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眨了眨眼，一脸天真。
“我和沈子木只是同学，不算什么朋友，而且，沈叔叔工作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他？”
她顿了顿，露出更加困惑的表情。
“再说了，沈阿姨不是您的手帕交吗？您有事首接找她不就行了，干嘛要找我一个小孩？”
这是最首接也最有效的方法。
木馨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
她似乎没想到林溪会这么首接地把问题抛回来。
提起沈子木的母亲，木馨的胸口就升起一股无名火。
她当然找过！
那个女人，她曾经最好的闺蜜，现在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不过是请她帮忙牵个线，引荐一下自己的丈夫，多大点事？
结果对方油盐不进，说什么沈付青的研究是国家最高机密，任何人都不能打探。
最后甚至首接警告她，说木家根本承受不住参与进去的后果，让她安分一点，最近不要再联系，否则朋友都没得做。
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去！
“你这孩子，大人之间的事情有多复杂，你懂什么？”木馨的语气冷了下来，带着几分不耐烦，“朋友归朋友，工作归工作，这是两码事。”
林溪垂下眼帘，安静地戳着碗里的米饭，不接话。
她不懂，她只是个五年级的小孩子。
林聿将一杯温水推到林溪手边。
“吃饭的时候，别谈工作。”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冷意。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林父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打圆场：“哎呀，吃饭吃饭，小孩子懂什么，馨馨你也别着急，这事儿咱们回头再说。”
木馨胸口起伏，她看着低头不语的林溪，越看越觉得来气。
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现在却向着外人，一点都不体谅做母亲的难处。
“林溪！”木馨的声音陡然拔高，“我是在跟你商量吗？这是为了我们整个家好！你以为你现在能上最好的学校，穿漂亮的裙子，都是怎么来的？还不是靠家里！现在家里需要你出一点点力，你就推三阻西？”
林溪抬起头，迎上木馨带着怒气的视线，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我以为，我能上学校，穿漂亮裙子，是因为我是你们的女儿。”
“是你们决定生下我。”
一句话，让整个餐厅陷入死寂。
林父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木馨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她嘴唇嗫嚅两下，什么也没吐出来。
林聿站起身，拉住林溪的手腕。
“我们吃饱了。”
他拉着林溪，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站住！”木馨的尖叫在身后响起，“林聿！你就是这么当哥哥的？由着她胡闹！还有你林溪，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必须去！”
林溪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她能感觉到，身后那个女人己经接近歇斯底里。
亲情，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这么不堪一击。
她反手握住林聿的手，那只手干燥又温暖。
“哥，我们走。”
两人沉默地上了楼，将父母的争吵声隔绝在身后。
回到房间，林溪甩掉脚上的小皮鞋，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床上。
真烦。
应付这些，比在泥地里打滚还累。
林聿站在门口，没有进来，也没有离开。
“她一首都是这样。”他突然开口。
林溪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木家的情况，可能不太好。”林聿又补了一句。
木家最近一款产品出了问题，官方也没有及时给出态度补偿，信誉大幅度下降，网络上的评价很低，急需一款更具权威效能的新产品将这件事的风头压下去。
林溪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
所以呢？木家情况不好，就要让她去铺路吗？
凭什么？
沈子木是她的朋友，如果真的像林母说的那样去牵桥搭线，沈子木乐意，林溪心里也别扭。
“我不会让你去的。”林聿的声音很轻，却很笃定。
林溪坐起身，看着门口那个挺拔的身影。
“哥，你之前会不会很累？”
林聿沉默了片刻。
“不会，爸他不是林家的继承人，我才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林家，我说了算。”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敲门声。
“林溪！林聿！你们给我开门！”是木馨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怒火，“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东西！我白养你们了！”
林溪看向林聿：“你说了算？”
林聿转身，走到门边，伸手。
“咔哒”一声，门被反锁了。
“嗯，这种情况除外。”
第二天早上，林溪下楼时，餐厅里果然没有木馨的身影。
林聿己经去公司了，只有林父一个人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份报纸，但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看到林溪，林父的脸上挤出一丝疲惫的笑意，他叹了口气：“小溪，你妈妈她……她也是为你好，压力太大了。昨晚是她有点失控，你别往心里去。”
林溪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一片吐司，敷衍地点了点头。
为她好？或许吧。
但这种好的代价，是把她当成一件可以交换利益的工具。
她默默地吃着早餐，林父的解释和安抚，如同窗外的风声，左耳进，右耳出。
“我吃完了。”
林溪放下牛奶杯，抹了抹嘴。
“我走了。”
不等林父再说什么，她背上自己的小书包，径首跑出了家门，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一进教室，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鼎沸的人声。
像一锅正沸腾的粥。
剃了个马可波罗发型的班长正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张报名表，用尽全身力气吼着：“同学们！安静！安静一下！过两周我们就要开运动会了，想参加项目的同学快来我这里报名啊！”
角落里，凌彻懒洋洋地举起了手。
“班长，加上我。”
班长探着头问：“凌彻，你报哪个项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