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时，天己经擦黑。掌柜的见沈妤和林薇浑身湿透地回来，没再提茶钱的事，反而让后厨给她们煮了碗姜汤，说：“最近汴京不太平，姑娘们晚上别出门乱跑。”
“多谢掌柜的。”沈妤接过姜汤，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从兜里摸出个现代的硬币递过去，“这个……抵茶钱和房钱吧。”
掌柜的拿着硬币翻来覆去地看，眼里满是好奇：“这是什么物件？倒像是银子，却又比银子亮堂。”
“是……远方来的货币。”林薇赶紧打圆场，“能当银子用的。”
掌柜的将信将疑地收下，嘟囔着“看着倒稀奇”，转身进了柜台。沈妤和林薇捧着姜汤喝，辣辣的暖意从喉咙一首流到肚子里，驱散了不少寒意。
“刚才在墙外听见的，牵机引，”林薇放下碗，从包里翻出笔记本，“我记得隐逸村案里，那些干尸和这个毒药有关，对吧？”
“嗯，”沈妤点头，“而且公孙策和展昭在查这个案子的时候，互动特别多，尤其是展昭，总是不自觉地护着公孙策。”
正说着，窗外忽然闪过一道黑影。林薇立刻捂住嘴，她们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这桥段，太像电视剧里的情节了！
等了片刻，见外面没动静，林薇悄悄拉开窗户一条缝。就见刚才那个灰衣男人鬼鬼祟祟地从隔壁院子出来，手里拿着个布包，往巷子深处走去。
“跟上！”林薇眼神发亮，拉着沈妤就往外跑。
这次她们学乖了，换上了客栈里备用的男装，粗布短打，还把头发束了起来，远远看着倒像两个打杂的小厮。灰衣男人似乎急于赶路，脚步匆匆，没注意到身后跟着的尾巴。
穿过两条街，男人拐进了一处废弃的宅院。院门虚掩着，上面爬满了藤蔓，看起来荒废了不少时日。沈妤和林薇躲在对面的树后，看着男人推门进去，院门“吱呀”一声关上。
“这地方看着就像藏秘密的地方。”林薇压低声音，“你看那门缝里，好像有光。”
沈妤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见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烛光。正想说话，忽然听见院里传来说话声，虽然模糊，但能听出其中一个是公孙策的声音。
“他果然来了！”沈妤激动得差点叫出声，“还有展昭！”
林薇拉着沈妤绕到宅院后墙，这里的围墙比刚才那处矮了不少，墙角还有棵老槐树，枝桠伸到了墙头上。她们俩三下五除二爬上树，蹲在枝桠上往院里看。
院子里杂草丛生，正中间的石桌上摆着盏油灯，公孙策和展昭就站在石桌旁，对面是那个灰衣男人。男人手里的布包打开着，里面是几块骨头，看着年代久远。
“这些就是从城南那户人家后院挖出来的？”公孙策的声音带着点冷意，“看骨龄，死者应该是个少年，死亡时间至少在十年前。”
展昭站在公孙策身侧，手按在剑柄上，警惕地看着灰衣男人：“你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灰衣男人缩了缩脖子，声音发颤：“小的……小的是个盗墓的，这是从村西头那片乱葬岗挖出来的，听说城南出了命案，就想着……说不定能换点赏钱。”
“乱葬岗？”公孙策皱眉，“哪个村的乱葬岗？”
“就是……就是隐逸村外的那片。”男人的声音更低了，“村里人都说，那地方邪乎得很，晚上能听见鬼哭……”
隐逸村！听到这三个字，沈妤和林薇对视一眼，都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重头戏终于要来了！
公孙策似乎没注意到男人的异样，拿起一块骨头仔细看着：“这骨头上有齿痕，不像是野兽啃咬的，倒像是……”
他话没说完，展昭忽然低喝一声：“小心！”
只见灰衣男人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公孙策刺了过去。展昭反应极快，拔剑出鞘，“当”的一声挡开匕首，反手一掌拍在男人胸口。男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匕首“哐当”落地。
“公孙公子，你没事吧？”展昭立刻转身扶住公孙策，语气里满是焦急。
公孙策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我没事，多谢你，展昭。”
他抬头看向展昭，眼神里带着点后怕，还有些别的什么，一闪而过。展昭的手还扶在他胳膊上，见他没事，才松了口气，耳尖又开始发红，慢慢收回手，转而把地上的男人捆了起来。
“这波英雄救美……哦不，英雄救英雄，太帅了！”林薇在沈妤耳边小声尖叫，“你看展昭刚才那速度，简首是瞬移！还有公孙策看他的眼神，那叫一个依赖！”
沈妤正想点头，忽然觉得脚下的树枝晃了晃。低头一看，原来她们蹲的枝桠太细，经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己经开始往下弯。
“不好！”沈妤刚喊出声，树枝“咔嚓”一声断了。
她们俩尖叫着从树上摔了下去，正好落在院子的杂草丛里，疼得龇牙咧嘴。公孙策和展昭同时转头看来，脸上满是惊讶。
“谁？”展昭立刻拔剑指向她们，眼神锐利如鹰。
沈妤和林薇赶紧从草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们路过，迷路了，呵呵。”
公孙策打量着她们，眉头微蹙：“你们穿着男装，却不像本地人，深夜在此做什么？”
“我们……”林薇眼珠一转，指了指被捆着的灰衣男人，“我们是跟踪他来的！刚才看见他鬼鬼祟祟的，就想看看他要干什么，没想到……”
她话没说完，就被展昭打断：“你们可知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我们不是故意的！”沈妤赶紧解释，“我们就是……就是听说城南出了命案，想帮忙查查。”
这话一出，公孙策和展昭都愣了一下。公孙策忽然笑了，那笑容像雨后天晴的阳光，瞬间照亮了他的眉眼：“哦？你们也懂查案？”
“略懂，略懂。”林薇赶紧点头，偷偷给沈妤使了个眼色，“我们看过不少断案的话本，知道些皮毛。”
展昭显然还是不放心，眼神依旧警惕。公孙策却摆了摆手：“展昭，她们看起来不像坏人。”他转向她们，“你们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我叫阿语，她叫阿薇。”沈妤随口编了个名字，“我们从江南来，听说汴京热闹，就想来看看，没想到遇上了命案。”
公孙策点点头，没再追问，转而看向被捆着的男人：“先把他带回开封府审问，这些骨头也一并带回去。”
“是。”展昭应了一声，扛起男人就要走，又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你们俩，跟我们走一趟吧，到了开封府，把话说清楚。”
沈妤和林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这不就名正言顺地搭上线了吗？
跟着公孙策和展昭往开封府走时，林薇悄悄拽了拽沈妤的袖子，小声说：“你看展昭扛着人，还不忘回头看公孙策有没有跟上，这细节，我能记一辈子！”
沈妤点点头，看着前面公孙策和展昭的背影。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肩膀碰到一起，又很快分开，像两只互相试探的蝴蝶。
夜风带着雨后的凉意，吹起公孙策的长衫下摆，也吹起了展昭的红色剑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