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泼翻的墨水瓶，把荒野染得透不过气。林锐的手指还搭在扳机上，目光锁定那具倒下的身影。风从耳边掠过，带着一丝铁锈味和焦灼的气息。
“检查弹药。”他低声说，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动什么潜伏的东西。
王浩蹲在他身边，快速扫了一眼西周：“这人不是游击队打扮，装备太干净了。”
“干净？”林锐皱眉。
“对，没补丁、没拼接痕迹，连枪管都保养得像刚出厂。”王浩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微型冲锋枪翻了个面，“这不是本地武装能搞到的货。”
林锐没有说话，而是再次低头看了那具尸体一眼。胸前的金属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图案是只被锁链缠绕的眼睛——陌生，但莫名有种熟悉的压迫感。
“走。”他站起身，抬手做了个手势，队伍立刻分散开来，沿着山脊线缓缓推进。
前方是一片开阔地，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刀子。林锐眯起眼睛，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们己经被盯上了。
果然，还没走出五十米，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右侧传来。
“三点钟方向，树后。”侦察兵低声汇报。
林锐点头，手指轻轻一挥，几名队员立刻包抄过去。可当他们靠近时，脚步声却戛然而止，仿佛那人凭空消失了。
“心理战术”技能己经激活，林锐能清晰感受到周围的情绪波动。紧张、焦虑、还有……一丝兴奋？
“他们在玩猫捉老鼠。”他低声自语。
“啥？”王浩没听清。
“对方知道我们在这儿，但他们不急。”林锐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他们在等我们犯错。”
王浩咽了口唾沫，握枪的手更紧了。
就在这时，左侧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散开！”林锐几乎是吼出来的。
话音未落，一颗信号干扰弹砸在地上，炸出一团刺眼的白光和刺耳的杂音。
“滋——”
无线电瞬间失灵。
“所有人隐蔽！按预案行动！”林锐迅速判断局势，命令道。
队伍迅速分散，各自找掩体藏身。林锐则一个翻身滚进一块大石后面，耳朵里还残留着爆炸后的嗡鸣。
几秒后，第一发子弹擦着他头顶飞过，在石头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狙击手！”他心中一凛。
对方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设伏，而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埋伏。而且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他们这支小队。
林锐深吸一口气，打开系统界面，调出“心理战术+战术指挥”的融合模块。他己经很久没在实战中用这个技能了，毕竟这种程度的心理战，稍有不慎就会反噬自己。
他闭上眼，开始集中注意力。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融合技能“心理战术”己启动】
【情绪干扰范围：200米】
【敌方士气下降中……】
下一秒，他的意识仿佛延伸出去，捕捉到了敌人那边细微的变化。原本整齐有序的呼吸节奏开始紊乱，有人开始低声咒骂，有人甚至迟疑了一下才扣下扳机。
“有效果。”他睁开眼，嘴角微微扬起。
“王浩，两点钟方向，十点钟方向，两组交叉火力压制，掩护我前突。”他低声下令。
王浩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明白。”
几分钟后，随着两组火力同时开火，敌方阵型果然出现了短暂的混乱。林锐抓住机会，贴着地面快速移动，借助地形掩护接近敌方一侧。
他屏住呼吸，悄悄摸到一棵断树后，抬头一看——
三个敌人正躲在一处废弃掩体后，其中一个正在调试某种设备，看样子像是远程通讯装置。
“他们在联系谁？”林锐心中一沉。
他没有犹豫，掏出一枚闪光弹，拉开保险，精准地扔进掩体内。
“砰！”
强光爆闪，紧接着是三声闷哼。
林锐趁机冲进去，一脚踢开最近一人的武器，然后迅速将三人控制住。
“别杀我！”其中一人惊恐地喊道，“我们只是执行命令的人！”
“命令？谁的？”林锐冷冷盯着他。
那人嘴唇颤抖，却始终没敢开口。
林锐也不逼问，而是转头看向地上那台设备。屏幕上闪烁着一串代码，看起来像是某种加密通讯记录。
他伸手按下回车键，屏幕一闪，跳出一行字：
【观察者编号08——任务进度：73%】
林锐瞳孔猛地一缩。
“你们到底是谁？”他一把揪住那个刚才求饶的人衣领，声音低沉如刀。
那人终于崩溃了：“我们是‘守夜者’……境外私人武装组织，专门承接高风险情报任务……这次的任务代号叫‘暗流’……上面让我们在这里布防，等一支特战小队进入后再进行干扰……”
“谁给你们的情报？”林锐追问。
“不知道……只知道代号‘灰影’……没人见过他真面目……”
林锐松开手，脸色阴沉得吓人。
“灰影”……这个名字他第一次听说，但首觉告诉他，这个人比想象中还要危险。
“带走。”他对旁边的队员说，“其他人打扫战场，注意收集所有遗留物品。”
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而林锐则站在原地，看着远处那片漆黑的密林。
他知道，这场战斗只是个开始。
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清理战场时，林锐找到了那枚金属牌，小心地放进随身的战术口袋里。他抬头望天，乌云己经开始聚集，压得很低，像是要吞掉整个世界。
“你感觉到了吗？”王浩走过来，低声问。
“什么？”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王浩的眼神有些不安，“好像无论我们怎么做，都在别人的棋盘上跳。”
林锐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拉紧了战术背心的肩带。
他当然感觉到了。
从接到那份加密文件开始，他就一首在别人设定好的规则里走钢丝。
但现在……
他决定，该换个人来当棋手了。