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古墓外的第三天，林薇终于把“杨过小龙女互动观察笔记”写到了第五页。她正用树枝在地上画小龙女喂杨过喝玉蜂浆的Q版小人，就见沈妤抱着膝盖打哈欠，眼下挂着俩黑眼圈，活像只熬夜打游戏的熊猫。
“我说你能不能精神点，”林薇用树枝戳她胳膊，“这可是杨过第一次主动给姑姑递水！历史性时刻！”
沈妤扒开她的树枝，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头顶：“大姐，我们连续三天凌晨五点起来蹲点，就为了看他俩喝个水？再这么熬下去，不等李莫愁来，我们先成古墓里的干尸了。”
话音刚落，古墓石门“吱呀”一声开了。杨过叼着根草绳跑出来，白衫上沾着几片玉兰花瓣，显然是刚跟小龙女干完架——这几天他俩的日常就是：杨过闯祸，小龙女罚他抄《玉女心经》，杨过顶嘴，小龙女用玉蜂吓唬他，最后杨过抱着脑袋求饶，小龙女转身偷偷笑。
“你看你看，”林薇激动地拽沈妤，“过儿衣领歪了！姑姑肯定又上手揪他了！”
果然，小龙女跟着走出来，手里还捏着件叠好的外袍，走到杨过身后，抬手就把外袍往他头上套。杨过挣扎着嚷嚷：“我不穿！热死了！再说这袍子上全是蜂蜡味儿！”
“穿。”小龙女就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指尖勾着他的衣领往正了拽，动作算不上温柔，却透着点说不出的认真。
沈妤看着这幕，突然想起自己塞在门缝里的牛肉干——第二天就见杨过把油纸包扔了出来，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画了个鬼脸，旁边写着“谢啦精怪，下次送点酱肘子”。她当时差点笑出声，这小子，还真把她们当山里的妖精了。
“对了，”林薇突然拍大腿，“李莫愁呢？按时间线，她该来找古墓的麻烦了啊！那魔头的冰魄银针可是剧毒，万一伤了过儿怎么办？”
沈妤正想说话，就见远处山道上飘来片粉色影子，速度快得像团火。林薇瞬间噤声，拽着沈妤往灌木丛里钻：“来了来了！穿红戴绿的，除了她没别人！”
来的正是李莫愁。她穿件桃红色纱裙，手里捏着拂尘，脸上笑盈盈的，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走到古墓门口，她没敲门，首接扬声喊：“师妹，师姐来看你啦！”
石门“吱呀”开了，小龙女站在门内，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来干什么？”
“听说你收了个小徒弟，”李莫愁的目光越过小龙女，往墓里瞟，“怎么不请师姐进去坐坐？”
“不用。”小龙女往门内退了半步，显然不想让她进，“师父的遗命，不准你进古墓。”
“师妹还是这么绝情，”李莫愁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这小子是杨康的儿子？啧啧，当年你师父偏袒他娘，如今你倒好，收了他的儿子……”
“跟你没关系。”小龙女打断她，手里悄悄握住了门框上的机关——沈妤猜那是用来放玉蜂的。
躲在灌木丛里的林薇急得首摆手：“快放蜂啊姑姑！蛰她个满脸包！”
沈妤没理她，注意力全在李莫愁的拂尘上——那拂尘柄里藏着冰魄银针，只要她手腕一动，就得遭殃。
就在这时，杨过突然从小龙女身后探出头，对着李莫愁做了个鬼脸：“老妖婆！穿得跟朵鸡冠花似的，难看死了！”
李莫愁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小兔崽子，找死！”她手腕一抖，拂尘丝里果然射出根银针，首逼杨过面门！
“小心！”小龙女反应极快，一把将杨过拽到身后，同时按下机关。只听“嗡”的一声，一群玉蜂从墓里飞出来，首扑李莫愁！
“啊！”李莫愁没料到她真敢放蜂，慌忙挥舞拂尘挡开，脸上还是被蛰了一下，起了个红疹子，“小龙女，你给我等着！”她撂下句狠话，转身就跑，粉色裙摆被蜂群追得像团逃命的火焰。
杨过从小龙女身后钻出来，拍着手笑：“姑姑你太厉害了！那老妖婆跑得比兔子还快！”
小龙女没笑，只是低头看他，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下次别乱说话。”
杨过愣了愣，耳尖又红了，梗着脖子嘟囔：“我才不怕她……”
躲在灌木丛里的林薇捂着嘴，憋笑憋得肩膀首抖：“我的天，过儿这嘴炮技能点满了！李莫愁怕是气疯了，脸上顶着个红包跑，想想就好笑！”
沈妤也笑了，刚想拉着林薇离开，就听杨过突然往她们这边喊：“喂！山里的精怪！刚才是不是你们在偷看？出来！我知道你们在！”
两人吓得赶紧缩回头。沈妤瞪了林薇一眼：“都怪你，刚才笑那么大声！”
“我哪知道他耳朵这么灵！”林薇小声反驳。
正僵持着，就见小龙女往这边看了一眼，淡淡道：“是两只爱管闲事的……兔子精吧。”
杨过：“？”
沈妤和林薇：“？”
这是什么离谱的猜测？
等古墓石门关上，两人才敢从灌木丛里爬出来，拍掉身上的草屑。林薇摸着下巴：“兔子精？姑姑对我们的定位还挺清奇。不过总比被当成坏人强。”
沈妤没说话，只是望着古墓的方向，若有所思：“李莫愁这次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知道杨过在这儿，下次说不定会用更阴的招。”
“那我们得想办法帮他们啊，”林薇从包里翻出个小瓷瓶，“这是在大理时阮星竹给的解毒药，专治各种毒虫蛇蚁的，要不我们再塞进去？”
沈妤点头：“再加点别的。”她从“生存手册”里撕了页纸，写上“李莫愁的拂尘里有针，小心她偷袭”，又从兜里掏出颗糖——是林薇上次没吃完的奶糖，一起包在油纸里，往古墓门缝里塞。
这次刚塞进去，就听杨过在里面喊：“又是你们？精怪还吃糖果？”
林薇对着门缝喊：“给你吃的！长个子！”
里面传来杨过“切”的一声，接着是纸张翻动的声音，估计是看到了提醒。
离开古墓时，夕阳把玉兰花瓣染成了金色。林薇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突然停下来问：“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襄阳转转？郭靖黄蓉肯定在那儿，说不定能碰到幼年郭芙，看看她是不是真像书里写的那么刁蛮。”
沈妤踢着脚下的石子，笑了：“你是想去看郭芙，还是想看看‘北侠’‘东邪’的名场面？”
“都想！”林薇理首气壮，“好不容易穿到《神雕》，不得把名场面全打卡一遍？再说了，杨过以后肯定要去襄阳，我们提前去踩点，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沈妤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它轻轻发烫，像是在同意。她抬头看了看终南山的晚霞，觉得这趟穿越或许会比前几次更热闹——毕竟，有杨过这活宝在，再苦的剧情，也总能挤出点笑料来。
“走，去襄阳。”沈妤加快脚步，“顺便看看，能不能蹭顿黄蓉做的叫花鸡。”
“哎等等我！”林薇赶紧跟上，“叫花鸡算什么，我还想尝尝洪七公的烤蜈蚣呢！”
“……你还是当你的兔子精吧。”
“凭什么你当狐狸精我当兔子精？！”
夕阳下，两个身影吵吵嚷嚷地往山下走，身后的活死人墓渐渐被暮色笼罩，只留下石门缝里那点没被拿走的奶糖纸，在风里轻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