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沙粒在脸上刮得生疼，林锐眯了眯眼，抬手看了下战术平板上的坐标。
队伍己经出发三个小时，现在正位于敌境外围的山脊线背阴面。天黑得像泼了墨，连星星都躲进了云层里。张昊在前头压着节奏，动作比平时更轻，每一步都像是怕踩碎空气。
“林队。”耳机里传来李娜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电流杂音，“干扰器能撑的时间不多了，我得尽快切入他们的监控节点。”
“你有几分钟？”林锐低声问。
“五分钟，最多十分钟。”她顿了顿，“但这段窗口期内，你们绝对不能被红外扫描扫到。”
林锐没说话，手指在平板上滑动，调出热成像图。几道红色的人形轮廓正在移动，那是敌方巡逻队。他们走得很规律，每隔十五分钟换一次路线。
“张昊。”林锐拍了拍前导侦察的肩膀，“你注意观察那支巡逻队，给我一个空档。”
张昊点头，把夜视镜调高了一档灵敏度，眼神紧盯着远处的光点。
林锐转头看向李娜，她己经架好了便携终端，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她的技术从来都没让人失望过，问题是，今晚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从右侧传来。
林锐立刻做了个手势，全员趴下。他摸出匕首，贴着地面慢慢向前挪动。
声音越来越近，是个落单的哨兵，背着步枪，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在啃，一边走还一边哼着听不懂的调子。
林锐眼神一沉，轻轻吐出一口气，身体瞬间弹起，像猫一样无声地扑了过去。
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林锐一手捂住嘴，另一只手首接扣住后颈，膝盖猛地顶在他腰侧。那人闷哼一声，整个人下去。
林锐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响动。他将人拖到灌木丛后，快速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装备，发现一枚带徽记的身份牌——和之前Z序列留下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
他皱了皱眉，把牌子塞进胸前口袋，回头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继续前进。
李娜那边也差不多完成了破解，屏幕上跳出一段模糊的日志内容，隐约能看到几个关键词：Z-07项目、信号干扰协议、数据同步失败。
她抬头看了林锐一眼，两人对视片刻，什么都没说，但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继续推进。
—
接下来的路不太好走，植被稀疏，掩体极少，稍微露个头都有可能被发现。而且气温骤降，寒意顺着防寒服缝隙钻进来，连呼吸都带着白雾。
“林队。”张昊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嘶哑，“我的脚……有点问题。”
林锐眉头一挑，蹲下来一看，张昊的靴子边缘己经渗出血迹，显然是旧伤复发了。
“你还能走吗？”
“能。”张昊咬牙，“但我这样会拖慢速度。”
林锐没说什么，果断下令：“你留在这里，老王掩护你，我们先往前探。”
张昊想争辩，但林锐己经站起身，带着主力队员继续前移。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一座废弃工棚，破旧得像是随时会被风吹塌。
“进去看看。”林锐做了个手势，带队小心靠近。
里面空无一人，角落里散落着一些锈蚀的零件和破损的工具箱。李娜靠墙坐下，打开终端继续破解通讯系统。
林锐则走到窗边，透过裂开的玻璃观察外面的动静。
突然，他的余光瞥见地上有个东西。
捡起来一看，是一枚军火公司的徽章，表面己经氧化发黑，但标志清晰可辨——正是情报中提到的那个“外部资助者”。
他心头一紧，这说明这次任务背后牵扯的远不止恐怖组织那么简单。
—
“林队。”李娜忽然轻声喊了一声，“我发现点东西。”
林锐走过去，看到屏幕上跳出一张布防图，标注的位置和情报完全吻合，唯独东侧区域出现了偏差。
“这是……临时修改过的布防？”李娜不确定地说。
林锐盯着那片空白区域，心里升起一丝警觉。
他拿出战术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明天行动的时候，优先避开这个区域。”
李娜点点头，没有多问。
林锐又调出雷达覆盖范围模拟图，仔细分析了几分钟后，终于找到了一处电网断口。
“从这儿穿过去。”他低声说，“动作要快，别触发震动传感器。”
—
午夜时分，小队顺利抵达基地外围的安全区，所有人靠在铁网边的掩体后，调整呼吸，恢复体力。
林锐靠在一块石头后，掏出刚才那个身份牌，借着手电筒的微光仔细看。
牌子背面有一串数字编码，看起来像是某种编号。
他用指腹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低头打开了战术平板里的努力系统界面。
技能抽取页面依旧正常，但就在他准备关掉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图案再次闪现——
蛇形符号。
和Z序列信件上的徽记一模一样。
林锐瞳孔微微一缩，心跳漏了一拍。
他知道，自己己经被卷入了一个更大的漩涡。
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他收起牌子，低声说道：“大家轮流休息，两个小时轮一次岗。”
没人应声，但所有人都默默点头。
夜色如墨，远处的基地灯光忽明忽暗，像一只蛰伏的野兽，等待猎物靠近。
林锐望着那片灯火，眼神沉静如水。
下一秒，他缓缓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