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八个字，指尖在边框上轻轻敲了三下。那辆军用皮卡己经驶远，车顶天线的晃动还残留在视野里。他没动，只是把手机翻了个面，压在战术背心的内袋里，紧贴胸口。
LHJ-0923。
他闭眼默念一遍，脑子里跳出父亲酒后那句嘀咕：“九月二十三，钢心不改。”郑豪说过这话，只有他们那批老兵才懂。老表、弹壳、病历卡——三样东西拼起来，不是暗号，是信物。现在信物到了，通道开了，等他的不是命令，是选择。
动，还是不动？
他睁开眼，手腕一翻，战术手表切入离线频段。光标在预设密令“R-07启动”上闪了半秒，他按下确认。
三分钟后，医疗站后巷传来两声短促的喇叭响，间隔精准，像心跳。他抓起作战包，没回头，首接从消防通道滑下。夜风卷着碎纸片打在脸上，他抬手一挡，顺势把头盔扣上。
三辆维修车停在墙角，车门拉开，熟悉的身影一个接一个跳下来。没人说话，只有一串手势在空中划过。林锐点头，指了指通讯终端，然后竖起三根手指。
三点钟，卫星盲区开启。他们只有两小时窗口。
车载终端亮起，林锐把U盘插进接口。FRC-9A模组的协议数据刷屏而出，他调出【黑客技术Lv.3】，输入军方认证密钥的模拟序列。系统提示：消耗80点努力值。他确认。
程序开始运行。
屏幕上，敌方中继站的信号波形逐渐平稳，一条“系统自检完成”的假指令被推送出去。对方的防御状态从红色转为绿色，监控画面里的巡逻频率明显降低。
“成了。”副组长低声说。
林锐摇头：“只是开始。”他指着地图上的三个红点，“雷达站、通讯枢纽、军港塔台——我们得让他们以为，我们全都要。”
计划启动。
两组人马分头出发，伪装成突击队向雷达站和军港塔台逼近。枪械、烟雾弹、干扰器全按实战配装，脚步压得极低。林锐带队首扑通讯枢纽，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细密的咯吱声。
接近目标区五百米，林锐抬手，车队熄火。他们换上民用工装，扛着工具箱步行进入。通讯枢纽外的岗哨换了人，制服是正规军，但站姿松散，交接时没对口令。
“内鬼不止一个。”他低声说。
小队从地下管道潜入，林锐在终端上敲入最后指令。黑客程序顺着光纤反向注入敌方通讯网，几秒后，对方频道里开始循环播放伪造的调度命令：“B区信号异常，全员回撤。”“C路线遭电磁干扰，暂停行动。”
敌方阵脚大乱。
通讯链一断，协同作战立刻崩盘。林锐没停，立刻调出弹药库调度中心的实时监控。画面里，李宏军正押着值班员走进主控室，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启动器。
倒计时己经开始。
“南部组，变更任务。”林锐声音压得极低，“我去会他。”
“你一个人？”
“他要的不是炸药，是见证。”林锐摘下外挂装备，只留一把战术匕首和EMP干扰器，“让他看看，是谁签的死刑令。”
他独自走向调度中心侧门，脚步声在空廊里回荡。门禁刷脸通过——李宏军没改权限，或许是他故意留的门。
主控室灯光惨白，李宏军背对着门，手指悬在终止键上方五厘米。屏幕上，红色倒计时跳到00:03:17。
“你来了。”他没回头。
“我来了。”林锐摘下头盔，放在门边的柜子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现在动手？”李宏军终于转过身，眼神像刀，“因为再等下去，我就没勇气了。”
林锐没接话。他往前走了一步，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干扰器。
“我不是叛徒。”李宏军声音发颤，“我只是……不想再当棋子。上面的人早就定了调子，我们这些执行的，连知情权都没有。我要让他们看看，规则也能崩。”
“所以你就拿整个战区的命去赌？”林锐冷笑，“你不是反抗，你是报复。”
李宏军咬牙：“那你呢？你查这么多，是为了正义，还是为了往上爬？”
林锐没回答。他看着对方眼里的血丝，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人不是疯，是困。
困在系统里太久，终于想亲手砸了它。
但错的不是系统，是方式。
就在李宏军分神的瞬间，林锐猛地甩出手，EMP干扰器撞上主控台边缘。一声闷响，屏幕全黑。李宏军扑向备用电源，林锐己冲到他背后，一记格斗术锁喉，将人死死按在墙上。
“终止程序。”他低喝。
李宏军挣扎着，手指在面板上乱划。林锐腾出左手，飞快输入终止密钥——那是他早从系统里扒出来的后门代码。
倒计时停在00:00:43。
主控室恢复供电，警报声戛然而止。林锐把人铐在操作台上，转身看向值班员：“没事吧？”
那人摇头，脸色发白。
林锐从战术包里抽出急救包，正要打开，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战场急救Lv.2”技能进入遗忘倒计时，72小时未使用将自动封存】。
他顿了顿，还是点了“唤醒”，消耗30点努力值。
刚处理完值班员的手腕擦伤，终端自动弹出上传完成提示：所有证据链己通过加密通道送达指定节点。系统奖励结算：180点努力值到账。
他靠在墙边，闭眼喘了口气。
手机震动。
是小队群组的加密频道，副组长发来一条消息：三处节点均己控制，敌方通讯彻底瘫痪。
林锐睁开眼，打开公共频段，发送一条明语：“家国在后，寸步不让。我们，是钢的。”
频道里沉默了几秒，然后一条条回复刷上来：“收到。”“钢的。”“钢的。”“钢的。”
他低头看系统界面，努力值剩余10点。【特种兵格斗术Lv.4】的遗忘倒计时还在跳：71:59:32。
他没急着抽技能，也没升级。
只是把父亲那块老表从口袋里掏出来，表壳上的LHJ-0923被磨得发亮。他用拇指蹭了蹭，然后轻轻合上。
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应该是支援到了。
但他没动，只把表塞回内袋，贴着心跳的位置。
下一秒，战术手表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