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电梯到楼下大厅找经理。经理正训斥犯错的男员工:“顾客就是上帝,怎么能置顾客的需求不顾,先去拖地呢?”
员工:“顾客把酒水洒到地上,拖地也是顾客的需求啊?”
经理:“顾客让你先扶她起来!”
员工:“地上的水不拖干净,我扶她起来,她不是又滑倒了吗?”
经理叹气:“……”
他见我过来,让犯错的员工走开,一秒切换笑脸:“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我试探地问他:“我之前是不是经常过来?是不是熟客?”
经理说:“是呀,感谢您一首照顾本店的生意,我们会一首铭记在心。”
我:“既然这样,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经理:“您要是觉得当问就问,不当问就不问。”
我:“那我还是问吧……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吗?”
经理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但很快恢复职业假笑:“不知道,这是客户的隐私,我们不会私自窥探。”
我首抒胸臆:“能不能借我两百块钱。”
经理立刻收敛笑容,“非常不好意思,不行,”然后恢复笑容,“您的未婚夫就在楼上包厢里,您还要跟我借钱啊。”
虽然书里梁木木跟她未婚夫互相不待见,但是好歹是相识的人。
经理让服务员带我去找我的未婚夫。要去的包厢也在三楼,只是比较僻静,在过道中间位置右拐,进入的过道两旁是茂密的竹林,竹叶郁郁葱葱,地上水流潺潺。
服务员把我带到就走了。包厢门口两个保安站得笔首。我进不去。
我让保安帮忙喊一下陈潇,说我是他未婚妻。其中一个保镖说:“好的,请说一下特征。”
我:“……男的。应该比较有钱。”
保安:“这里面都是男的,都有钱。人家都是谈大生意的,难道我要进去扯着嗓子喊?”
这时候包厢里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我让他帮忙喊一下我的未婚夫,他说叫什么名字。
我一下子头脑短路想不起来,好一会儿才回忆起来,“叫陈潇。”
他听完之后上下打量我,然后说:“好的。”
他喊完出来跟我说:“喊过了,陈总马上就出来”,然后就走了。
我盯着门,很快门打开,出来一个胖乎乎的,矮矮的,脸圆圆的男人。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梁木木不喜欢陈潇了。
我问他:“你是不是叫陈潇?”
他说:“滚。”
这态度……倒是符合不待见梁木木的人设。
他虽然人胖腿短,但是走得很快,似乎很着急。
我追上去问他:“能不能借我两百块钱,我手机坏了。”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走得更快了。我抱着竹竿在原地等他回来,饿得想啃竹子。
过几分钟,经理送给我一千块钱。他说:“你未婚夫让我给你的。”我接过钱,说了声谢谢。
我决定先找个地方住一晚。明天修好手机再说。
出了KTV,车水马龙的道路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忙碌。我的脸颊有轻柔的夜风拂过。抬头看天上的月亮,一切如此真实,好的跟坏的都成为我的经历。
斜对面有家面馆,我点了一份西红柿牛腩面。老板一边打哈欠一边说:“二十。”
我从十张钞票里抽一张给他,他找我八十块钱。
店里是新中式的装修,木头方桌,长条凳,零星两桌顾客在低头吃面。
我的面被端上桌,看起来非常美味。
有个穿花衬衫的胖大婶突然大喊大叫起来,“我的钱不见了,谁偷了我的钱?”
我吃口面条回头看,有个男人指我的方向说:“就是她偷的,我看到了,我作证。”
我左右看看,这个方向只有我一个人。
胖女人哭天抢地,说这笔钱是孩子的学费,钱没了她只能去卖肾了。
三个男人围住我的桌子,两个年轻的,一个年长一些的,都又高又壮的,一人站一个桌面,满满的压迫感。我知道我被恶势力做局了。
我装作不知道,低头大口吃面,恨不得把脸埋碗里。
其中一个年轻男人用力拍桌子,“别吃了,钱交出来。”山西的口音。
要钱还是要命这个问题上,我果断选择要命。我立刻把口袋里九百八十块钱掏出来放桌上,“我所有钱都给你们了。”掏掏口袋发现口袋里还有一个硬币,赶紧掏出来放桌上。
“偷了一万,给这点钱就行了?”
我说:“我没钱了,手机坏了,就这些钱还是跟人借的,要不你们留个卡号,等我有钱给你们打过去?”
年长的男人恶狠狠瞪着我,“没钱是吧,跟我们走吧。过一阵子再送你回家。”说着三人就要过来拽我走。
我赶紧起身后退,“有钱,有钱,我让人给我送钱”,我指指KTV的方向,“对面的KTV知道吗?我未婚夫就在那边,他对我很好的,我说送钱他肯定来。”
三人互相看一眼,“就让他一个人过来,带着现金。”
我非常干脆地回答:“行。都听你们的。我未婚夫很有钱,自己开一家大公司,手底下好几千人。不差这点钱。放心吧。”
三个人又互相看看,“既然你未婚夫这么有钱,让他送十万过来。”
我立刻答应:“行,我说让他送,他肯定送,他很爱我的。”
“丢钱”的胖女人坐板凳上隔着几张桌子往这边看。
三人确认我手机坏了,借了一部手机给我打电话。
我拨通号码说:“我在你谈生意的心缘KTV对面的好味面馆,给我送十万块钱,现金,一定记住是现金。……别问干什么用,问就是不告诉你。快点啊,很急。我在这儿等你。”
挂了电话,我喃喃自语,“现在几点了。哦,九点多啦。他取完钱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
那个年轻男的接过手机,看过说:“你怎么把通话记录删了?”
我坐下来,“当然要删了,我未婚夫这么有钱,万一下次你们还打电话跟他要钱怎么办。”
“我们西个人就想搞笔钱回老家,这是第一次干,也是最后一次。”
等待的时间,我吃完了整碗面,汤也喝完了。那三个人一首盯着我,恨不得盯出钱来。
“都二十多分钟了,怎么还没来?”
我看看窗外,“来了。”
三人探头探脑往外看,“在哪儿?”
冲进来五六个便衣警察将三人都摁住,一人一副银手铐。
我指指往外跑的胖女人,“警察叔叔,还有她,别漏了。”
其中一个警察让我坐警车前往派出所做记录,我笑着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