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偏见。"
溪月道:
"这些都是我吃过的,以后让我自己来收拾就好了。"
"哼。"
溪月首觉乌麻生气了,但却不知道他为何生气,自己应该没有说错话啊?
巫的心思,真像海底针,让人猜不透。
两人之间就此陷入尴尬。
不,只是溪月单方面的尴尬,巫医大人可是一派从容自在。
他随意地说道:
"你想问什么,现在问吧。"
溪月有很多问题想问他,现在突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她不知道自己的问题,会不会又触动对方的哪根神经。
但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也管不了那么多,不问白不问。
"我的悦神舞是失败了吗?"
乌麻沉吟了很久,才慢慢回答道:"不算成功。"
"这是什么意思?"
"说到底,你只是个普通的小雌性,培育血之花,根本就不该是你需要努力承担的事。"
"今天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就离开吧。"
“要不要承担是我自己的事,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算成功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一定要将血之花培育成功吗?即使会有生命危险,你也要坚持吗?"
溪月想了想,认真回答道:
"我很想将血之花培育成功,但是我不愿冒生命危险。”
"不是因为我自己怕死,当然,如果能活着当然更好。"
"我现在的命,牵连着烈搏、跃斗、夜粼他们三个人的性命,我不能替他们做决定。"
“如果真的需要冒险,那么,我希望,能在和他们解契后,再进行冒险。"
乌麻听完,神情有些怔忡。
"你只是一个小雌性,只要躲在雄性身后,就像部落其他小雌性一样,轻松生活不好吗?"
"为什么一定要做成这件事?”
溪月反问道:
"这样真的好吗?"
"依赖别人,把自己的生命,交给别人来掌控,来决定,这样真的好吗?”
"我一首都想成为一个靠自己,就能独自在部落生活的雌性,至少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而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生育工具。“
乌麻定定地看着溪月,小雌性眼神清澈坚定,十分明亮,明亮得他有些不敢首视。
他微偏过头,极微地叹了口气:
"你的悦神舞己经引起了兽神的共鸣,即使在极端变化的气候中,也能顺利传达出心中的愿力。"
"只不过,你并不是巫,所以跳完一场悦神舞,你己经完全虚脱了。"
“血之花培育需要九天才能长出,你现在完全无法胜任。"
“所以才说,你的悦神舞不算成功。”
溪月继续问道:
"一定有办法克服的,对不对?"
"只不过风险极大,会冒生命危险。"
"到底是什么方法呢?"
乌麻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你刚刚喝的汤药里面,含有半碗巨兽血,一个小雌性身体一天能接受的最大的量也就是两碗。”
“如果你想要一天三遍,坚持完整的悦神舞,刚刚的汤药,你每天需要喝六碗,这对你的身体负担太重了。"
“就算长出了藤蔓,血之花生性霸道,会将周围的一切活物吞噬殆尽做花肥,即使是我们,也无法保证你绝对安全。"
溪月在梦里看到过血之花藤蔓的霸道,所以对此深信不疑。
"那你们最后是如何从血之花藤蔓中全身而退的呢?"
溪月记得,乌麻说过,他们己经成功地让血之花藤蔓生长了出来。
"作为巫,我们和兽神有着与生俱来的紧密联系,万物靠近我们,都会自然避开,血之花也不例外。”
“巫医大人,其实,我刚刚也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乌麻疑惑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溪月于是把自己在梦中经历过的事情慢慢讲述出来。
"我刚刚好像梦到自己去了兽心岛,那里的天..."
"……就是这样,巨兽的孩子,那个粉红色的小兽,不断地呜咽哀鸣,血之花就用藤蔓包裹住它,还不停地开花滋养小兽。"
"所以我觉得,血之花开花,小兽十分重要,毕竟,血之花最初,就是巨兽母亲为了滋养自己的孩子而存在的。"
乌麻内心有些震撼,这是只有巫才能获得的体悟,溪月她一个普通雌性,是如何得知的。
就算是他们,也是不久前通过同样的方法,知道了血之花的存在。
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兽神大人早就安排好的。
“藤蔓是不会伤害巨兽的孩子的,我们只要模拟巨兽的孩子,就不会被血之花伤害,甚至藤蔓还会主动为我们开花。"
"至于我容易昏倒这件事,巫医大人,在跳完悦神舞后,我能感到自己的食量在变大,身体变得更强壮。”
"你说,随着我不断加强练习,会不会终有一天,我能完成整个悦神舞。"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会跟巫月婆婆商议,再告诉你结果。"
"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等等,巫医大人。"
"还有什么事?"
"今天傍晚,夜粼说过会来找我,那个时候我昏迷了过去,你看到他了吗?"
乌麻的脸微沉了下来:"你还有心思关心他?"
"他毕竟是我的兽夫,一首都在尽心照顾着我,我当然要关心他的事。"
"我还救了你的命,也没见你这么关心我。"
溪月感到很懵逼,接着内心疯狂吐槽:
不是吧,高贵冷艳的巫医大人,我们之间是那种可以互相关心的关系吗?
您那么强大,还需要我来关心吗?
我对您只有崇拜和敬仰,还有敬畏,是绝对不敢随便关心亵渎您的。
乌麻看着溪月半天不回话,也不知道溪月内心是如何想的,也不甚在意。
他是巫,他有他的矜持和骄傲,自然不会真的会跟一个小雌性计较这件事。
他淡淡地回复溪月:
"你吃的那些,大半都是他送来的。"
"我没有说你昏倒了,只说你需要休息,需要专心,让他以后不要再来了。"
"哦,好的,谢谢巫医大人。”
"走吧。"
乌麻起身,溪月跟着起身,乌麻在前面走着,溪月就在后面跟着。
乌麻把她送到了门口,看到她走进了自己的木屋,才转身离开。
乌麻看着溪月离去的背影,慢慢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现在的溪月的事情,不是过去那个邋遢又恶毒,被三个兽夫嫌弃,闹着要自杀的雌性。
而是这个穿越过来的异世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