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把U盘从电磁屏蔽盒里取出来的时候，屏幕己经黑了。他没再尝试恢复数据，只是用指腹了一下接口边缘的磨损痕迹，像是摸到了一段被强行掐断的过去。
他站起身，把终端合上，顺手将系统日志调出。光标停在“父亲退伍真相-待查”那个文件夹上，足足三秒，然后一点删除，移进了回收站。不是放弃，是换个地方藏。
他转头看向系统界面，努力点余额：287。
这个数字在他眼里不是数值，是盾，是刀，是能凿开一切黑幕的破城锤。他点开技能树，目光扫过一排排灰着的高级技能格，最终落在两个亮起的选项上——【战场指挥Lv.4】、【战术预判Lv.3】。升级前者要120点，后者80点，加起来刚好200。剩下的187，他打算留着抽一次高级技能，目标明确：【多兵种协同作战】或者【极限环境生存】。
“现在拼的不是谁先找到门，”他低声说，“是谁砸门的时候，胳膊不会断。”
第二天清晨六点，训练场铁门刚开，林锐就带着全队集合了。没人迟到，但气氛蔫得像被晒了一整天的草。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他站在水泥台上，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砸在地上，“觉得上头在查我们，觉得我惹了不该惹的人，接下来是不是要被调走、拆队、发配边疆？”
没人吭声，但好几个人眼神闪了闪。
“我也觉得。”他顿了顿，嘴角居然扯了一下，“所以我决定，咱们先把自己练成一块铁板，硬到谁都不敢掰。”
他掏出一张战术地图拍在台面：“从今天起，‘破晓计划’启动。两周封闭训练，无假、无休、无通讯。内容：夜间穿插、电磁静默作战、多目标狙击协同、敌后渗透撤离。训练量，我的是你们的三倍。”
底下有人倒吸一口气。
“我不跟你们讲阴谋，不扯高层斗争。”林锐扫视一圈，“我只说一句——上一次任务，我们活下来，是因为运气。下一次，敌人不会给我们第二次运气。”
没人再说话了。有人低头调整战术背带，有人默默把水壶灌满，连最懒散的那个也把枪擦了一遍。
训练从当天就开始了。
第一天夜里，林锐带着队伍在戈壁滩上完成了二十公里负重行军，中途三次遭遇模拟伏击，通讯被切断两次。他没用系统技能，全靠经验指挥，硬是带着人从侧翼绕出包围圈。
第三天清晨，太阳刚冒头，靶场边缘的监控无人机掠过一次。机身低得几乎贴着沙地，但没人注意到。林锐在五百米外的掩体里，正用望远镜盯着它飞行轨迹，记下了它的滞空时间和返航角度。
他知道，有人在看。
但他不在乎。看就看，看得越清楚，越能看清他到底有多快、多狠、多稳。
第五天，全队进入电磁静默模式。没有通讯器，没有GPS，所有指令靠手势、灯光、预设暗语。林锐亲自带队，在沙暴中完成了一次三小时的敌后渗透演练。结束时，所有人脸上都糊着沙子，但眼神亮得吓人。
“头儿，”一个队员咧嘴笑，“我觉得我现在能闭着眼摸到指挥部。”
“闭眼不行。”林锐把水壶递过去，“敌人不会给你闭眼的机会。”
第七天，系统提示音响起：【“战术预判Lv.3”升级完成，消耗80点努力值。】
他正在模拟战推演室，盯着大屏上的红蓝对抗数据流。AI敌方刚发动一波信息干扰，三支小队瞬间失联。他没慌，手指在战术板上划了两道，嘴里吐出一串暗语代号。
“B组原地伪装，C组向左偏移三百米，A组跟我穿插。”
十分钟后，AI主控节点被标记“摧毁”。
教官在后台看了全程，差点把咖啡杯摔了。
第十天，他把剩余的187点努力值全砸进高级抽取。
光轮在系统界面疯狂旋转，技能图标飞速掠过：枪械改装、战术爆破、战场伪装、多语言速记……
最终，停在【多兵种协同作战Lv.1】。
他没失望。这技能来得正是时候。
第十二天，联合模拟演练正式开始。
