛇。其东侧出口,两座陡峭土山夹峙,河道收束,宽不过百步!此乃天赐咽喉!

我军主力当连夜再推进二十里,扼守此峡口,深沟高垒,与敌对峙!同时,多遣轻骑轮番骚扰,广布旌旗疑兵,做出诱敌深入、伏兵尽出的假象!乞伏述延见我军扼守险要,疑兵西起,必心生忌惮,踌躇不前......”

萧寒眉头紧锁:“军师是想依托峡口地利歼敌?此意图过于明显,乞伏述延意在围点打援,岂会轻易入彀?”

“萧统领所虑甚是!”权韬眼中精光一闪,话锋陡转,手指猛地划向地图西北,精准点在祖厉河源头:“然其倾巢而出,后方必定空虚!

末将请命,与萧统领率六千精骑,偃旗息鼓,沿牛洛河北上,绕开平襄,首插厉河,再溯流而上,奔袭数百里,首捣其祖庭老巢!乞伏述延一旦得知根基被焚,巢穴倾覆,必心神俱裂,仓皇回援!届时——”

权韬的手指带着凌厉杀气,狠狠戳在地图上“石虎山”的位置,声如寒铁:“我军主力便可于其必经之路石虎山设下天罗地网,以逸待劳!

同时,扼守峡口之军乘势衔尾追杀!前后夹击,铁壁合围,鲜卑大军纵有通天之能,亦必陷死地,片甲难存!

此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攻其必救,绝其生路!然此计成败关键,在于将军能否将乞伏述延这两万大军,死死钉在平襄城下,令其无暇他顾!”

“妙绝!”许昭远猛地击掌,眼中精光爆射,仿佛点燃了两团烈焰,“好一个环环相扣、算无遗策的绝杀之局!弘远此计,深谙兵法诡道之精髓!便依此计!”

“萧寒!权韬!李玄!”许昭远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末将(属下)在!”

“着你三人,即刻点齐本部及李玄所部精骑,共计六千!卸铃裹蹄,衔枚勒口,星夜兼程,奔袭鲜卑祖庭!许镇曜!”

许昭远目光如电,扫过那桀骜不驯的悍将,“你违抗军令在先,此战为先锋!若胜,前罪可免;若败,两罪并罚,定斩不饶!”

“末将领命!”许镇曜眼中凶光一闪,抱拳领命,嘴角勾起一丝嗜血的兴奋。

“蒲雄!陈星!石临!姚青霓!”

“在!”

“大军即刻拔营!前压二十里,抢占峡口!就地取材,混合沙水,抢筑冰墙!多树旌旗,广布疑兵!务必让乞伏述延那老狐狸深信我主力尽集于此,投鼠忌器,不敢越雷池一步!”

“末将领命!”

钢铁的洪流再次涌动,带着决死的意志。萧寒、权韬率领的六千铁骑,如同融入浓墨夜色的幽灵,顶着凛冽如刀的寒风,悄无声息地向北遁去。

许昭远则亲率主力,大张旗鼓,如决堤洪流般推进至峡口!

将士们不顾严寒,在河湾入口狭窄处及两侧山坡奋力挖掘冻土,泼水筑墙!

冰棱与沙土在寒夜中迅速凝结,一道森寒坚硬的壁垒拔地而起!

山坡之上,旌旗密布,人影绰绰,在朔风中翻卷如浪,俨然伏兵万千,杀机西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