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头的号角声刺破黎明时，沈妤正被林薇拽着往城楼上跑。这姑娘不知道从哪儿摸来两身灰扑扑的布衣，硬说是“守城志愿者制服”，还往自己脸上抹了把锅底灰，活像刚从灶膛里爬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沈妤躲开她递过来的锅灰，“生怕别人认不出我们是奸细？”
“这叫伪装！”林薇得意地拍了拍胸脯，“你看城楼上那些兵卒，哪个不是灰头土脸的？咱们这样才合群！”她说着往远处一指，“快看！郭大侠和蓉儿姐姐都在呢！”
郭靖果然站在城楼最高处，身披铁甲，手里按着腰间的长刀，目光如炬地盯着城外的蒙古大营。黄蓉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张羊皮地图，时不时低声跟他说几句，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乱舞，却丝毫不显狼狈。
郭芙也跟在旁边，穿着身缩水的小铠甲，手里攥着柄短剑，小脸绷得紧紧的，倒有几分像模像样。耶律齐站在她身后，时不时替她挡挡风，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温柔。
“蒙古人这阵仗，是来真的了？”林薇扒着垛口往下看，城外黑压压的一片，帐篷连成片，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这得有多少人啊？看着比大理王府的桃花还密。”
“至少五万。”沈妤数着远处的营帐，“看阵型，是想从东西两门同时进攻。”她突然想起什么，拽了拽林薇，“你还记得《神雕》里写的吗？这次攻城，杨过会来帮忙！”
“真的？”林薇眼睛一亮，“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两人正西处张望，就听郭靖一声令下：“放箭！”
城楼上的弓箭手瞬间齐发，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外。蒙古大军阵脚微动，随即响起一阵号角声，无数云梯被推了上来，士兵们像蚂蚁似的往上爬。
“来了来了！”林薇激动得忘了躲，差点被流矢扫到，多亏沈妤一把将她拽回来，“我的天，比话本里写的刺激多了！”
黄蓉站在城楼上，冷静地指挥着：“东边用滚石！西边泼热油！耶律公子，带你的人去支援南门！”
耶律齐领命，转身就走，郭芙立刻跟了上去：“耶律哥哥，我跟你一起去！”
“胡闹！”郭靖低喝一声，“你留在这儿！”
“我不！”郭芙梗着脖子，“我也要守城！”
黄蓉叹了口气，塞给她一把匕首：“小心点。”
沈妤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郭芙也没那么讨厌——至少在大义面前，她没掉链子。
就在这时，城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蒙古大军的后方不知为何乱了起来，像是被人从内部搅了局。郭靖愣了愣，随即大喜：“是自己人！”
林薇扒着垛口看了半天，突然尖叫起来：“杨过！是杨过！”
沈妤赶紧望过去，只见个青衫少年骑着匹瘦马，手里挥舞着一把断剑，在蒙古大军里左冲右突。他身法极快，像条滑不溜丢的鱼，所到之处，蒙古兵纷纷倒地，竟硬生生在阵中撕开了个口子。
“我的天，这小子也太猛了！”林薇拍着垛口，“果然是主角光环！单枪匹马就敢闯敌营！”
城楼上的士兵见状，士气大振，箭矢射得更密集了。郭靖哈哈大笑：“好小子！有种！”
黄蓉也笑了，眼里却闪过一丝担忧：“这孩子，还是这么冲动。”
没过多久，杨过就冲到了城下，仰头对城楼上喊：“郭伯伯！快放吊桥！”
郭靖立刻下令：“放吊桥！”
吊桥缓缓放下，杨过催马冲了过来，刚到城下，就见一支冷箭从侧面射来，首逼他后心！
“小心！”沈妤和黄蓉同时喊道。
杨过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猛地侧身，那支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钉在了城墙上。他勒住马，对着射箭的方向冷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用力扔了过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远处的蒙古大营里炸开一团火光，显然是他扔的火药包起了作用。蒙古兵顿时乱作一团，攻城的势头也缓了下来。
“好小子！”郭靖拍着城墙，“有他爹当年的风采！”
杨过翻身下马，走到郭靖面前，脸上沾着血，眼神却亮得惊人：“郭伯伯，我来帮你了。”
“好！好！”郭靖拉着他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快跟我来，我给你介绍几位英雄。”
杨过刚想跟上去，就见郭芙从旁边跑过来，指着他的衣服：“杨过？你怎么穿成这样？跟个叫花子似的！”
杨过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就走。郭芙气得跺了跺脚：“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爹好心收留你，你还摆脸色！”
“行了芙儿，”黄蓉走过来，瞪了她一眼，“杨过刚从敌营回来，让他歇歇。”她看向杨过的背影，眼神复杂，“这孩子，长大了。”
沈妤和林薇躲在人群里，看着杨过跟着郭靖去见各路英雄，看着他虽然衣衫破旧，却丝毫不卑不亢，看着他偶尔望向城头的目光，像是在寻找什么。
“你说，他是不是在找小龙女？”林薇戳了戳沈妤。
“肯定是，”沈妤点头，“他们在古墓里待了那么久，肯定舍不得分开。”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李莫愁呢？她没跟着来吗？”
“谁知道呢，”林薇耸耸肩，“说不定是被杨过打怕了，不敢来了。”
正说着，就见杨过突然往她们这边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点疑惑，像是认出了她们。沈妤赶紧拉着林薇往后退，躲到垛口后面。
“他是不是认出我们了？”林薇紧张地问。
“不知道，”沈妤笑了笑，“认出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没干什么坏事。”
城楼上的烽火渐渐平息，蒙古兵暂时撤退了。郭靖正在犒劳将士，杨过被一群英雄围着，问他闯敌营的经过。他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城外，像是在期待什么。
沈妤知道，他在等小龙女。那个清冷的姑娘，此刻或许正站在某个角落，默默看着他。
夕阳西下，给襄阳城镀上了一层金边。沈妤和林薇坐在城墙根下，看着远处的炊烟，听着士兵们的笑声，觉得这一天过得像做梦。
“你说，杨过和小龙女什么时候能再见面？”林薇啃着郭靖赏的肉干，含糊不清地问。
“快了，”沈妤望着天边的晚霞，“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它烫得比之前厉害，却带着种温暖的力道，像是在说：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远处传来杨过的笑声，爽朗得像草原上的风。沈妤知道，这个少年的传奇，才刚刚拉开序幕。而她和林薇，只管搬好小板凳，等着看这场关于爱与侠义的大戏，如何精彩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