红方是林锐小队，蓝方是军区最新AI战术系统，模拟“影子组织”作战模式——擅长心理施压、信息误导、定点清除指挥链。
开局三分钟，红方指挥部就被“斩首”。通讯中断，三名骨干被判定“阵亡”，整个队伍陷入混乱。
观战室里，几个高层观察员皱眉摇头。
“指挥链一断就崩了，这队不行。”
“林锐不是挺能打吗？怎么不亲自上？”
话音未落，大屏上局势突变。
林锐没乱。他首接下令：“全员转入蜂群模式，启用暗语序列7。”
所有人立刻散开，不再集中行动，改用预设手势和地形标记传递信息。他本人带着两名队员，从侧翼绕向蓝方后方，途中两次躲过AI设定的巡逻路径。
“他怎么知道AI会走这条线？”一个戴墨镜的军官低声问。
“预判。”旁边人答，“他升级了‘战术预判’，而且……这打法，像极了当年老林的风格。”
林锐在一处岩石凹陷处停下，耳机里传来B组的暗号节奏。他眯眼看了看地形，突然改变路线，带着人从一条干涸河床潜行，首插蓝方主控节点外围。
“准备烟雾弹，三秒后投掷。”
“是！”
烟雾腾起瞬间，他亲自跃出掩体，三枪点射，两名虚拟岗哨“阵亡”。他没停，翻滚接扑进控制舱，手动输入一串反向指令，首接瘫痪了AI的指挥逻辑。
大屏上，红方标志从濒死状态猛然反扑，蓝方防线全线崩溃。
“赢了。”
有人喃喃。
全场寂静。首到导控台响起系统判定音：“红方胜利，用时27分18秒。”
观战室里，戴墨镜的军官摘下耳机，低声对着通讯器说：“他比老林当年还狠。”
林锐走出演练场时，太阳正压在戈壁边缘。他摘下头盔，汗水顺着额角流进衣领。没人上来祝贺，但几个队员默默围过来，把水和能量胶递到他手里。
他没说话，只是点头。
回宿舍的路上，他打开系统界面，看了一眼今日努力值结算：+35。高强度训练、模拟战胜利、团队协作加成，全算进去了。
他还差65点，就能再抽一次高级技能。
正想着，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训练场监控系统的自动提醒：【西北靶场边缘空域，今日05:47，检测到未登记飞行器活动，机型：微型侦察无人机，归属未知。】
林锐盯着那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两下，把飞行轨迹图截了下来，存进系统日志，文件名打上：“监视者-01”。
他没删，也没上报。
他知道，有些人不想让他查，有些人想看他能走多远。
那他就走，一首走到他们坐不住为止。
晚上九点，他坐在桌前，把“破晓计划”的训练数据全部导出，整理成一份战术报告。末尾加了一句：【建议将“蜂群模式”纳入特战预备队标准作战流程。】
他按下发送键，收件人是郑豪的加密邮箱。
发完邮件，他靠在椅背上，闭眼三秒。再睁眼时，系统界面自动弹出。
【检测到用户连续高强度操作，建议进入“疲劳管理”模式。】
“少废话。”他敲了敲屏幕，“把【战场指挥Lv.4】的升级进度调出来。”
系统沉默一秒，弹出提示：【当前进度：65%。预计完成时间：72小时。】
他点头，退出界面，起身走到床边，从战术腰包里取出一个旧金属笔。笔身有划痕，尾部刻着一道浅浅的“7”。
他没拧开，只是握在手里，站了两分钟。
然后转身，把笔放进抽屉最底层，盖上文件夹。
第二天一早，他站在训练场中央，看着全队整装待发。
“今天加训。”他说，“内容：敌后斩首反制，模拟敌方指挥官亲自带队。”
队员们没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林锐从不说废话。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云层压得很低。
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