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武当山，空气里的草木清香就越浓。石阶蜿蜒向上，两旁的古松像披甲的卫士，林薇数着台阶上的青苔，忽然拽住沈妤：“你看殷素素的鞋！”
沈妤望去，只见殷素素的布鞋在登山时磨破了洞，张翠山正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布条给她包扎脚踝。阳光透过松针落在两人身上，张五侠耳尖的红晕比晚霞还显眼。
“记下来记下来，”林薇奋笔疾书，“张五侠当众蹲下系鞋带，男友力MAX！这波狗粮我先干为敬！”
谢逊抱着小无忌走在前面，忽然回头哼了一声：“酸死个人。”嘴上嫌弃，眼里却带着笑意——他鬓角的金毛被山风吹得乱晃，竟比在冰火岛时柔和了许多。
殷天正跟在最后，背着双手，板着脸像尊门神，却总在殷素素被树枝绊到时，不动声色地挥袖扫开障碍。林薇戳沈妤：“岳父嘴硬心软，这设定也好磕！”
快到山门时，几个穿道袍的青年迎了上来，为首的正是武当六侠殷梨亭，见了张翠山，眼圈一红：“五哥！你可回来了！”
“六弟！”张翠山抱住他，声音哽咽。
殷梨亭的目光落到殷素素身上，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是你！天鹰教的妖女！”
“六弟！”张翠山赶紧拦住他，“素素是我妻子，你要尊她为嫂！”
“五哥你怎么能……”殷梨亭气得发抖，“她害死了我未过门的妻子！”
气氛瞬间僵住。沈妤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剧情里的关键刀点！纪晓芙之死的误会，正是横在武当和殷素素之间的坎。
“不是我！”殷素素急得眼眶发红，“我只是让她……”
“够了！”殷梨亭拔剑就要冲上来，被张翠山死死按住。
“都住手！”林薇突然大喊，“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纪晓芙是被灭绝师太杀的！跟殷素素没关系！”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殷梨亭瞪着她：“你怎么知道？”
“我……我听江湖传闻说的！”林薇梗着脖子胡诌，“说灭绝师太因为纪晓芙不肯杀杨逍，才痛下杀手的！”
殷梨亭愣住了，手里的剑哐当落地。张翠山和殷素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沈妤赶紧打圆场：“江湖传言虽不可全信，但六侠何不先查清真相？总不能让五哥夹在中间为难吧？”
正说着，山门里传来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都吵什么？”
众人抬头，只见张三丰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仙风道骨，目光落在张翠山身上，笑道：“翠山，回来就好。”
“师父！”张翠山赶紧行礼，眼眶通红。
张三丰的目光扫过殷素素，又看了看她怀里的小无忌，捋着胡须笑了：“这就是我的徒孙？来，让太师父抱抱。”
殷素素没想到张三丰如此和蔼，愣了愣才把小无忌递过去。小无忌不怕生，伸手抓住张三丰的胡须：“太师父，你胡子好长！”
逗得众人都笑了，刚才的紧张气氛消散不少。张三丰看向殷梨亭：“梨亭，你五哥刚回来，有什么事慢慢说。”
进了紫霄宫，分宾主坐下。张三丰听张翠山讲了冰火岛的经历，又看了看沈妤她们，目光在玉佩上停了停，却没多问，只对殷素索道：“孩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翠山信你，我便信你。”
殷素素眼圈一红，对着张三丰磕了个头：“多谢师公。”
“啊啊啊！张三丰太会了！”林薇在记录本上疯狂划重点，“顶级助攻！一句话化解婆媳（？）矛盾！”
沈妤也松了口气，看来这刀暂时算是避开了。
傍晚时分，武当弟子摆了接风宴。席间，殷梨亭虽仍对殷素素冷淡，却没再提纪晓芙的事。谢逊和殷天正凑在一起喝酒，不知聊了些什么，竟没吵起来。
“你看谢狮王，”林薇戳沈妤，“他刚才给殷教主倒酒了！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不打不相识’CP感？”
沈妤刚想吐槽，就见殷梨亭端着酒杯走到她们面前：“两位姑娘，白天多谢你们。”他叹了口气，“或许……我真该查查晓芙的事。”
“六侠明事理！”林薇举着茶杯跟他碰了一下，“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宴后，沈妤和林薇在武当山散步，月光洒在石阶上，像铺了层银霜。林薇望着远处的灯火，忽然道：“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能改变剧情？”
“不知道。”沈妤摸着发烫的玉佩，“但至少现在，他们是笑着的。”
正说着，就见张翠山和殷素素并肩走来，手里提着盏灯笼，影子被拉得很长。
“你看，”张翠山指着天上的月亮，“比冰火岛的月亮圆。”
“嗯，”殷素素靠在他肩上，“但没那里安静。”
“以后我天天陪你看月亮。”
“才不要，你剑法那么差，还是多练练吧。”
“你又调皮……”
两人的笑声随着风飘过来，甜得像蜜。林薇捂着心口：“不行了不行了，糖分超标了！”
沈妤笑着摇头，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树后站着个人——是谢逊，正望着张翠山的方向，眼神复杂。他摸了摸怀里的什么东西，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他好像有心事。”沈妤皱眉。
“管他呢，”林薇拉着她往回走，“只要我们的主CP好好的就行。”
回到客房，沈妤却睡不着。玉佩烫得越来越厉害，她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果然，天快亮时，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喊：“不好了！谢狮王不见了！”
沈妤和林薇赶紧冲出去，只见张翠山拿着封信站在院子里，脸色惨白。
“怎么了？”殷素素跑过来。
“谢兄走了，”张翠山声音发颤，“他说……他去少林赎罪了。”
沈妤心里一沉——剧情的引力，终究还是来了。
张三丰走出来，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翠山，备好行囊，我们去少林。”
林薇急得跳脚：“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己经避开刀了吗？”
沈妤望着少林的方向，握紧了手里的玉佩。她忽然明白，有些命运或许无法改变，但至少，他们曾一起看过那么多轮月亮，嗑过那么多糖。
这就够了。
武当山的晨钟敲响了，悠远而沉重。沈妤知道，下一站，少林寺，又将是一场硬仗。但她和林薇的记录本己经准备好了——不管是糖是刀，她们都要陪这对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