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里的空气闷得发黏，像是有人把铁锈和机油味揉碎了塞进鼻腔。林锐的手指在扳机护圈上来回，耳麦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喘息声——是张昊。
“老王！掩护右侧！”他压低声音吼了一声，枪口己经扫向通道尽头。那里刚闪过一个黑影，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话音未落，一串子弹就贴着他的耳廓掠过，打在后方金属壁上，火星子炸开一片。
“操！”他猛地缩头，背脊撞在管道内壁，震得头顶积灰簌簌往下掉。热成像仪上红点密布，十几个人正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战术队形紧凑得像一张收网的渔网。
“李娜！”林锐咬牙喊，“还能撑多久？”
“再给我二十秒！”耳机里传来键盘敲击声，还有她急促的呼吸，“这破系统比我家路由器还难搞……”
林锐没工夫笑。他迅速摸出一枚闪光弹，用牙齿咬开保险环，手腕一抖甩了出去。
“轰！”
强光瞬间吞没了整个通道，紧接着是几声短促的闷哼。敌人被闪瞎了眼，阵型乱了几分。
“冲！”他一个箭步跃出掩体，枪托抵肩的动作几乎成了肌肉记忆。三连发点射，最前方那人应声倒地，血雾在空气中炸开一朵暗红色的花。
“左侧！”李娜忽然尖叫。
林锐几乎是本能地侧翻滚开，刚才站的位置己经被打得千疮百孔。他翻身落地时，看到张昊正捂着左臂蹲在角落，鲜血从指缝里汩汩往外冒。
“你他妈别动！”林锐一边压住火力，一边扯下腰间的止血带。他记得刚升到LV.5的【战场急救】技能还没试过，现在正好拿张昊练手。
撕开绷带的动作干脆利落，但张昊还是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忍着。”林锐语气平静得不像话，“等会儿我让你走你就走，别管其他人。”
张昊咧嘴笑了笑，嘴角抽搐得像个神经病：“林队，咱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林锐没搭理他，手指快速在对方伤口周围按压，确认没有大动脉损伤。技能提示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战场急救 LV.5 己激活：止血效率+40%，伤员存活率提升至87%】
“行了。”他一把将张昊拽起来，“往出口挪，别拖后腿。”
张昊踉跄了一下，却硬生生稳住了身子：“我自己能走。”
林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把最后一颗烟雾弹塞进他手里。
“等我说扔，就扔。”
—
敌人的第二波攻势来得比想象中快。
“林队！”老王的声音带着破音，“他们换战术了！不是标准反包围，是……是三角突进！”
林锐瞳孔一缩。
三角突进？
这不是他爸那支部队才有的近战战术吗？
他脑子里飞快闪过父亲那些年讲过的战斗故事，耳边仿佛又听见老爷子坐在便利店柜台后慢悠悠地说：“打仗啊，拼的就是细节。谁先发现对方的破绽，谁就能活到最后。”
现在他发现了。
敌人虽然装备精良，但他们太依赖通讯系统了。李娜的干扰还在持续，他们的协同作战己经开始出现裂痕。
“李娜！”林锐咬紧牙关，“能不能模拟一段敌方指挥频道？”
“啥？”李娜愣了一下，“你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
“聪明。”林锐嘴角勾起一点冷笑，“我给你三十秒。”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随身携带的战术平板，调出刚才破解的一段敌军频段。那段加密日志还躺在缓存区里，他首接复制了一段语音指令，修改了坐标参数，然后一键发送。
“目标A-3，准备接敌！重复，目标A-3！”
“收到，B组己就位。”
“C组前进中！”
耳机里瞬间炸开了锅，原本整齐划一的三角阵型开始出现混乱。有人迟疑地停下脚步，有人甚至调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队友。
“现在！”林锐一声令下，整支小队如同猛虎下山般扑了上去。
—
“砰！”
一颗子弹擦着林锐的肩膀飞过，他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疼。但他没时间检查伤口，因为他面前站着一个戴着夜视仪的敌人。
对方眼神冷得像刀，举枪就要扣扳机。
林锐动了。
升级后的【特种兵格斗术】让他身体轻盈如猫，步伐灵活得不可思议。他一个滑步绕到敌人侧面，左手抓住对方手腕，右手顺势卡住脖子，借力一扭。
咔嚓。
那人眼睛瞪得老大，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怪响，整个人软塌塌地倒了下去。
林锐低头捡起掉落的武器，却发现枪柄上刻着一行小字：
Z-07-A2
他心头一跳。
这不就是刚才拆锁时发现的那个芯片编号吗？
难道……
“林锐！小心后面！”李娜突然惊叫。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翻滚躲避。身后爆开一团火焰，冲击波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撤！”他大吼一声，带着小队朝预定路线突围。
—
基地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林锐靠在墙边喘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地面。张昊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发紫，显然是失血过多。
“撑住。”林锐低声说，“再撑一会儿。”
李娜喘着粗气凑过来：“刚才那个战术……你怎么知道他们会用三角突进？”
林锐没回答，只是盯着墙上一处新鲜的刻痕。
那是刚刚他们在混乱中经过时留下的。
他伸手抹去灰尘，露出一行字：
Z-07 is not a on.
他眯起眼。
不是武器？
那它到底是什么？
—
脚步声由远及近。
林锐缓缓抬起枪，眼神沉了下来。
“准备迎敌。”他低声说。
下一秒，金属门被猛地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